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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白鹿原》在,忠實就活著(閻綱)

    http://www.jchcpp.cn 2016年05月03日12:21 來源:北京青年報 閻綱

      陳忠實走了,我說不出的難過,才七十四歲!

      只要《白鹿原》在,忠實就活著。

      眼前不斷閃現出他質直忠厚的身影。

      那年4月,陳忠實來京。我問:1976年,《人民文學》發表蔣子龍的《機電局長的一天》,出事了,文化部長于會泳點名說“《機電局長的一天》是壞小說,要批!本庉嫴恳环矫鎰袷Y子龍寫檢討,一方面派人找作家趕寫批鄧的小說。我便回西安找你,因為你十分用心地學柳青,小說寫得結結實實!度嗣裎膶W》專程約稿,你有些激動,但是明白了我的來意,讓你急就一篇批“走資派還在走”的小說時,你默然,面有難色,埋頭吸煙,半天擠出來一句話:“咱編不出來么!”千方百計推托,不肯就范,從婉拒到堅拒。最后,我被你說服。你當時既不損害友情又表示實難從命的痛苦情狀,讓我三十多年來不能忘卻。

      忠實說:這事我記得,記得。當時,我也被圈在西影廠受罪,正為“編”一部電影劇本發愁呢!

      我說:當時要是逼著你把“走資派還在走”的小說寫出來,無疑讓《白鹿原》作者背上歷史污點,險!

      1981年10月,我受《文藝報》之命又回西安,同陜西作家促膝談心,話題是農村題材創作的迫切性。近年來,文學題材取得新突破的同時,農村題材反而被忽略了。不能忘記農民,尤其不能忘記改革開放時期的農民問題,應當像學柳青。忠實,你一貫重視農民題材,有何高見?

      忠實說:八億農民支撐著我們國家,農村實行新政策后,農民有信心了,感情復雜了,相互之間的關系淡薄了,對集體不大關心了。作品要是只寫今天的承包責任制、寫明天有錢花,寫農村干部個個寫成南霸天,那太浮淺了。我堅信深入生活是可靠的,我固執地在紛亂的現實中撥弄自己要尋找的東西。生活不僅可以豐富我們的生活素材,也可以糾正我們的偏見,這一點,我從不動搖,深入生活,點面結合,寫起來才有根底,不會走大樣。

      1993年7月,《白鹿原》、《廢都》、《最后一個匈奴》等五部小說進京,我在會上做了題為“《白鹿原》的征服”的發言。會下,我對忠實說:《白鹿原》的突破,體現在歷史的深度上——通過隱秘的心靈史質疑萬能的“斗爭哲學”,具有舉重若輕的智慧和諸多層次的深刻,成就為石雕式的現實主義。

      忠實回憶說:寫《白鹿原》時,我的心情非常復雜。一次會上,李星繞到我的身后耳語:“今早聽廣播,《平凡的世界》評上茅盾獎!”接著說:“你年底要把那事不弄成,你干脆從這樓窗戶跳下去!”回鄉后我給我老婆說,我回老家去,這事弄不成,咱養雞去。人民文學出版社高賢均高度稱贊的信件送來后,我趴到沙發上半天沒起來,老婆慌了:“出啥事了,出啥事了?”我說:“咱不養雞了!”

      但是,評茅獎時障礙重重,評委會的意見決然對立,致使這一屆評獎延遲了兩年。多虧陳涌,他最后拿出正式意見,說“《白鹿原》深刻地反映了解放前中國現實的真實”,“作品在政治上基本上沒有問題;作品在性描寫上基本上沒有問題!眱蓚“基本”!必須修改才能參評。后來,改了,評上了。

      問他:“改了哪些?”

      他笑了:“刪去田小娥每一次把黑娃拉上炕的動作和鹿子麟第二次和田性過程的部分,關于國共兩黨‘翻鏊子’也刪掉一些,總共兩三千字!

      一年3月,陳忠實到京,鄉黨聚首。當我津津樂道家鄉的“澆湯烙面”擋不住的誘惑、讓你哈喇子直流時,忠實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急忙插話說:“你們禮泉的澆湯烙面真好,我家個個愛吃。真的好吃!”席盡人散,忠實拉著我的手再三保證說:“老閻,我記著呢,過年一定給你送一箱子烙面來,一定!”不久,忠實來京參加作協主席團會議,下飛機直奔方莊小區,破門而入,懷抱一大箱子烙面送家來了,放下烙面,擦了擦臉上的汗珠,來不及過過煙癮,便趕往中國作協報到去了。

      追憶陳忠實二三事

      作家陳忠實4月29日因病逝世,享年74歲,這一消息令國人震驚悲痛。當晚,在武漢長江文藝出版社的幫助下,周百義、東子、田涯接受了記者的采訪,追憶了他們與陳忠實的往事點滴。據悉,新版《白鹿原》將于今年10月由長江文藝出版社推出,而電視劇《白鹿原》也將于今年年底播出。

      追憶人一:把一生的精力獻給文學

      周百義(曾任長江文藝出版社社長、湖北長江出版集團總編輯)

      1996年,我曾經到西安去拜訪他,當時他住在陜西省作家協會里,房間里堆滿了書。當時我帶去了長江社出版的《雍正皇帝》這本書,向他介紹這本書。后來,他就把他的小說自選題,其中包括《白鹿原》以及他的中篇小說和短篇小說,都交給了長江文藝出版社。從那個時候,我們就出版了他的這些書。我們一直保持著良好的關系,這與陳忠實先生的忠厚、講信用密不可分。

      陳忠實2003年還是2004年的時候,來參加作協的一個會議,抽空來到了我們社。陳忠實老師身體很健康,我們談了很多合作方式,他也欣然接受了我們的請求。走了之后,他還給我寄了一幅他的書法作品,寫的是陸游的一首詩。

      我認為陳忠實這樣的陜西作家,應該是中國作家學習的榜樣,他們生于生活,而且把文學看作一種很神圣的事業,把一生的精力獻給文學,這對于讀者是一件幸事。

      追憶人二:不喜歡“陜軍東征”這個說法

      東子:(教育專家、心理專家、暢銷書作家)

      跟陳老師的結識是1994年,當時我在陜西師大讀心理學研究生進修班,同時在陜西省作家協會主辦的《新潮時報》主持兩個專欄,因為《新潮時報》在省政協大院工作,所以得以跟陳老師有些接觸。

      跟陳老師的接觸,主要最難忘的有這么幾件事情:一個是當時我策劃主持了陜西全省的校園文學社團的交流會,我邀請他參加,他沒參加,但是他非常高興,推薦了省作協的其他幾位副主席,然后還一直囑咐我怎么能把活動搞好。他跟我談到校園文學是陜西文學發展的后備軍,作為陜西省作協主席,他非常注重三秦大地文學活動的培養。這次活動雖然沒有參加,但是他給予活動很多的幫助。

      隔了有半個月,在西安郵電學院,文學社邀請我給大學生談談心理健康的話題,我和陳忠實老師、京夫老師參加了這個活動,陳老師當時談了《白鹿原》創作的一些體會和過程,他特別跟大學生談到,寫作要耐得住寂寞、守住清貧,要用心去寫作。陳老師說話聲音總感覺到好像是有點沙啞,就像他很滄桑的那張臉一樣,但是特別暖心。他長我20多歲,對于我以及在校大學生的寫作給予很多關懷。后來我們在收發室常碰面,因為陳老師收到全國各地來的函件特別多,而我平時愿意在收發室看看報紙、看看雜志。

      我1994年正好在西安,“陜軍東征”這個詞很熱,大家談起來,我記得陳忠實老師還說了一句,他用濃重的陜西腔說:“干嗎要東征,這個東征我們一想,就是征戰,像戰爭一樣!彼囊馑际钦f我們不用東征,把我們的東西寫好,我們的影響就是把作品傳出去,不一定非得是征還是不征。

      1997年8月,中國國際公關協會和陜西省委宣傳部聯合舉辦了一次全國城市形象研討會,我當時是會務組的組長,和陳老師又有些接觸。他告訴我,不管你現在做什么,不能荒了筆,到任何時候,都要寫下去。

      現在有一個詞大家都很喜歡——正能量。我感覺和陳忠實老師他們的交往中,感覺他們有才氣、有名氣,但是為人非常謙和。他們的做人、一些做法,就給人傳遞一種正能量。

      我到西安的時候,路遙老師已經過世了,我沒能跟他有直接接觸,我和陳忠實老師有直接接觸,但是他們兩人的共同點是煙抽得都很勤,煙很重,作息時間也很不規律,熬夜是常有的事情。這兩樣對健康有很大影響。陳老師的病逝,跟他的這種生活狀態,這種艱辛的生活,以及不規律的寫作狀態、吸煙,都有一定影響。

      追憶人三:一就是一 二就是二

      田涯:(自由寫作者兼圖書策劃人,現為《環球藝術家》主編)

      我與陳老師認識,大概是2010年左右的樣子,因為要做一本關于作文閱讀類的雜志,跟著朋友見了陳老師,請他題字,就這樣認識了,后來我聽說只要有文學青年自己出書找他題字,他都一一滿足。

      陳老師在《魯豫有約》訪談中提到,他認為最浪漫的事是:喝著小酒,唱著秦腔。之后他立刻更正:“是喝著小酒,聽著秦腔!我只會聽,不會唱!”其實我覺得他沒必要更正,因為在陜西,像他這樣年齡的人都會哼幾聲秦腔,完全可以說會唱。而他卻要更正出來,他認為,這必須更正。

      后來因為我是從事藝術類的工作,找過陳老師,想請他寫一寫關于藝術類、書法類的作品的見解,但是他都拒絕了,他說文學作品可以,但是書法作品就算了,因為他不是書法家。

      2011年我和幾個朋友去見他,他電話里面說答應我們吃飯,吃完飯之后我們覺得他是個名人,能跟我們吃飯是我們的榮幸,我們應該買單,可是陳老師最后吃完飯非要買單,他說,“是我請你們吃飯,肯定是我買單,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庇梦覀兊脑捳f,陳老師可能有點倔強,但是這恰恰能體現陳老師的那種農民的厚實。

      采寫/本報記者  張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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