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群像折射大時代(子智)

——評《民國清流——那些遠去的大師們》

《民國清流》 汪兆騫著 現代出版社出版

　　為民國大師立傳的書很多，但都分開來寫，一位大師一本傳記。將大師們放在歷史進程中一起寫的傳記，一直是民國傳記史上的一處空白。

　　人物傳記，大多側重于人物本身。通過人物勾勒時代畫卷的大手筆很少見，將真實的歷史透過人物生平來展示的，就更少了。

　　《民國清流——那些遠去的大師們》的出現既填補了這種空白，也進行了這種突破。它不僅是一本人物傳記，更是一段歷史，一本史料，一家之言。因為時代的歷史是由人的歷史構成的。

　　《民國清流》的魅力體現在很多方面。

　　這是一本有分量的書。

　　洋洋灑灑幾十萬字，十年間的風云變幻化為珠璣字字，沒有扎實的史學修為，沒有耐心細致的整理功力，是萬萬做不到的。

　　這是一本有態度的書。

　　胡適先生說，歷史是一個任人打扮的小姑娘。言外之意，所謂的“歷史”有太多的修飾與矯撰。所以，歷史的真相并不容易見到。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歷史是沒有真相的，后人只能是無限地接近真相。這種時候，多人的評說就為真相大白于天下提供了一種可能。畢竟“兼聽則明，偏信則暗”。

　　名人是非多，何況還是在1917至1927年那樣的年代。同為知識分子的作者，用客觀公允的態度，在查閱多方資料的基礎之上，最大限度地還原了民國初年的知識界。以知識分子的道義與責任為視角，鋪展開去，系統地講述了那些特立獨行的民國文化大師們在思想、學術、政見、工作和生活各個層面，互相交流、碰撞、交鋒過程中的友誼、恩怨、是非、因緣與分合，生動地再現了他們在近代中國的重大轉折時期的生活圖景；忠實講述了他們的偉大與卑微，崇高與缺陷。書中群賢畢至，燦若星河，卻是眾生百態：原來，飽讀詩書的劉師培可以三易其節；以筆為刀的魯迅先生敏感多疑；退守苦雨齋的周作人在文學研究領域堪當導師稱謂；但開風氣不為師的蔡元培先生與眾多官場之人亦有往來；為爭自由而不懈努力的胡適可以與政見不合的人做一生的朋友。

　　這是一本耐讀的書。

　　傳記，涉及眾多史料，易流于平庸乏味。但這本書很巧妙地規避了這個問題，原因是采用了小說筆法。全書讀來頗有章回小說的感覺。環環相扣，首尾相顧，營造出一個與民國大師同在一片藍天下之感。親切、生動、栩栩如生。蔡元培的胡子，胡適的眼鏡，劉師培的咳嗽，李大釗的微笑，章太炎的耳光，黃侃的罵聲，辜鴻銘的辮子……都沾染了別樣的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