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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悼陳遼(劉錫誠)

    http://www.jchcpp.cn 2016年01月04日09:12 來源:中國作家網 劉錫誠

      在網上看到《民間文化論壇》2015年第6期的廣告,得悉該刊發表了陳遼兄所撰關于拙著《二十世紀中國民間文學學術史》的評論《新中國第一部特色鮮明的民間文學學術史》,于是便打電話給他通報,接電話的卻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女兒,告訴我她父親已于12月2日逝世了。聽到這個噩耗,一時愕然,不禁悲從中來,無法自已;叵10月初,拙著出版,拿到樣書后第一時間就習慣性地給老友寄去一部,讓他分享,請他指教。11月9日他打電話來說:“花了一個月的時間讀完了你的110萬字的大著,并寫成一篇評論,現請人代為發給你過目并請替我找個地方發表!笨紤]到文章較長,不適合報紙版面,就拿給學術期刊《民間文學論壇》,主編們當即決定采用并發稿,哪想到不到兩個月,老兄就過世了呢!這篇文稿竟成了他的遺作!

      老友的仙逝令我陷入沉思。我與陳遼的交往,始自“文革”后撥亂反正、新時期文學萌發的那個年代,歷史讓我們成為新時期文學的見證者。在我的書篋里保存著他幾十年來寫給我的所有書簡,在我的書柜里陳列著他先后寄給我的多種文學理論批評專著和14部上千萬字的《陳遼文存》(截止到2014年)。在我心目中的陳遼,無論是在《雨花》執掌文學評論組,還是在江蘇社科院文學研究所所長的位子上,為傷痕文學的出世鳴鑼開道,為高曉聲、陸文夫、方之、梅汝愷等“探求者”恢復名譽挺身而出,為顧爾鐔的《也談突破》的公正評價仗義執言,為新時期文學的蓬勃健康發展,為有潛力和有成績的年輕作家提供助力,幾十年如一日,從來不隨波逐流,不諂媚討好。在新時期和后新時期兩個文學發展階段上,都殫精竭力,站在前沿。應該說,在當代文學史上,作為一個清醒的、冷峻的、敏銳的、實事求是的革命現實主義理論批評家,陳遼是當之無愧的。

      回顧1979年3月16日,我所供職的《文藝報》編輯部在京召開“文藝理論批評工作座談會”,來自全國各地、各文藝團體、各高校和研究機構的90多位熟悉的和不熟悉的評論界朋友在“文革”后第一次匯聚在一起探討時代提出的諸多文學問題。關于這次座談會,我曾寫過這樣一句概括性的話:“幾乎所有的文藝問題,都被置于審判臺上,經受重新審判。理論批評面臨的問題成堆。這種百廢待舉的局面,對于任何一個人,大概只有在這樣的特殊歷史時刻才會遇到,而這種歷史的機遇,我們的后代大概很難再遇到,也很難理解了!毙轮袊闪⒑笫吣甑奈乃噾鹁是否存在著“左”的路線、或“左”的錯誤是否成為“四人幫”的“極左”路線得以形成的基礎,以及對“傷痕文學”的認識等等,成為激烈爭論的焦點!拔母铩鼻拔乃噾鹁領導人之一林默涵同志的長篇發言在某些問題上的觀點,如對傷痕文學(他稱之為“感傷文學”)的評價,引起了與會者的異議和討論。陳遼是持批評和商榷意見者之一。他說:默涵同志批評了當前的所謂“感傷文學”,但是他沒有舉出具體作品,因此我們不知道默涵同志心目中的“感傷文學”究竟是些什么內容!秱邸肥遣皇恰案袀膶W”呢?《醒來吧,弟弟!》《楓》《陰影》是不是“感傷文學”呢?我以為不是。這些作品感傷情緒是有一些的,但總的傾向是揭露了“四人幫”,能夠鼓舞我們與林彪、“四人幫”作斗爭,實行改造自己的環境。陳遼對默涵同志發言的批評和商榷,不僅在與會者中引起震驚(因為對一位領導同志在大會上提出商榷,在文藝界是并不多見的),而且也給深受“四人幫”迫害的默涵同志造成了“不安”,會后他在給《文藝報》兩位主編馮牧、孔羅蓀的信里寫道:“對這次會上的分歧,外面傳說不少。聽說,江蘇還有一份材料,對我進行討伐,可我一點不知道,你們從來不對我說起。而《文藝報》上的公開報道,卻只說了一面的意見,這使我很為難! 陳遼一下子成了名人。作為這次會的主要組織者和多年來他領導下的一個工作干部,我素來對默涵同志的為人很欣賞,但我對他的這一觀點也很不贊成,認為他缺乏歷史反思精神。

      陳遼在理論批評座談會上的發言成為文壇上一個不大不小的事件,給我的印象很深,也無形中拉近了我們之間的距離。其時,江蘇作家高曉聲的《陳奐生上城》、貴州作家何士光的《鄉場上》等一系列名作相繼發表,農村題材小說創作在題材上的拓展和在藝術上的成就引人矚目,引起文壇的廣泛關注。1980年下半年我到南京拜訪《雨花》編輯部,與主編顧爾鐔商討兩刊聯合主辦農村題材小說座談會,旨在提倡和研討農村題材創作的一些深層次的問題。這次南京之行結識了江蘇文壇的許多知名人士,如“探求者”集團的葉至誠、高曉聲、梅汝愷,以及新奇的小說家張弦、理論家董健、許志英等。不料,顧爾鐔在《雨花》這一年第12期發表的隨筆《也談突破》引起了中央某部門的注意,被認為是鼓吹資產階級自由化的代表作,受到批判。兩刊達成的農村題材小說創作座談會協議,受其影響而被取消!段乃噲蟆繁恢付òl表批評文章,在張光年、孔羅蓀的消極應對下,終于不了了之。而陳遼對此卻始終憂心忡忡,一直在為顧爾鐔事件的公正處理而努力。直到2013年他去采訪了當年的省委書記王正同志,并將他整理的記錄稿《胡耀邦實事求是處理〈也談突破〉事件》公之于眾。陳遼在整理稿中引用了拙作《在文壇邊緣上》中的一段文字:“《文藝報》被指定要對此文寫一篇批判文章。但《文藝報》裹足不前,遲遲落實不了作者,到5月初,南京《新華日報》上發表一篇批判文章。5月5日召開的作協黨組和書記處會議上,張光年(陳遼按:張為中國作協黨組書記)指定《文藝報》這一期就轉載《新華日報》的文章,下期再發表評白樺(《苦戀》)的文章。但是,過了幾天,羅蓀(陳遼按:即孔羅蓀,《文藝報》主編)又在編輯部干部會上說:‘昨天與光年說了,《新華日報》批《也談突破》的文章不轉載了,下期一定要組織文章!,最后,《文藝報》始終設有發表批判文章。(陳遼按:王正同志以上口述,參見劉錫誠:《在文壇邊緣上》,河南大學出版社2004年6月出版,第530頁。)原來把《也談突破》和《苦戀》一樣作為‘資產階級自由化的代表作’予以批判的‘突破’事件,竟到此戛然而止,這是怎么回事呢?真相是胡耀邦同志實事求是處理《也談突破》,悄然平息了這一‘突破’事件!标愡|的采訪和記錄的公布,不僅為顧爾鐔正了名,而且為中國當代文學史上的一個重大懸案恢復了事實真相。

      多年來,在忙碌寫作生涯中的陳遼還不斷地關注我的學術研究和著述活動,并及時給予評論、鞭策、鼓勵和期待,先后發表過《小題目  大著作——讀評〈在文壇邊緣上——編輯手記〉》《一位編輯的文學回憶錄》《解“生命遺韻”之謎——讀〈追尋生命遺韻〉》《劉錫誠:三十五年四“轉身”》以及本文開頭提到的他生命最后的遺作《新中國第一部特色鮮明的民間文學學術史》五篇文章。朋友的關懷和鼓勵,對我這樣一個長期處身于“邊緣”的文學評論者、民間文藝學者和文化學者而言,猶如俗語說的“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增加了如許的勇氣和信心,是我永記心中的。陳遼同志,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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