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差點以為是他殺》重返現場的一種嘗試(王建旗)

　　老九的小說《差點以為是他殺》(《雨花》2015年10期)是復興煤礦的系列小說當中的一部，它攜帶了一種新的輻射和可能性，尤其是在當今工業文學幾成凹地低谷的狀態下，這篇寫國企改革的小說露出了某些崢嶸之氣與現代先鋒小說的敘事品質。

　　故事的梗概其實是一起死亡事故的快速回放：主人公老九在兩場喜宴、一次暴力之后的“意外死亡”。整個故事按照婚宴——暴力——死亡三部曲承起轉合，塵埃落定，由婚宴酒場急劇轉入暴力和死亡的現場。作者沒有執意安排更多復雜的情節、恩怨的脈絡，而是盡快地還原過程，回到現場，小說迅速、干凈、一意孤行，凸顯了現代敘事的魅力與技巧。作者是從自己的“死亡”開始敘述，采用倒敘的方式，在生命結束之后，“依然活著”的主人公帶領我們返回婚宴與暴力的現場，使小說一開始就帶有強烈的虛無感和魔幻性質，這讓一篇本來力道沉雄的現實主義作品在形式上生出了現代主義文學閃爍不定的枝節。

　　主人公的死亡不是小說的結束，而是一個切入點。通過死亡來見證權力的任性、人性的乖張、信任的沒落，代價確實是太大了，也太殘忍了。也許正因為如此，老九在此埋下曲折的伏筆：主人公在最后時刻寫下了自己的交代，讓一個人的死亡具有了肅穆的宗教感和再生的意義。這個結尾不僅讓小說的整個敘事視角發生了轉變，而且也讓作者與讀者返還現場的方式、路徑變得更加廣闊和開放。 (王建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