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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擂鼓詩人”的 精神氣度——我與田間的交往經歷(郁蔥)

    http://www.jchcpp.cn 2015年07月03日09:48 來源:光明日報 郁蔥

      今年是抗日戰爭勝利70周年,那些曾激勵中國人民投入這場反侵略戰爭并取得偉大勝利、那些以飽滿深情生動再現這段苦難輝煌歷史的經典作品,至今讀 來仍令人感懷不已。我們近期推出紀念回顧抗戰作家、抗戰文學與抗戰歷史的系列文章。本期人物為“小兵張嘎之父”、抗戰作家徐光耀,和寫下《假如我們不去打 仗》《給戰斗者》等膾炙人口詩篇、被譽為“擂鼓詩人”“時代的鼓手”的抗戰詩人田間。

    “擂鼓詩人”的 精神氣度

    ——我與田間的交往經歷

      今年是抗日戰爭和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70周年。這讓我想起了“擂鼓詩人”田間,想起了以他為代表的敵后“街頭 詩”運動?谷諔馉幈l后,中國的詩人們紛紛投入到反侵略的戰爭,詩歌成了當時最具影響力的文學形式之一,詩歌創作盛極一時。那時候的詩歌作品,直接作用 于那場戰爭,許多詩作成為了抗戰文學的經典作品。同時,我也記起了與田間先生的一些交往經歷,記起了那位“抗戰老人”的精神風范。

      我印象中的田間是一位詩人,也是一位常人,是一位有個性的、值得敬重的長者。他是我見到的能稱得上“大師”的人中最具有詩人的氣質和性格的 一位。20世紀70年代中后期,我調到河北省文聯(當時叫省文藝組),那時我剛剛20歲,和田間先生做起了鄰居(田間先生家在北京,所以在石家莊也是“單 身”)。當時他住在北馬路19號省文聯的一間15平方米的平房里,辦公室兼宿舍。他對詩歌的激情,他的執著,他的敏銳,他的創造力,一直到他的晚年都沒有 減退。那幾年,他幾乎隔不了多長時間就出一部詩集,詩集出版后,他裁一些白紙條,用小楷毛筆在上面題上字署上名字,用糨糊粘貼在書的扉頁上送給同事和詩人 朋友們。當時我為他貼過許多這樣的紙條。

      在我的記憶中,很少有什么世俗的蕪雜的事情能夠干擾他的創作。他生活很有規律,很少有社交活動,好像也從沒有到外邊有過什么應酬。他的生活 簡單得讓人難以置信:每天早晨到食堂買一盆粥,早晨喝一半,留到晚上再把另一半熱一熱,買點食堂的菜和饅頭,就算是一頓飯了;中午飯也是,食堂有什么,他 就吃點什么,除了參加會議,我甚至不記得他曾和別人到飯店里吃過一次飯。對于俗常的事情,諸如人際關系之類,他處理起來很不順暢,所以在我的記憶里,每天 他基本上就是在自己的房子里讀書、寫詩、寫字。

      有人問過我:“在寫詩上,誰對你的影響最大?”我的回答首先就是田間。不是說在藝術上,我是說在做人上。田間先生身上有一種獨有的詩人氣 質,他剛毅內涵,特立獨行,即使在20世紀70年代那樣的政治環境下,他也把大量時間用于寫詩。當時他擔任河北省文聯主席、《河北文藝》主編,但他不善于 處理瑣細的事務。那時候辦公室是平房,經常能聽到他在黨組會上與人發生爭執,但他僅有一次對我表示過苦惱。那是有一天吃過晚飯,我問他下午是不是又開會 了,他茫然而又有些天真地對我說:“你聽到了?一開會就吵!

      田間先生生活中有很多別人不理解的習慣,比如,他每天喝的茶葉都要留下,第二天早上把剩茶葉放在爐子上煮一煮,然后吃掉。有一次我熬了一小 鍋玉米面粥,給田間先生盛了一碗,他說好喝,一定要我去給他買玉米面自己熬。第二天早晨我還在睡懶覺,田間先生就在門外喊:“小李,快起來!蔽冶久欣 立叢,所以他稱我為小李。我趕緊開門跑到他的屋里,原來他把滿滿的一大碗玉米面一下子倒進了煮開的沸水里,怎么也攪不開了。后來我還問他:“您在解放區那 么久,沒有跟老鄉們學學怎么熬粥?”田間先生笑了笑,木然地搖了搖頭。

      田間先生回北京或者去外地時,總是把他房間的鑰匙留給我,好替他接收報刊、信函,替他打掃衛生。而且出去時,他愛給我留一些便條(都是用小 楷毛筆寫的),我記得其中有:“小李,窗臺上的餅干時間長了就壞了,你把它吃掉”“刊物不要少了,放好”“小李,去給我買一個能腌100個雞蛋的小缸,買 100個雞蛋腌上”等等。有一次鐵凝提醒我:“郁蔥,那些小條你可該留著,都是文物!蔽衣犃艘院笮耐床灰,后悔怎么當時就沒有把它們保存下來。諸如此類 的故事有很多,現在省文聯和省作協流傳著許多關于我和田間先生的逸事,有的是真實的,有的是演繹的,無論是真是假,都說明了田間先生獨特的性格。那位老 人,真是單純、稚氣而善良。

      老人平日里話不多,基本上就是沒話,但我也見到過他激動的時候。有一次我故意與他談起“街頭詩”運動,老人聊得很興奮,他對我說,那是他的 詩歌最輝煌最有價值的時期,那時候他們把自己寫的詩篇寫在墻壁上,寫在巖石和大樹上,看得出來他對那種生活狀態依舊充滿著向往。我問他聞一多先生是怎么稱 他為“擂鼓詩人”的,田間先生用濃重的家鄉口音說,聞一多的話是這樣的:“一聲聲的鼓點,不只鼓的聲律,還有鼓的情緒!焙髞砦也榱瞬橘Y料,一個字不差。

      實際上,我們現在談“抗戰文學”,可能有一個現象或者說現實被忽略了:真正寫作于當時的、直接作用于那場戰爭的、后來成為經典的文學作品, 在冀中這一帶,田間等詩人創作的詩歌應該說具有最重要的價值。和田間具有同樣價值的藝術家,還有曾經在很長一段時間被遮蔽了的攝影家沙飛,當然這是另外一 個話題了。

      每天晚上,田間先生都寫詩到很晚,有時他半夜叫我:“小李,來看看我的詩!蹦菚r我寫了詩也經常拿給他看,就像隔代人的交往,很自然,很自 如。田間留給我記憶最深刻的一件事是:我和他做鄰居幾年,經常請他看我當時寫的詩,認為還可以的,他就把那一頁折一下,不滿意的,他就直接說:“這些不 行!睆臎]有聽他說過那些詩為什么“行”,為什么“不行”,他也從來沒有對我講過應該怎樣寫詩、不應該怎樣寫詩,這對我后來的影響極大,使我悟出了四個 字:詩不可說。

      我現在不開作品討論會,不善應酬,盡量不去講課,尤其不去“講詩”,這種“性格”大概就是這樣形成的。我總想,也許田間先生想告訴我,詩可 “悟”而不可“教”;也許田間先生想告訴我,詩可“異”而不可“同”。所以,他對我說過許多其他的話,唯獨沒有對我說過原本最應該說的詩歌。我曾經對一位 詩友說過,與大師交往,感覺不一樣,他們身上那種超出常人的狀態,潛移默化地影響了我的性情和詩情,同時,也從他們身上獲得了某種才情。

      其實,當有一天終要離去的時候,僅僅有兩點能夠留下,也僅僅這兩點有意義,那就是人的品格和文字。

      還有,一個人厚重的、永恒的背影。

      (作者為當代詩人,河北省作家協會副主席!队羰[抒情詩》獲第三屆魯迅文學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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