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優雅閱讀姿態前行——著名作家曹文軒說讀書(孫永慶)

曹文軒

　　感知作家曹文軒，緣于作家安武林。安武林與曹文軒關系很鐵，在博客和微信上常記些他們交往的信息，他們談讀書，他們談寫作，知道了曹文軒讀書和寫作的不少事兒。兩年前，安武林在深圳做講座，和一個兒童文學推廣人相遇，他不無憂慮地說：“中國兒童文學作家，怎么都獲不了安徒生獎��？”安武林說：“別悲觀，很快會有的，我以為，中國第一位獲國際安徒生獎的作家必定是曹文軒�！� 不久前，2016年“國際安徒生獎”揭曉，中國兒童文學作家曹文軒獲得該獎項，這是中國作家第一次獲此殊榮。國際安徒生獎是世界兒童文學領域的至高榮譽，每兩年評選一次，被譽為“小諾貝爾文學獎”。 曹文軒獲得此獎，與他重視閱讀是分不開的。他覺得一個作家要想走的遠，必須要多讀書，否則，文學視野不會開闊的。

　　曹文軒是如何看待閱讀的呢？ 曹文軒說：閱讀應當被看作是人類的一個文明的行為，閱讀使人類走出了蠻荒，閱讀使人類有了自己的歷史。我們常常說，這個人有書卷氣，我們在給這個人做這樣一個評價的時候，實際上是在說這個人是世界上最有質量的人。書卷氣哪里來？書卷氣就是通過長期的閱讀慢慢釀成的，它從人的靈魂與骨子里透出來，它從人的眼底無聲無息地散發出來。讀哪些書籍呢，曹文軒建議讀者多讀經典，應把經典閱讀看作是整個閱讀過程中的核心部分。對時尚文字的閱讀是必要的，但一個人倘若將時尚文字作為閱讀的全部，那么這種閱讀注定是一種低質量的閱讀。

　　我們看看曹文軒讀了哪些書呢？他讀了魯迅、沈從文、錢鐘書、廢名、安徒生、卡夫卡、毛姆、契訶夫、普魯斯特、陀思妥耶夫斯基、馬爾克斯、納博科夫、卡爾維諾、米蘭·昆德拉、博爾赫斯、尤金·奧尼爾、川端康成等作家的作品。他是如何讀的呢？他認為讀書要讀出細節，才能讀出滋味來。對于一本書而言，要欣賞其整體，就離不開對細部的欣賞。讀魯迅，從“細瘦的洋燭”、“屁塞”、“烏鴉肉的炸醬面”、“鳥頭先生”、“我們先前——比你闊的多了！”、“咯支咯支”這些細節，讀出了魯迅的那份耐心是最為出色的，“此時此刻，魯迅完全失去了一個思想家的焦灼、沖動與惶惶不安，而是顯得耐心備至、沉著備至、冷靜備至。他的目光細讀著一個個小小的點或局部，看出了匆匆目光不能看到的情狀以及意味�！� 以耐心，以沉靜，是最佳的讀書心態。

　　曹文軒認為一個人最迷人的、最值得贊美的、也是最經得起審美的一個姿態，是閱讀的姿態，是人世間最優雅的一個姿態。他始終保持這種姿態，在閱讀中找到了自己寫作的格調：“安徒生作品中的那種憂傷也是我非常喜歡的一個格調。我認為憂傷或憂郁應該是文學中一個不能丟棄的東西。因為他是一種高貴的格調。憂傷意味著這個人對這個世界有了一種比較深刻的認識。憂傷本身也是一種美感。這可能是安徒生的文字中最值得我們迷戀的地方�！彼�把這一格調融入了自己的創作中，創作了《草房子》《青銅葵花》《火印》等作品，國際安徒生獎評委會主席帕奇·亞當娜稱曹文軒“用詩意如水的筆觸，描寫一些生活中真實而哀傷的瞬間”。我以為這是對曹文軒的作品最好的評價。因此，曹文軒最反感那些不讀書，還大言不慚的作家，他說：“一個作家連書都不讀，還寫什么文章？”曹文軒稱贊博爾赫斯書讀得太多了，在他的眼中，打開書籍，猶如花上蝴蝶打開雙翼。他迷戀書給予的想象力，將他心領神會的哲學奧秘帶進了文學，他帶來了新的小說景觀，為人類的文學創造了又一種敘述方式。博爾赫斯們、曹文軒們以優雅的閱讀姿態前行，他們能抵達最美最高的境界。

　　文學創作如此，其他行當亦然，英國哲學家培根的話很值得我們三思：“有實際經驗的人雖能夠處理個別事務，但若要綜觀全局，卻唯有學識方能辦到�！蔽ㄓ凶x書，提高才干，才能運籌帷幄，讀書能使我們完成宗教性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