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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鄉土幻象之下的深淵萬丈(房偉)

    ——評王方晨的長篇小說《老大》

    http://www.jchcpp.cn 2015年11月06日10:45 來源:中國藝術報 房偉

      新世紀的中國鄉土小說,一直在進行艱難的探索。但是,作家以“鄉土”為核心,在“原鄉”和“現代轉型”中展現本土性文化想象,已不能滿足鄉土文學審美嬗變的內在需求,而“詩意鄉土”和“牧歌鄉村”的精神撫慰,也受制囿于“鄉土的衰敗”和“鄉村的消失”這樣沉重的文化現實。作為人類文明發展的重要景觀,作為精神資源和價值維度,“鄉土”如何在中國當代文學中呈現出更獨特的表現形態和美學魅力?作家王方晨的長篇小說《老大》 ,讓我們看到了當代中國文壇在該題材領域的新氣象。

      這部小說,對有著三十年創作經驗的王方晨本身而言,也是一次有力的突破。 《老大》通過對幾個不同鄉土人物的微觀心靈史進行空間化呈現,顯現著王方晨試圖從鄉土詩學的立場,擴展到更廣闊的歷史詩學的努力。鄉土的破敗和批判,則被內蘊為作品中中國大故事的潛在背景。莊老大的心靈,稼祥的心靈,莊道潛的心靈,都化為小說敘事的聲音和視角,通過人物心靈的痛苦、歡樂、期望、沮喪、掙扎等復雜的情感和思維,來展現歷史對人性的影響,如理論家華萊士·馬丁所說:“生活和文學二者的選擇,不是在常規的實踐和在這種實踐之外的真實和現實之間的選擇,而是在使意義成為可能的不同的實踐之間的選擇。 ”

      無論新時期以來鄉村土地改革,還是貧富分化、鄉土的衰敗,在作家筆下,都得到了心靈的呈現。這種獨特敘事的言說方式,讓作品擺脫了意識形態干擾,真實而又藝術地再現了當代鄉土史,進而也在某種程度上表征了中國現代轉型史。老大的心靈遭際非常典型地體現了這一點。他的野心、欲望,他對愛情的放棄與對資本的擁抱,正如他的懺悔和無奈,他的衰老與自戕,都顯現了鄉村現代轉型的困境,也昭示著新希望。以往作品中,我們對這類“鄉土強人”的解讀,往往不是妖魔化處理,欲望化闡釋,就是高標道德贊歌,像王方晨這樣從人物心靈入手比較少見。

      然而,與目前很多鄉土小說史詩化的野心相比,王方晨的實踐選擇,卻是詩學的,或者說“微觀心靈史”的歷史詩學,進而以此反思宏大的現代性中國歷史。這樣的敘事姿態上,現代性的歷史時間被內化為人物心靈的流動歷程。這種歷程,不再具有宏大歷史的樂觀進步理性,也不是鄉土價值參照系簡單的烏托邦想象。相應的心靈史書寫,也不再將“現代轉型”作為鄉土敘事的終極歷史悲劇體驗,而是以心靈的碰撞,去探尋鄉土文化對人性內部所形成的不同影響。人與土的關系中,無論是野心、背叛,還是因循守舊、保守自得,無論野性自由、浪漫田園,還是無窮的歷史苦難和文明悖論,最后的落腳點,一定是人性的愛與尊重,是心靈的和諧與自由。

      可以說,王方晨通過對鄉土成長狀態下不同人物心靈史的微觀構建,實現了對鄉土題材小說的超越。這種超越也不同于完全把鄉村哲學想象化的努力,而是將歷史寄托以心靈,以心靈的真實,回饋并反思歷史進程,進而形成對當代中國人追求心靈幸福的呼喚。這里說的微觀心靈史,也是針對歷史環節性的宏大敘事而言。小說中,大饑餓、“文革” 、知青、改革開放等歷史大事件,并沒有被升格為宏大敘事,而是內化為人物尋找心靈幸福的語境。

      由此,王方晨巧妙地規避了鄉土的靜態歷史與外現代史之間的沖突,不是試圖用一種思維去征服另一種思維,或以鄉土的消亡印證歷史理性,而是從更超越的角度建構了歷史——那就是情感的歷史,心靈的歷史。所有的人物,都以尋找自我為起點,卻常常在尋找中迷失了方向。用王方晨的話說,就是善的苦難、熱愛的苦難、心靈創傷,與生命歷程和社會進程巧妙地結合。個人生存所經受的慘痛考驗,人性尊嚴所面臨的挑戰,依靠創作的想象力和生命激情,都得到了一種深刻的闡釋,同時給了小說一種內在的緊張的節奏,創造了“雷霆之所,風暴之鄉”的藝術氛圍。

      同時,該小說形式別致,語言創新性強。雖然是微觀心靈史寫作,但王方晨卻用限制性第三人稱,形成對人物和事件的雙重關注——既是對人物心靈的關注,又關注環境對人物的影響。王方晨的小說語言,原本優美空靈,而在這部長篇小說中,由于心靈史的建構,小說語言的動作性反而增強了,外在景物描寫減少,歷史氛圍的外在真實感減弱,心靈的親歷性卻在增加,形成了疏淡硬朗與繁復綿密的組合。

      與此相結合,小說結構也非常有趣。王方晨一改長篇小說結構整飭,富于歷史感的章節結構,追求長篇小說結構的“綴段化” 。小說分節極多,長的幾千字,短的只有幾百字,而且這些長短不一的節,也沒有相關名字作為暗示性建構,全部按照不同人物“心靈流”的節奏來建構,圍繞著人物的事件也是松散的,沒有環環相扣的細節點的懸念,故事性并不強,而人物心靈的價值卻被凸顯出來。乍讀起來,還真有幾分不適應,細讀之下,就明白了作者以心靈流建構微觀心靈史的思想追求?梢哉f,整部小說像一匹流動的錦緞,五彩奪目,每個小章節仿佛是錦緞上的寶石眼,滿篇點綴,匯集成記憶與現實交織的現代人的鄉土中國心靈史。鄉土也就不僅是地域特征或文化表征,而是幻化為萬千鄉土人曾有的記憶體驗及道德追問。整個旁知視角的小說,又仿佛是一部鄉土懺悔史,鄉土抒情詩。作家不再期冀講一個完整的鄉土故事,闡釋一個道德核心和意識形態訴求,而是再現了當代鄉土中國日趨碎片化的感受——鄉土正在遠行,鄉村正在被文化結構不斷邊緣化和沙漠化。作家以心靈記憶的形式,所呈現出來的鄉土狀態,除了小說結構形態的創新之外,還暗喻著鄉土在當代日益微觀化、人化和心靈化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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