2016年4月29日,陳忠實去世。從此白鹿原上的秦腔,又多了一絲悲愴。
曾經有一段時間,文學陜軍中3位代表人物,幾乎是我閱讀世界的全部,路遙的平實與宏大、賈平凹的傳奇與神秘、陳忠實的厚重與激蕩,足以讓一個鄉村的年輕人,沉迷在他們構建的文學世界里。
和許多年輕人一樣,我對《白鹿原》的打開方式,并沒有太多的文學眼光,也是在反復閱讀多遍之后,才把對局部細節的忐忑品讀,擴展到對全書的魅力探尋。1993年對于讀者來說是個美好的年份,《白鹿原》和《廢都》連續闖入閱讀視野,在更改中國文學格局的同時,也啟蒙了許多文學愛好者對文學的重新認識。
陳忠實寫《白鹿原》是受到路遙的“刺激”。當路遙憑借《平凡的世界》摘取文壇桂冠之后,陳忠實回到他出生的鄉村,耳里聽到的是熟悉的鄉音,房后看到的是親切的土地。隱居多年之后,他的《白鹿原》一炮而紅。
那是一個多么令人羨慕的文學時代。作家們通過競爭式的寫作,創作出文學高度比肩的大作,他們努力寫作,讓一輩子生活在土地上的農民,在文學史上留下那么多野性的、淳樸的、活色生香的形象。
我以為,在鄉土題材寫作方面,陳忠實是最具文化厚重感的作家。有的作家是憑借苦功與時間作戰,寫出驚世之作;有的作家依賴才華,調動觀察能力就可以塑造好故事;而陳忠實是少有的把兩者結合在一起的寫作者。他的作品里,有耗盡心血寫作所帶來的那種苦澀感,但更多的卻是作家的靈魂在土地上奔跑時,所營造的那種驚心動魄感。
誠然,大眾讀者能記住的陳忠實作品,只有一部《白鹿原》;而對于中國文學史而言,陳忠實有這一部已足矣,陳忠實的使命感來自于他要寫盡渭北平原。
許多年過去,《白鹿原》的具體情節和細節描寫已經逐漸淡去,但作品里的白嘉軒、田小娥、鹿子霖、黑娃……依然固執地停留在我腦海里。作家的形象會被遺忘,但作家的名字會伴隨他筆下的人物永恒,這是精神產品的力量,作家在作品里灌注的情感,會滋養那些人物永遠地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