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對于我一直很困難……如果我要再進一步,也許我必須再次思考文學是什么,再壯游一次!”藏族作家阿來近日在臺北舉行繁體版《蘑菇圈》發表會,和近百名讀者分享自己對文學和人生的感悟。
“我做驢友的時候,還沒有驢友這個詞!”
阿來于1959年出生在四川省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的馬爾康縣,1982年開始詩歌創作,后轉向小說創作,其主要作品有詩集《棱磨河》,小說集《舊年的血跡》《月光下的銀匠》,長篇小說《塵埃落定》《空山》《格薩爾王》,散文《大地的階梯》等。
回憶往昔,阿來坦言自己也曾遇到“瓶頸期”,為了探尋文學的意義而云游四方。
“我做驢友的時候,還沒有驢友這個詞呢!”阿來將自己的人生經歷對讀者娓娓道來,“寫作幾年、發表一些作品之后,忽然發現自己處于茫然之中,文學是什么?為什么要靠文學安身立命?沒法解決這個問題,自己的寫作就難以繼續!
“后來我覺得,可能有一個很笨的辦法,那就是自己去找!卑碚f!耙婚_始其實并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不過在行走之中,慢慢就把自己和土地、文化、族群的聯系找到了!彼跀R筆數年之后,終于有一天恢復了寫作的信心,下筆完成的作品正是《塵埃落定》。
作為阿來的第一部長篇小說,《塵埃落定》于2000年獲得第5屆茅盾文學獎,阿來也成為首位榮獲該獎項的藏族作家。
然而時至今日,文學對阿來而言依然“很困難”:“早期的困難是外在的,現在出版、發行不是問題,困難則來源于自己。當年困擾我的問題——文學到底是什么?文學對生命、對社會到底意味著什么?現在又有了更本質的追問!
“現在的自己,很多時間處在也清楚也茫然的境地,如果我要再進一步,也許我必須再次思考這些問題、再壯游一次,現在正在策劃!卑硇χf。
“小說創作過程中會有不斷的驚喜和發現”
近年來,很多作家開始投身影視劇本創作,阿來也有所嘗試。他以編劇身份參與制作的電影《西藏天空》,曾在上海國際電影節上獲得多項大獎。然而在發表會上,阿來坦言自己并不習慣電視劇本的創作方式。
阿來說,創作小說仿佛探索未知世界,會有不斷的驚喜和發現:“我只是想象人物的早期形象,并不太關心后面的故事,覺得它自己每天都會展開。每天打開電腦、寫下第一句話時,我并不知道后面會是什么,我也不愿知道,這正是寫小說的樂趣!
然而,電視劇本的創作并非如此,“故事情節和人物關系一開始就很清楚,(劇本創作)相當于‘注水’,不斷地補充細節!
“小說寫到3000字時,可能忽然發現了更好的可能性,于是可以離開、轉變!卑碚f,自己習慣于小說的寫作方式,然而電視劇是工業化創作,不能如此“任性”。
談到電視劇,阿來也提及他的經典之作《塵埃落定》的電視劇改編。電視劇《塵埃落定》2003年播出,獲得當年第4屆中國金鷹電視藝術節“優秀作品獎”。
阿來坦言自己和投資方存在理念差異!霸谛≌f結局,主人公選擇自殺,因為我相信那是屬于他的最好時代……然而投資人卻和我說,‘《塵埃落定》的主人公不死,你還能出續集呢!’于是他們堅決不讓電視劇的主人公死……”
對此,阿來說,消費主義、過度的市場化,對今天的文化創作損傷最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