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越虛空的翅膀（馬涌）

　　近期文學界的大事件之一，是曹文軒獲得2016年國際安徒生獎，為在國內文學界相對小眾的兒童文學一支，放了一個不小的“衛星”。之后，我在微信上看到一篇對曹文軒的訪談，他在文中說：如果中國文學長期放棄想象力的操練，長期不能有人轉過身來面對虛空世界，而是一味進行素描式的模擬，對于這種文學的價值創造，我們大概是永遠不可能指望有什么輝煌的。這一段論述，頗有點振聾發聵的味道，讓人心有戚戚然。

　　再往前追溯，2015年文學界的大事件中，亦有科幻作家劉慈欣勇奪國際科幻小說雨果獎的事例�？茖W幻想，這也正是文學想象力操練的一種。兩件事連起來看，很容易讓人產生這樣的感受：在過去的一年里，“想象力”似乎是中國文學界一個繞不過去的關鍵詞。實際上，在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后，國內的“國際文學獎焦慮癥”，確實得到了極大的緩解。然而科幻文學、兒童文學這樣強調想象力的“邊緣文學”近年集中在國際上“破冰”，讓人難免生出許多聯想和期待。

　　我們的文學是不缺乏想象力的傳統的，有無數的古典文學經典可以佐證；我們的文學在當下也是不缺乏想象力的實踐的，有劉慈欣們、曹文軒們的創作實踐可以佐證。他們不僅凝望著所謂虛空世界，更從中為我們擷取了現世無法得見的奇珍。但一個難以否認的事實是，我們今天評價文學作品時，諸如“細致刻畫”“真實再現”之類的措辭很多，“天馬行空”“想象奇崛”之類的評價卻很少。從過去到現在，想象力都是文學最重要的標準之一，只是有的時候，我們會“習慣性”地忽略它。這恐怕不是什么好習慣。

　　本報今年4月1日的文藝評論版，刊登了作家周大新的《現實主義邊界可以擴展》一文，頗有見地。他在文中提出，現實主義創作中，“可以與中國歷史上民間智者渴望超脫世俗的玄想傳統相結合”，也“可以借鑒西方知識界喜歡科學幻想的做法，把現實主義創作與科學幻想相結合”�，F實主義文學創作尚且可以如此，作為整體概念的文學，就更應不在話下了。這由社會現實與想象力結合而生的文學，也必然是值得期待的。

　　愿文學想象力的翅膀永遠強健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