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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揚:那雙尋美的眼睛(孫小寧)

    http://www.jchcpp.cn 2015年12月11日10:06 來源:光明日報 孫小寧
    鐵揚
    鐵揚
    《通往水庫的路》(局部,水粉) 鐵揚《通往水庫的路》(局部,水粉) 鐵揚

      就隨筆散文來說,作家畢飛宇有個斷言,這是個“德高望重”的東西,不到一定年紀最好不要弄它。讀鐵揚先生的散文隨筆集《母親的大碗》,常想到這句話,感覺面前放的確是一本老人之書。它同時也是藝術家用感性文字所寫的談藝書。雖然藝術家說藝術,不如評論家高屋建瓴,縱橫捭闔,卻自有一種出自生命的感知與溫度。有些閑筆看似無心,但也好像更能點中藝術的要義。鐵揚先生從事繪畫,過去也從事過舞臺美術,可以說兼跨戲劇、美術與文學等幾大門類,這讓我猶能感知到中國傳統所說的“通”,唐朝和尚洞山良價的那句“若將耳聽終難會,眼處聞聲方得知”,正是這種六根通用、觸類旁通的功夫。

      說鐵揚先生的書前想先說鐵凝的《笨花》,當年我喜歡的一部小說。書出版時我曾作為書業記者采訪作者,還特意跟她提到窩棚里的故事。如何看待窩棚里的鄉村情事,其實最能反映一個作家的情感認知與價值取向。我喜歡鐵凝在筆觸間緩慢釋放的鄉村情意。

      鐵揚先生也寫到了笨花村、窩棚里的人與事,以及笨花村人在大歷史中的艱難苦厄,我能感受到同樣的鄉村情意與詩意,但又能感到,同樣的事由畫家寫來,我們被擊中的首先不是情節,而是意象。如果說,鐵凝的小說《笨花》是用一幅長卷,在展示笨花村人的生命狀態,鐵揚先生則是用他畫家的意象,截取了幾個鮮明獨特的畫面,但這份文字做就的素描同樣有生命的質感,鮮活而呼之欲出。從提取細節與抽取意象的角度,我以為每個作家都應該向畫家學習,這不僅是換了一種運筆方式,也是換了一種觀察世界、體悟世界的方式。那個被稱為“美”的姑娘實在是太美了,你甚至不需要細看后面為烘托其美所鋪陳的院里的殺豬場景,暗夜里白圍巾一閃,就已經美得驚心動魄!秱ト笋R海旗》那篇講鄉村能人馬海旗在別人的店鋪前擺寫字攤,寫活了很多鄉村暗流,尤其是村人意會,但并不點破,非常能見出屬于鄉村的人情世故。在我記憶中的鄉下老家,其實也是有馬海旗這樣的人。他們對生活中所有婚喪嫁娶之類的文體,都拿捏準確、書寫合宜。對比他們,現在的我們看來識文斷字,但是類似的活兒卻未必拿得起。斷層,有時不僅是指文字書寫,還包括識人閱世、拿捏分寸的能力。

      當然,鐵揚先生記述這些鄉間人與事,并不是在唱一首田園牧歌,雖然有些的確美如牧歌,里面的人物,說到底還是離不開大時代的影響,所以他們的最終命運,讀完總是令人心里一震一疼。一種命如草芥的荒涼,說穿了就是亂世浮生的宿命。

      當然,我始終沒忘,鐵揚先生終歸是一位藝術家。他書寫這些,其實一個更潛在的追求,是要尋找、辨析藝術的真諦。最根本的命題是,何謂藝術的永恒,何謂藝術的美,以及藝術與生活的關系。名伶大綠菊的肋骨,舞臺上六月灑雪的寒冷,鄉村女子裸身入河、在炕上剪指甲的自然生命狀態,這些都是他獨特的藝術發現與領悟。除此,他也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學習各類藝術的機會,是東西方藝術互看,也是生活與藝術互參。而這過程中所遭遇到的啼笑皆非,他也都誠實地一一寫來。山河故人、物是人非。鐵揚先生在這些尷尬的記述里所傳達的,也是這種對純真、純潔失去的嘆惋,但同時,他又在以筆墨,喚起并復活著這種純潔與純真。

      這本書里,鐵揚先生分別講述了他的父親、母親、哥哥與姐姐等,讓人忍不住想起鐵凝《笨花》中某些人物。但鐵揚先生的敘述,讓我更能感知的是,他自己的生命源流。他何以走上藝術之路,何以愿意面對這些題材。所有這些里面,其實都嵌著他走過的路、他吃過的鹽、遇見過的人,還有得到與失去的種種。生命的成分,最終都化成藝術的養分,經由年邁的他做回看,時空這時已經變成一個自由伸展的軸,讓我們不斷在其中窺見各種的因緣際會,一些歷史的場景與碎片,還有一些有名無名的人的身影。

      鐵揚先生的文字情感,總體上是北方氣質,讓我能想到那些屬于北方肌理的河流溝坎。一些有地標性質的地方,我過去也去過趙州柏林禪寺,但尚不知抗日戰爭期間,這里曾有過火化戰爭遺體的場景。另外,也不能想象,作者本人,竟可以在亂尸堆中與一雙安靜、怯懦的眼睛“重逢”。正是那個日本兵還沒有泯滅的善意,讓少年時的他在一次迫在眉睫的危險中得以逃生。但擁有這樣一雙眼睛的日本兵,自己卻死于這場戰爭。鐵揚善于發現的眼睛,還捕捉過另外一些人的眼神。但是能感到,無論是哪個時代的眼神交集,他始終捕捉的都是世間的大美,人性中的良善。

      鐵揚先生的這本書有文也有畫,對于畫,我是外行,無法做評點。但仍想起日本禪師山田無文講過的一個公案。里面的主人公本來擅畫,有天被別人問道:是誰在畫?他因為要想明白這個答案,因此入寺參禪很多年。經由這本書的文字所透出的信息,我覺得這也是鐵揚先生時常在想的命題。

      (作者為文化記者,書評人。著有《看得見風景 望不見愛情》《觀照——一個知識分子的禪問》等,F居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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