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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不到英雄的歸來(李貴平)

    http://www.jchcpp.cn 2015年06月21日09:26 來源:深圳特區報 李貴平
     書名:床畔 作者:嚴歌苓 出版者:長江文藝出版社 出版時間:2015年4月 書名:床畔 作者:嚴歌苓 出版者:長江文藝出版社 出版時間:2015年4月

      曾幾何時,英雄像一棵令人仰望的參天大樹,如今,僅僅橫亙二三十年的時光,它就被金錢和欲望的雷電轟然擊傷,倒地不起,化作泥塵。

      我對好書的評價有個很丟人的標準;讀了想哭。最近讀完著名旅美作家嚴歌苓的長篇新作《床畔》,我久違地眼眶發紅。上一次,是在讀沈從文先生的《邊城》之后。

      《床畔》寫了一個美女救英雄的故事:在偏僻小城的部隊醫院,護士萬紅受命護理一位在修鐵路時為救戰友而負傷成了植物人的張連長。由于對英雄連長的憐愛、疼愛、喜愛和職業慣性,她發現張其實還活著,還有感覺,有思想。當所有人把“死去”的張連長當成了累贅,當張妻公然拿著丈夫的津貼去和鍋爐師傅姘居在一起,萬紅孤獨地開始了她傾其半生的“戰爭”——獨立照護病人并收集他的生命體征資料,隨時出示給大家,希望挽回張的生命。若干年后,張由家人領取了兩萬元退伍費被抬送回老家“治療”?墒,當萬紅執行完外地任務匆匆趕到張家時,見到的卻是張連長的遺體和一個廉價的追悼會。

      嚴歌苓把這個故事放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修建成昆鐵路的背景下,無疑具有厚重而真實的緬懷感。我多次乘坐成昆線列車,體驗過火車不是“鉆”就是“飛”的感覺,火車外邊就是萬丈深淵。有人形容,修建成昆鐵路,是中國軍人在和平年代付出最大傷亡的一場戰爭,難怪張連長剛被送進野戰醫院時,立馬成了最可愛的人,哪怕他只是個在軍隊序列里地位不高的“丙種兵”。那段時間,記者、慰問團潮水般趕來學習觀摩,那家醫院也因光榮收治英雄而成了先進單位。但,英雄是短暫的,這位鐵道兵連長很快被人遺忘,用醫院秦政委的話說,又有新的英雄出來了,他們忙不過來。

      作為上世紀六十年代生人,我生活在一個崇尚英雄的時代,有著牢固的英雄價值觀。那時,我對黃繼光、歐陽海、王進喜和草原英雄小姐妹等的了解,主要自來書本、課堂和電影。那個時代的英雄,雖然遙遠,雖然讓我一知半解,但形成了足夠的氛圍熏陶,但私底下,我更膜拜自己熟悉的普通人英雄。

      我的舅舅是個鄉村郵遞員,近30個春秋,他幾乎每天挑著三四十斤重的郵件,深一腳淺一腳地獨行在高山峽谷的羊腸小道上,沿途,只有天上的白云和樹叢里的云雀是他的同伴。我不知道沒有月亮的晚上他是如何走出黑暗的。舅舅死的那一年,我站在大寧河畔,和著嗚咽的波濤,祭奠我的親人英雄。

      前不久,我去江西采訪川軍抗戰史實,在上高縣鏡山陣亡將士紀念園,那樹叢里扔棄的舊花圈訴說著這里平時的冷清。70年前,數萬穿著草鞋、身著單衣、食不果腹的川軍兄弟在這里同日軍血戰半個月,由于他們的“漢陽造”射程太近又時常啞火,只好等戴著鋼盔的日軍攻近后才射擊,打完拮據的彈藥,他們就跳出戰壕同敵人肉搏。成片成堆的川軍兄弟棄尸于故國山河,在我心底化成一道無言的豐碑。

      曾幾何時,英雄像一棵令人仰望的參天大樹,如今,僅僅橫亙二三十年的時光,它就被金錢和欲望的雷電轟然擊傷,倒地不起,化作泥塵。小說中,張連長死了,美女護士也漸漸憔悴,脫下軍帽滿頭白發,她依然默默往返于軍營救護危重傷員,這是使命更像是宿命。讀到末尾,我忽然想起沈從文《邊城》最后那幾句話:“到了冬天,那個圮坍了的白塔,又重新修好了。那個在月下唱歌,使翠翠在睡夢里為歌聲把靈魂輕輕浮起的年青人,還不曾回到茶峒來!

      翠翠等不回她的愛人了,同樣,我們也等不到英雄的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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