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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承志的精神樣本(王國偉)

    http://www.jchcpp.cn 2015年06月25日10:18 來源:文匯報  王國偉

      盡管跟張承志已經有近二十年沒有聯系了,但還是常常讀他的作品,如果說,誰還能讓我對當代文學保留一點興趣的話,張承志算一個。多年前,偶爾在某個媒體看到張承志曾不點名談到了我,他的大意是:那個十多年前編輯出版我的《荒蕪英雄路》書的編輯,怎么突然就消失了,而且消失的一點音訊也沒有。言語中露出不少遺憾來。我看到這篇報道后,心里也產生一絲愧意,是啊,怎么就消失了呢?事實也真如此。1998年去澳洲考察和學習,2001年我就離職出版社,雖然還一直在做媒體和文化產業,其實已經自我放逐,把自己邊緣化了。離開是一種選擇,更是一種無奈。隔行如隔山,離開了,就疏遠了。雖然心里還是割舍不下這份對書的牽掛,但事實上,我的時間和我的職業,都促使我暫時把關注移到了一個更加商業化和市場化的天地。不知不覺時間過去了近十年。2009年,當我回到大學教書,又重新回歸學術和思想的界面時,經常聽到學界朋友提起《荒蕪英雄路》這本書,原來,他們都是當年讀過此書的人。這也讓我又回想起這個不得不提的往事來。

      1992年秋天,我著手策劃編輯一套“當代中國作家隨筆叢書”,并請柯靈先生出任主編。這套書我們約了近二十位一線作家,其中最讓我看重的就是張承志。因為此前我讀過他的《心靈史》《黑駿馬》《綠風土》等幾部重要的作品,不但喜歡他那冷峻的思想,還有他那干凈、力透紙背的文字。所以約到張承志的書稿,讓我很滿足。為了最后商定書稿,我決定去北京看望張承志。

      那時張承志已從海軍政治部創作室辭職,不靠工薪過日子,成了真正意義上的靠寫作生存的作家。我看望他之前,他剛從兩年的海外游學回來,當他在異鄉將獲得居留身份時,突然一種無底的失重感和虛空感,讓他毅然放棄了居留,回到了祖國。他仍然住在北京海軍大院內一個簡樸的民房內,第一次會面就在他家,當時我感覺有點沉重。因為,有許多心照不宣的東西,讓我們保持沉默。我當時實在想不出,像張承志這樣,一貫的嚴謹和對精神的堅守,一種學者式的寫作,惜墨如金的下筆態度,注定了他的寫作是低產量、高質量的模式,靠稿費和版稅,如何解決基本生計?何況,那個年代,中國出版業還沒開啟版稅的大閘。

      那年秋天第一次見面,我們有了第一次比較嚴肅的交談。我還真不記得我們談了什么,但有一個感覺我一直保留著:我們對社會、對文學的基本態度和認同感有相似性。在那次聊天式的談話中,更多還是談一些書稿上的事,他告訴我一個重要的決定,《心靈史》之后,他暫時告別小說創作,而專事散文和隨筆寫作。他認為,他當時的心境和狀態,適合散文和隨筆。當然,那次深聊我們敲定了他的書稿。更重要的是,我們感覺有很深的信任,可以深層次交流。

      他的書稿定名為《荒蕪英雄路》,是我當時最有感覺的一次命名。雖然這是他書稿內一篇文章的篇名,但我一眼就看中這個非常契合他的狀態和為人的書名。因此,幾乎不需要什么討論,我們就共同指稱這個讓我們都心動的書名。這個書名以及這本書,就成了我整個出版生涯中,最重要的一次出版職業行為,當然,充滿著精神性釋放和自我滿足。以后,那幾年中,我們聯系雖然不多,但始終保持著信任。當時,他有個好朋友,因為遭遇了一些不幸,張承志曾托我,能否在上海給他找個落腳的地方?我還真的想了些辦法,但可能是有其他機會,這個朋友就一直沒來找我。

      到了1995年夏天,我出差去北京,此次赴京除了處理其他事務,主要是想看看張承志。一個午后,帶上我的學生楊曉一起去張承志的家。依然,我們還在他家聊天。這次聊天,話題更日常,天南海北什么都談,大事小事都是我們的話題。沒想到過了幾年,他進入了另一種狀態,花白的濃眉下,眼神多了一份安靜的慈祥,笑語中產生平靜的力量,所以,大家都很輕松,無拘無束地度過一個下午。晚上,在附近的一個小清真館子,用了晚餐。我的學生出來后說,在見張承志前,想象他是一個冷峻、嚴肅、不茍言笑的作家,但事實上,完全出乎意料,竟然是一個善者和慈者的形象,印象很好。分手時夜色已悄悄覆蓋大地,我們握手告別,并期待下次的再見。

      可下次,竟然一晃就過去了將近十八年時間。我不知道,再次見面,會是一種怎樣的景象?前不久,我和一個學界朋友聊天,他說想編一個作家的評論集,我們竟然不約而同脫口而出:張承志。這當然,我們都是張承志的讀者,除了他的文學性意義之外,還有他的精神性、思想性意義,而這個高度,許多作家是不具備的。這可能與張承志的學術經歷相關,他攻讀考古史,他精通蒙語、伊斯蘭語、日語,他可以用蒙語寫詩。他堅持長期的田野調查和生活體驗,與民間保持近距離的接觸和了解,這就造就了他文學的真誠和精神的純粹性。他的這種立場,在許多年前,曾被不少人奉為文學精神性象征而追捧,同時也遭到不少批評和非議。但他依然保持自己的獨立性和冷靜,而正是這種一致性和連續性,構成了他獨有的文本價值和思想價值,也構成了我們共同認為的文學史和思想史研究價值。

      在社會巨大的消費力量面前,張承志的視野里,市場是被隱去的。因為,他根本沒沖著市場寫作,他只是為思想而作。這就如他另一部書的名字一樣:他追求“清潔的精神”。他似乎相信,同道者會在通往精神的路上相遇。而且,我們都確信思想沒有界限,遠行沒有終點。

      (《張承志文集》十四卷本新近由上海文藝出版社出版,這是關于張承志最新的好消息!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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