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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悉小鎮生存之痛———讀托賓《諾拉·韋伯斯特》(谷立立)

    http://www.jchcpp.cn 2016年05月02日10:08 來源:文匯報 谷立立

      不妨想象這樣一種場景:假設你生活在某個閉塞的小鎮,身邊活躍著許多似曾相識的面孔。他們無孔不入,對你的家事背景、婚姻信仰、價值取向、經濟狀況皆了如指掌,“無論出生還是死亡,都是人人參與的事件”。偏偏深愛你的丈夫不幸因病去世,只留下一間老屋、四個孩子和一顆破碎的心。同時你人到中年,無力逃開,只能選擇呆在原地。那么問題來了,你應該如何應對這種困境,如何才能從他人的聲聲議論當中全身而退,去擁抱全新的人生?

      不錯,是全新的人生。不過,這不是虛偽矯情的女性勵志傳奇,也不是熱騰騰、暖呼呼的“治愈系”甜湯,而是愛爾蘭作家科爾姆·托賓小說《諾拉·韋伯斯特》中的一幕。托賓耗費近十年光陰,在記憶中反復求證,終于以自己的母親為原型,創作出這本帶有濃重自傳色彩的小說。托賓十二歲喪父,母親獨自將他和弟弟撫養長大。成名后,托賓去往大洋彼岸著書立說、教授文學。但即便如此,故鄉的一切 (更重要的是親情)仍然時時牽動他的心,不敢也不能輕易放下。我們看《諾拉·韋伯斯特》,每個字詞、每個句子都帶有強烈的思鄉情結。哪怕托賓下筆冷靜得近乎冷漠,我們還是可以看到一個游子對家鄉、對母親深深的懷念。

      讀托賓,重要的不是看他寫了什么,而是看他如何去寫。如前所述,《諾拉·韋伯斯特》 有一個極為簡單的故事架構,即講述中年寡婦諾拉在小鎮的生存困境。顯然,托賓很清楚,高妙的小說不在于情節的奇詭,而在于內在的起承轉合。同時,他深知小說是一種“緩慢的藝術”,要求讀者沉下去、再沉下去,細細體會字詞隱含的意義。我們無法向托賓索要閱讀的快感。因為在他筆下,真正幸福的角色沒有幾個,反而是微妙纏綿、糾結無比的內心戲與去國離家的悵然,一起撐起了他的寫作世界,一如愛爾蘭晦暗不明的天氣。

      如果非要給 《諾拉·韋伯斯特》加上一個注腳,那么一定是“小鎮生存之痛”。當然,托賓的痛,與其說是表面的、快速的、吵鬧不休的,倒不如說是深層的、遲滯的、惜字如金的。它扎根于某種日常的緩慢的消耗,無關肉體,只關乎心靈。好比溫水煮青蛙:起初水是溫吞吞的,加熱后開始升溫,終于達到沸騰。此時,蒸騰的水汽已將青蛙整個吞沒。說起來,小鎮生存之不易,恰恰在于一個“小”字。在托賓的描述里,這是一片波瀾不驚的凈土,冥冥中似有一道天然的屏風,將世界統統阻隔在大門之外。當然,凈土之“凈”并不能為其帶來發展契機,只會變本加厲,將之推入徹頭徹尾的封閉。比如小說提到1972年1月發生于北愛爾蘭的“血色星期日”事件,彼時北愛大地人人躁動。反觀托賓的小鎮,猶在夢中酣然未醒,人們關心的永遠是雷打不動的家長里短、閑話八卦,以及家族企業沒完沒了的裙帶之爭。

      而諾拉呢?丈夫莫里斯去世后,她和兩個年幼的兒子滯留鎮上。孩子們呼吸著父親呼吸過的空氣,想著父親想過的事,日子似乎沒有多大不同。但,終究還是有什么發生了。好管閑事的婦人自以為是地認為諾拉“應該”振作起來:她們為她安排工作,談論葬禮細節,打探一家子的生活。很明顯,他人的幫忙并不能讓諾拉“振作”,反而讓她更加尷尬———表面上,韋伯斯特一家是聚光燈下的焦點,實際上他們不過是鄰居施舍愛心的對象!瓣P愛”每增加一分,憐憫就加深一層,直到壓得人無法呼吸!八路鹕钤谒,已放棄游向空氣的掙扎。這是一個奢望。似乎不可能進入其他人的世界,甚至她都不想這樣”。

      在前作《布魯克林》里,小姑娘艾麗絲·萊西不愿在庸俗乏味的小鎮度過自己的后半生,因而出走大洋彼岸,在紐約找到新生活。但這一次,托賓并不仁慈。他顯現出招牌式的無動于衷,不僅沒有為諾拉留下任何轉圜的余地,而且輕輕一筆切斷了可能存在的逃逸之路,將“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統統加諸其身,讓孤獨的諾拉有如置身荒島。比如她賣掉度假地的空屋,染了頭發、穿上紅色洋裝尋找工作,卻換來眾人的質疑:這個女人怎么了?丈夫尸骨未寒,就像沒事人一樣四處張羅?更嚴重的是孩子們的心理創傷。諾拉不曾發覺父親之死對兒子究竟有過多么大的影響。丈夫重病期間,她將兒子托付給姑母照料,幾個月后接回家來,卻發現大兒子多納爾患上了口吃。

      還好,托賓很溫柔。他不愿意相信承載了父親記憶的老屋會真正歸于消亡,也不相信傷害會再次出現,親情會逐漸消失。同時,他的溫柔不允許自己將冷酷進行到底。小說最后,諾拉與兒子達成和解,并從音樂中找到慰藉。我們不必驚訝于這樣的轉變,因為托賓告訴我們,小說是他重組生活的方式,也是“接近母親的方式”。于是,借《諾拉·韋伯斯特》,他再次回到久違的家鄉,回到童年生活現場,再次投入母親懷抱,重溫那直入內心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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