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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馬:三十年打造“勞倫斯號”(劉全德)

    http://www.jchcpp.cn 2015年08月11日10:07 來源:中華讀書報 劉全德

      2015年,是英國作家勞倫斯誕辰130周年與逝世85周年,人民文學出版社適時推出黑馬主譯的《勞倫斯文集》(十卷本)與《勞倫斯讀本》。黑馬(本名畢冰賓)是勞倫斯著作的專業譯者,也是中國第一個系統研究勞倫斯的學者。作為英國諾丁漢大學勞倫斯中心的交流學者,他再次見證了勞倫斯作品激起的熱烈反響。

      從“翻譯家”到“手藝人”

      1981年,還是大三學生的畢冰賓讀到勞倫斯的小說《菊香》,被當時教科書里“頹廢的資產階級作家”定性觸動,隱約覺得這樣的劃分是歷史的誤會。于是他在碩士研究生階段系統地研究了勞倫斯的作品,深深沉迷其中,在碩士畢業和參加工作后,懷著一份興奮的“虛榮”,開啟了翻譯勞倫斯的事業。

      這一做,就是好幾個十年。在顛簸動蕩的人生河流上,來自英倫的作家勞倫斯不再是一個作家,而成了難以完工的“勞倫斯號”航船;畢冰賓亦脫離了不諳世事的青澀,生活在“黑馬”這個充滿文藝色彩的筆名里。

      作為資深的、國內最權威的勞倫斯譯者,黑馬堅持不懈地鑄造著他的“勞倫斯號”,迄今已譯出十余種作品:《虹》《袋鼠》《戀愛中的女人》《查泰萊夫人的情人》《勞倫斯文藝隨筆》《勞倫斯散文》《勞倫斯中短篇小說集》等。這位翻譯家從事翻譯工作的枯寂,無疑也伴隨著驕傲。作為隱喻,他的筆名“黑馬”表明了他對異域風情和神秘事物的興趣。在現實生活中,黑馬既是一位翻譯家,又是作家。兩種身份自由切換,幫著他擺脫了詞語的糾纏,使他能夠登臨象牙塔,俯視現實與折磨。他的發聲方式(或研究文章)讓人體會到:這種“一對一”的具有藝術情懷的翻譯,與現代以來的中國作家們營造“魯鎮世界”“湘西世界”或“高密鄉”“白鹿原”的努力是類似的。消磨熱情的勞作,勢必是孤單的,也分泌出孤單的痛苦。

      正因如此,它是對手藝和耐心的雙重考驗。

      讀過黑馬的勞倫斯譯本的朋友都知道,黑馬的譯本是從英文到中文的語言轉換時的“二度創作”。這是翻譯界的一個老俗話,但一點都不可笑。世間有很多平庸的俗話,但切不要忘記,有的平庸是裝扮偉大的平庸。就像勞倫斯用大量的性描寫遮擋視線,阻止了試圖深入的研究者一樣,勞倫斯的讀者、翻譯者也擁有無法量化的心理能量。

      譯出勞倫斯的一字一句,既是業務上的事情,也是發生在內心的事情。

      這兩個事情,是不可拆分的。認識到這一點后,一個年輕的“翻譯家”的才能將不斷成長,而其志向則變得越來越單純,那就是用最好的中文體現原作的風韻。黑馬曾說,翻譯的過程,一定會揉進自己的創作激情。

      用黑馬自己的話可以這樣表述:“我并不想也做不到嘔心瀝血建立自己的研究體系和框架,我的樂趣在于語言的把玩!

      情結與初心

      作家黑馬,是個具有情感溫度的人。

      他在自己的長篇小說《孽緣千里》《混在北京》和散文隨筆集《心靈和故鄉》中的巧思妙筆可以作為他的文學情結的最好注解。

      黑馬做過出版社編輯、影視翻譯和編輯等職業,都不甚圓滿。他在當編輯時曾希望成為巴金那樣的著名作家,還準備騰出自己的業余時間指導文學青年。結果一樣也沒搞定。

      當年的諸多愿景,經過幾番折騰,只剩下“勞倫斯”。

      寫過《混在北京》等小說作品,北京已經舊貌換新顏了。那正是一個黑馬和勞倫斯互為孤島的時期。二十世紀的九十年代,只有黃金在堅挺著。沒有錢萬萬不行。每條街道都在改革,公廁周圍貼滿了小廣告,街道上的裙子和柳樹都更加開放。繁花似錦。很多人倒在前進的路上,但更多的人蜂擁而上。這就是藝術。來自生活的、殘酷的藝術。文藝青年成了晾曬在沙灘上的貝殼。構造象牙塔的圖紙是易燃的。雨打風吹后,大家都匆忙地落草于現實。

      多年之后,回顧那一段經歷,黑馬說:“我甚至沒有去申請參加翻譯家協會和作家協會,我不在任何組織,沒有任何社會身份,僅僅是個文學的自然人而已!(但多年之后他卻不是因為翻譯勞倫斯而成了中國翻譯協會的理事,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九十年代后,靠寫作打開人生道路的大門悄悄關閉。繞了很多彎子,再回來的時候,那沒有改變的,以后也不會改變的,就是翻譯勞倫斯的初心。

      從“翻譯家”退回到“手藝人”,再從熱鬧的舞臺退回到內心。越過異國的海岸線,返歸到母語。作為譯者的黑馬退無可退。

      他正在反思。這反思的主題,是譯者應有的信念。

      假如文化與人生都可以解讀,翻譯就是可能的。

      黑馬的“勞倫斯號”

      黑馬的翻譯獨具特色,他善于把勞倫斯的創造力讓渡給讀者,把承接思想的盤子交給讀者。這不僅源于一個譯者對原作的忠實,也源于這兩個孤獨個體表達自身處境的需要。

      我們可以看到,黑馬的翻譯不是機械的復制,而是加上了情感紋理的詩意描述。這一點,是作家勞倫斯的特征,也是譯者黑馬的特色。

      兩者的融合達到了極好平衡。他譯出了勞倫斯的寧靜,火山噴發前的充滿肉欲的雕塑。死亡如果是不可避免的,那就讓它來得越來越慢,猶如杰拉德葬身于冰窟、厄秀拉注視著彩虹漸漸墮落,又好比安娜·卡列尼娜臥軌自殺前丟開的手提包、李爾王瘋狂前的沉思等著名描寫一樣。這是勞倫斯的也是一切偉大作家的情節張力,是黑馬譯出的勞倫斯特質。顯然,黑馬已經認識到勞倫斯的力量之所在,他對不好的壞人和不壞的好人心理世界的傳達,符合勞倫斯在藝術世界的突出貢獻。

      我們可以想到(在中文譯本里,這是很明顯的事實):勞倫斯在他的作品里時常會凝視那種近乎于靜止的內心活動,那么,他的翻譯者也必然經歷相似的心路歷程。勞倫斯曾經以他的“性”的觀念撫摸絲綢般的或鐵銹色的生活,清理了煤礦坑道飄散出的浸透在靈魂深處的揚塵,同時也就以粗野的甚至有點骯臟的幻想打破清教徒們枯燥乏味的祈禱儀式和數不勝數的繁瑣規程,這種毀滅性的絕望,這種革命的激情,以及這種堂吉訶德式的迎擊工業文明怪物的悲劇沖撞聲,也必然會反射到人類社會的后續歷史里。在這樣一個文化共同體的整體平臺上,我們會理解勞倫斯的創作后繼者。反過來,也就能理解勞倫斯的譯者,理解勞倫斯在世界各地的讀者群體。這種跨人際的交流,對歷史神話的打破,是閱讀勞倫斯的價值所在。

      勞倫斯塑造的文學形象,是緩慢起航的。緩慢,但從來沒有停頓。

      一切都發生在桃子般鮮艷的肉感的心房里。

      借助于黑馬的譯本,我們可以很直接地理解勞倫斯這個作家。勞倫斯的小說人物,是兩個勞倫斯的分化!皟蓚勞倫斯”,一個是表演著的,一個是被表演的!氨槐硌莸膭趥愃埂辈卦谡Z言的后面,藏在每個人物的山谷、峰巒、湖泊、馬匹、鐵道、礦井和柔情的后面,渴望成為他自己——那個有著現實欲望和血肉情感的英國男人,經受著好奇心和欲望的調試。而那個“表演著的勞倫斯”,則是冷酷的現實,是語言塑造的形象。前者是思想的人,后者是行動的人。

      在黑馬的“勞倫斯號”上,裝滿了乘客,名叫“愛欲”或“死亡”。

      愛是靜止的,尖銳的,是地表的火山;死亡卻是運動的,圓滑的,是凝固之前的巖漿。當書寫這兩個極端成分的時候,勞倫斯能把卑劣的階層、恥辱的故事和最崇高的史詩般的語調混合在一起。這就是勞倫斯發現的二十世紀的全新現實。這就是勞倫斯的才能。

      兩個極端的離心運動成就了勞倫斯,也撕裂了他的聲譽。

      勞倫斯的譯者應該很清楚這一點。但他聲明自己“只專注于譯事”:

      “我慶幸自己誤打誤撞在茫茫如海的世界名家中遇上了我最鐘情的一個英國作家,翻譯他的作品不是為稻粱謀,而是出于熱愛,但最終又歪打正著在出版方面獲得了自己的marketniche(市場份額)!

      故而,黑馬宣稱他是快樂的:“在華文世界里,勞倫斯尚在朝陽期,這個時候讓我趕上了,僅僅由于當年沒考上中文系而被外文系接住,僅僅出于對文學的熱愛和偶然與勞倫斯作品相遇!

      “因此,我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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