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推開這扇門,詩意就會撲面而來——
虛掩的詩意
田湘,1962年11月生,現就職于南寧鐵路公安局。系全國公安文聯首批簽約作家,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全國公安詩歌詩詞學會副會長兼秘書長,鐵路公安文聯副主席兼作協主席。著有詩集《城邊》《虛掩的門》《放不下》《遇見》以及配樂朗誦詩專輯。作品散見國內主要詩歌刊物,入選多種詩歌年鑒。曾獲《詩歌月刊》年度詩歌獎、公安部金盾文化工程藝術獎、中國公安詩歌貢獻獎、“詩歌·心時代”杰出貢獻獎。
“我忽然發現/在我內心深處/有一扇虛掩的門/它從未被打開/也未曾關閉……”當上世紀80年代文學的大潮襲來時,我悄然打開一扇詩歌之門,并為之瘋狂。我在大學里創辦了文學社,甘愿從數學系降級轉入中文系,當然也因創作的小成就得到最好的分配。但隨著文學特別是詩歌在上世紀90年代逐步走向低谷,我的詩歌之門也漸漸關閉,只留下一道虛掩的縫隙。到2004年,我的詩歌之門又重新被打開,短短十年間,創作了500余首詩歌,出版了四部詩集和一個配樂詩朗誦專輯,這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有幸生活在一個文學環境,大學讀的是以培養作家出名的河池師范高等?茖W校(現名河池學院,位于廣西宜州),有一批值得尊重的文學引路導師,并與東西、凡一平等人成為校友,一同開啟文學生涯。停止寫作多年以后,又因他們的鼓勵與支持,重拾詩筆,重新叩開我內心深處虛掩的詩歌之門。詩歌于我,就像沈從文所說:“我怎么創造故事,故事怎么創造我!蔽以趧撟髟姼璧耐瑫r,詩歌也在創造我,給我歡喜給我憂,因此我要感謝詩歌。
我不是很有抱負的詩人,不喜歡把詩歌搞得太神秘。我的詩歌與生活從來都是渾然一體,詩創作就是我日常的生活。我不借口工作繁忙和世俗社會缺乏詩意而拒絕寫詩。其實生活中時時都有詩意,詩意這扇門一直虛掩著,只要我們有這種創作詩歌的才情、眼光,或者有這種愛好,一推開這扇門,詩意就會撲面而來。我只反復書寫與生活相關的事物,如鐵路、警察、沉香、黃花梨、花草、河流等。我不憚于別人稱我鐵路詩人、警察詩人或者沉香詩人。師友這些命名,或許含有善意的提醒,而我也感謝這些命名,樂意被他們深邃的目光洞穿。
我把寫詩當作戀愛,因此我寫了《嗍螺螄》《;ā;我滿懷激情迎接高鐵時代,又難以割舍老站房的懷舊情結;我對速成桉的急功近利深惡痛絕,更喜歡沉香、黃花梨,這些經過歷練后給我們帶來美麗的事物;我常常逆向思維,在高速路上尋找一條老路,在加速的世界里尋找緩慢的愛,在浮躁中尋找內心的寧靜。我一直是網絡文學的參與者和推動者。微信時代的到來,為我們發表、閱讀優秀詩歌和擴大影響力更是提供了一個極好的平臺。余秀華的一夜走紅,雖由《詩刊》重推,卻是在網絡世界聲名鵲起。
每個人都應有所擔當,我覺得作為詩人更應如此。我的詩歌跟鐵路,跟快速發展的時代息息相關。我寫了很多因時代發展給人類帶來的困惑,包括堵車,包括霧霾,包括城市的開發,綠地的減少。我希望時代不斷發展、不斷進步,但發展的過程中確也付出了極高的代價,帶來很多心靈的創痛。這在我的詩中也有體現,像《兩條河流》《加法減法》《遇見》《香港的七天》等。雖然我已不是年輕人,但我的內心依然想發出一己的聲音,盡管微弱,但發出聲音的欲望,卻一刻不曾間斷。
我的詩歌涉及的題材領域雖不敢說廣泛,也包括自然、愛情等諸多方面,如《壺口》《戈壁》《十萬大山》《木棉花》《芒果》《虛掩的門》《瘦月》等。我喜歡從日常生活中發現靈感、發現詩情。值得一提的是,我以黃花梨、沉香為題材寫的詩,被認為開辟了詩歌寫作的新領域。特別是沉香詩,得到了沉香界和詩歌界的廣泛認同,不少沉香店用我的詩做營銷廣告。我沒想到我的詩歌也能給商家帶來經濟效益,這是讓我非常欣慰的。這也是我寫詩的一種明確的追求,縱不能一紙風行,也愿自己的詩得到盡量多的傳誦。
我不排斥嘗試各種風格,敘事詩是我需要填補的一個空白。最近我寫了《雪人》《子彈》等,就有了敘事色彩。詩歌有了故事就會更加豐富,更加耐讀,更能給人以視覺沖擊。單純的抒情的確太空白。詩歌里面恰如其分地加入一些細節描寫、故事情節,可以大大豐富讀者的想象,可讀性也就更強。
在詩歌的寫作上,我是一個矛盾體,更是一個自我叫板的人。我希望正是因為這種撕裂,我的詩歌可以不斷生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