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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預言開辟的天空與夢想實現的大地(葉延濱)

    ——吉狄馬加和他的長詩《致馬雅可夫斯基》

    http://www.jchcpp.cn 2016年03月28日10:24 來源:光明日報 葉延濱

      中國新詩作為中國新文化運動的一部分,是在一百年前世界大變革的風暴中,迎著世紀的曙光沖向天空的雛鷹。中國新詩是兩條大河滋養的精神家園,一條是中華文化之河,另一條是世界文化之河;赝倌隁v史,我們在向傳統致敬的同時,也在向那些世界大師致敬,因為有他們,中國新詩才可能成長并留下一篇又一篇與史同在的經典。

      當代詩人吉狄馬加發表在《人民文學》2016年3月號的最新長篇力作《致馬雅可夫斯基》就是在這個大背景下的向巨人致敬的新作,有著詩人更深的思考與更投入的情感。

      馬雅可夫斯基是世界級的大師,他在中國有過廣泛而深刻的影響,同時也受到較多的誤解,并且一度被中國讀者遺忘。馬雅可夫斯基青少年時代,投身反對沙皇專制統治的革命宣傳,被沙皇政府三次逮捕投入牢獄。他在牢房里開始了詩歌創作。馬雅可夫斯基1912年在“未來派”發表宣言,要“給社會趣味一記耳光”。當1917年轟擊冬宮的炮聲響起,他首先張開雙臂歡呼十月革命的到來。他說:這是我的革命!他把自己的創作與人類歷史上偉大的變革聯系到了一起,藝術上的先鋒銳意創新與激進的社會變革理想,推動他站到了時代的巔峰。標新立異,獨樹一幟,同時走向廣場和民眾,他忘我地和所有的敵人同時戰斗。他熱情地擁抱革命,用詩歌冒犯一切陳舊的陋習,也無情地挑戰自我。最后他用自殺這種反抗方式,留給了這個世界無數的思考。在他去世86周年之際,在近一個世紀的歲月里,世界風云變幻,圍繞著他的話題始終未曾停止。我認為,不同立場藝術家至少都有了這樣的共識:馬雅可夫斯基是那個風云聚會的大時代偉大的激進派的詩人,同時他的作品讓那場震撼世界的革命,在人類精神高度上得以達到空前的高度。

      《致馬雅可夫斯基》是中國詩人吉狄馬加以詩歌為橋,走近詩人馬雅可夫斯基,并與他并肩站在時代高度,審視自己面處的時代!澳憔褪悄莻年代——詩歌大廳里/穿著粗呢大衣的獨一無二的中心/不會有人忘記——革命和先鋒的結合/是近一百年所有藝術的另一個特征/它所產生的影響是巨大的,就是在/反越戰的時候,艾倫·金斯伯格們/在紐約的街頭號叫,但在口袋里裝著的/卻是你炙手可熱的滾燙的詩集”。吉狄馬加在這里經典性地點明了近百年所有藝術的另一個特征:“革命和先鋒的結合”。這是馬雅可夫斯留下的最重要的遺產,同時也是我們理解《致馬雅可夫斯基》這首長詩的入口。我們回首百年新詩,以及百年的世界藝術史,那些成為經典的偉大作品,正是時代偉大變革與藝術偉大創新的有機結合!澳愕脑,絕不是紡毛的喑啞的羊羔/是涌動在街頭奔跑的雙刃,堅碩的結構/會讓人民恒久的沉默——響徹宇宙/是無家可歸者的房間,饑餓打開的門/是大海咬住的空白,天空牛皮的鼓面/你沒有為我們布道,每一次巡回朗誦/神授的語言染紅手指,噴射出來/階梯的節奏總是在更高的地方結束/……”吉狄馬加在與馬雅可夫斯基心靈對話的詩句中,不僅讓我們重新清晰地看到了那個時代巨人般的詩人,同時也喚醒了詩人的神圣職責:讓沉睡者醒來,讓匍跪者站立,讓喑啞的羔羊吶喊,讓詩歌在街頭一起和民眾奔跑!是啊,詩人是時代的驕子,但詩人如果不關心這個時代,不關注門外的世界風云,那么詩人只會成為沙龍里的寵物和仰人鼻息的侏儒。吉狄馬加作為一個詩人,他熱情地投身中華復興的社會實踐,同時又冷峻地審視這個時代的各個角落:“20世紀和21世紀兩個世紀的開端/都有過智者發出這樣的喟嘆——/道德的淪喪,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精神的墮落,更讓清醒的人們不安/那些卑微的個體生命——只能/匍匐在通往靈魂被救贖的一條條路上/馬雅可夫斯基,并非每一個人都是懷疑論者/在你的宣言中,從不把技術邏輯的進步/——用來衡量人已經達到的高度/你以為第三次精神革命的到來——/已經成為了不可阻擋的又一次必然/是的,除了對人的全部的熱愛和奉獻/這個世界的發展和進步難道還有別的意義?”認識馬雅可夫斯基與他所處的時代,是為了認識我們今天所處的時代,并且解決好與時代和民眾的關系。吉狄馬加在這里,不僅讓讀者重新認識馬雅可夫斯基,同時也將成為一個偉大詩人所需要解決的與時代的關系中許多重大的課題,擺在每個有良知的中國詩人面前。

      《致馬雅可夫斯基》這部向大師致敬之作,又是詩人與詩人心靈呼應的紀錄:兩位詩人隔著一個世紀的歲月,告訴他們親愛的讀者,詩歌何為?詩人何為?詩歌的力量何在?“是你在語言的鐵氈上掛滿金屬的寶石/呼嘯的階梯,詞根的電流閃動光芒/是你又一次創造了前所未有的形式/掀開了棺木上的石板,讓橡木的腳飛翔/當然,更是因為你——詩歌從此/不僅僅只代表一個人,它要為——/更多的人祈求同情、憐憫和保護/無產者的聲音和母親悄聲的哭泣/才有可能不會被異化的浪潮淹沒……”這就是馬雅可夫斯基給予吉狄馬加的啟示。吉狄馬加在許多場合,十分清楚地表明,他認為一個詩人必須重視詩歌藝術,關注詩人更要了解他對于語言的掌控能力。然而擁有高超的語言才華,對于一個詩歌巨匠還遠遠不夠,他必須為他自己和這個時代創造新的語言形式。馬雅可夫的階梯式的詩行,搭起向上伸往古老傳統寶庫的通道,向下伸向民眾,承接無數無產者吶喊和母親的眼淚。偉大的詩人總是和民眾在一起,當然他必須有征服人心的天賦,他是語言王國的酋長,又是創造新世界的超人。在長詩中對話馬雅可夫斯基,吉狄馬加特別地引用了另一位杰出女詩人茨維塔耶娃的名言:“力量——在那邊!”這是對那些沉溺于沙龍和小圈子的詩人所說的名言,詩歌是在馬雅可夫斯基那邊有了力量!對于那些混跡于詩壇的庸人,吉狄馬加尖銳地指出:“那些沒有通過心臟和肺葉的所謂純詩/還在評論家的書中被誤會拔高,他們披著/樂師的外袍,正以不朽者的面目穿過廳堂……”吉狄馬加的這種清醒,對我們認識今天的詩壇大有益處。

      從馬雅可夫斯基所處的那個時代,人類又走過了百年的歷程。資本的全球化,信息時代帶來的技術革命,讓曾經那么浩瀚的世界變成小小的地球村,然而人心之間的距離卻更加深遠難測。人類已成為命運共同體,然而共同的精神家園,卻在戰爭炮火和精神霧霾的籠罩下漸行漸遠。站在全人類的高度,詩人吉狄馬加呼喚詩人的良知,也是呼喚人類賴以共存的良知:“是的,除了對人的全部的熱愛和奉獻/這個世界的發展和進步難道還有別的意義?”正因為如此,重新面對馬雅可夫斯基就有了世界性的意義:“馬雅可夫斯基,新的諾亞——/正在曙光照耀的群山之巔,等待/你的方舟降臨在陸地和海洋的盡頭”。在這里,吉狄馬加抒發了一個東方詩人的自信與堅定,他對詩歌的信心也就是對人類良知的信心,更是對未來人類命運的信心:“詩沒有死去,它的呼吸比鉛塊還要沉重/雖然它不是世界的教士,無法赦免/全部的惡,但請相信它卻始終/會站在人類道德法庭的最高處,一步/也不會離去,它發出的經久不息的聲音/將穿越所有的世紀——并成為見證!”。

      吉狄馬加是大涼山彝人之子,也是中華文明培養的杰出詩人。他在自己的道路上始終堅持向世界各國的文化大師學習,他的成長幾乎是一個與世界文化大師對話的漫長歷程。他的詩集已在全球十多個國家翻譯出版,成為在世界上最受重視的當代中國詩人。這首長詩《致馬雅可夫斯基》是值得我們關注的力著,他寫出了一個中國詩人面對時代風云的堅守與良知,也向世人展示了在東方土地上生長的夢想與信心,這部長詩是時代大潮拍擊一個杰出詩人心田激蕩出的心聲——

      那一個屬于你的光榮的時刻——

      必將在未來新世紀的一天轟然來臨!

      (作者為詩人、散文雜文家、批評家,現為中國作家協會詩歌委員會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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