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慈欣獲雨果獎又莫名其妙勾起了一些人的自豪感,如同形容體育明星獲獎一樣,紛紛采取“首位中國人獲得雨果獎”這樣的評價句式。在這些人的評價體系里,雨果獎比劉慈欣顯得更重要,盡管他們可能不知道這個獎究竟是以雨果·根斯巴克還是以維克多·雨果的名字命名的。
劉慈欣以他一貫冷靜的態度面對這次獲獎,他表示因為被命名為“小狗門”的刷票事件影響,這屆雨果獎受到了干擾,降低了獲獎的含金量,同時也認為,他個人的獲獎于中國整個科幻寫作界并無太大幫助。劉慈欣對獲獎以及中國科幻創作的理性認識,愈加證實了這樣一個判斷:之于中國科幻創作,他比雨果獎更重要。
雨果獎對于中國科幻創作沒有沖擊,喜歡這個獎的作家會有不少,但能寫到這個水準的人少之又少,它也不會對創作群體起到多大的激勵作用,因為大多數作家還停留在想象力的枯竭與創作力的蒼白中,絕望又痛苦地掙扎著。對于大眾讀者來說,雨果獎就更沒有什么值得興奮的了,科幻小說,已經離開大眾閱讀視野太久,即便出現了劉慈欣這樣的代表人物,與其他閱讀類型相比,科幻還偏向于小眾讀物以及青少年讀物。
但劉慈欣對中國科幻創作尤為重要。作出這個認定不僅是因為他的小說銷售出了百萬冊,而且是他幾乎以一己之力為快要下滑到谷底的科幻創作踩了剎車,并努力拖拽著這一類型作品的創作朝上走。在中國科幻寫作極度需要類似凡爾納、威爾斯、阿西莫夫、根斯巴克這樣的偶像級作家時,劉慈欣適時地出現了,雖然與科幻寫作的頂尖人物仍有不小距離,但旗幟人物的榜樣作用是巨大的,劉慈欣在攪動寫作界、出版界、媒體界以及電影界。
說到電影,《三體》被改編為大銀幕作品,是中國科幻創作的一個標志性事件。盡管人們對改編的公司以及導演、演員等,紛紛進行了吐槽,并且對改編效果不抱任何期望,但電影《三體》的拍攝與明年的公映,仍然會帶來連鎖反應,它畢竟在新概念科幻電影的啟動方面,邁出了艱難一步。劉慈欣給予了電影創作者以一定的信任,是對國內科幻創作與閱讀環境整體呈悲觀狀態的背景下作出的,總要有人嘗試,哪怕是以失敗為開始。
在整個大文化的環境里,劉慈欣是科幻領域的唯一明星。當他的作品轉化為影像,前往觀賞的觀眾,多半也是沖著他的名字去的,他獲沒獲過雨果獎,不影響他的書迷轉化為電影觀眾。意識到這點,我們就不應該僅僅為他的一次獲獎就雀躍歡呼,而是要更多地了解科幻創作包括劉慈欣個人創作的困境,為這個創作群體尋找到好的出路,讓科幻創作走上虛構作品的塔尖,成為驅動文娛產業的一個強勁動力源。
至于如何為科幻創作提供好的環境,除了讀者支持這個有力的要素之外,還需要市場為科幻作品的商業化提供優良渠道,借助商業運營的力量,為原創科幻快速增加附加值,讓創作與消費形成良好互動,以激勵和吸引更多優秀寫作者投身科幻領域的探索。此外,同樣有賴有眼光的資本力量,意識到中國科幻作品在未來文娛市場上的重要性,通過投資、開發和推廣行為,不斷為科幻創作注入強心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