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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平:在個體與共同體之間徘徊(周明全)

    http://www.jchcpp.cn 2015年06月04日15:54 來源:文學報 周明全

      黃平1981年生于遼寧,2009年人大文學院博士畢業后,赴華東師范大學中文系任教,目前已是該系最年輕的副教授。同時,兼任《現代中文學刊》責任編輯。2012年被聘為中國現代文學館客座研究員。2008年,榮獲《當代作家評論》年度優秀論文獎;2011年、2013年,兩度榮獲《南方文壇》 年度優秀論文獎。2015年又以《革命時期的虛無:王小波論》 獲得唐弢文學獎,F出版有 《賈平凹小說論稿》《大時代與小時代》《“80后”寫作與中國夢》等專著。目前年僅34歲的黃平,已然成為“80后”批評家群體中的代表人物,發展勢頭備受學界關注。

      黃平主要以80年代以來的文學與文化為研究對象,比較集中于80年代文學、“80后”文學等領域的研究。黃平比較推崇“形式-歷史”的批評觀念,批評文風洗練華麗,善于從文本的細部講起,以綿密精致的細讀展開問題。2009年到上海工作后,黃平的細讀融合著以上海為代表的中國現代性的激烈展開,慢慢變得更具歷史性,側重考查當代文學從路遙到郭敬明的青年書寫,以“個體與共同體”為聚焦的中心,在2011年就不乏前瞻地提出過“80后寫作”與“中國夢”的關系。目前黃平正在推進這方面的研究。

      所謂成長,就是自我的突圍,身體的突圍,知識的突圍,地域的突圍……而若要探究一個人的成長,判斷一個人未來的走向,研究其“突圍”的時間節點,亦是方便法門。我一直認為,黃平的成長的三個節點,從地域上講,一是遼寧,二是北京,三是上海。

      一、遙遠的北方

      1999年7月,對于黃平是一次重要的轉折點,在一座偏僻的遼東小城中,文科高考狀元的他未被第一志愿———吉林大學中文系錄取,最終被調劑到該校社會學專業。吉大還是那個吉大,但社會學與文學,卻相隔千里。

      由于一直無法釋懷,黃平對社會學專業提不起半點興趣,在我們的談話中,黃平說,去吉大報到后,他開始大面積逃課,混跡在中文系蹭課,一度被認為是中文系的學生。

      在閱讀上黃平并不系統,基本是由著自己的性子來,一遍遍讀自己在大一寒假的車站小書店里發現的王小波,讀《1984》,讀米蘭·昆德拉,讀現當代的作家們,也繼續讀著高中三年最熱愛的19世紀歐洲文學。黃平說,他不算是讀書多么勤奮的同學,當時大量的時間精力,放在哲學社會學院的辯論社團“智搏辯論社”上。黃平和一群好朋友一起,幾乎把辯論當做自己的主業,從大一張羅到大三,最終奪得了校園總冠軍。進入大四,黃平再一次沖刺文學,他準備跨專業考本校中國現當代文學專業的碩士。當時的他戲言自己的人生規劃:碩士換專業,博士換學校。

      經歷了辛苦的復習與一系列波折,黃平成為吉大現當代文學專業當年唯一的跨專業學生。2003年秋天,黃平再一次從家鄉來到吉大報到。由于指導黃平的教授調到了另一所大學,黃平在碩士的三年依然是漫無目的的閱讀,寫著“時代背景-故事梗概-人物分析”之類的作業,直到2004年秋天,黃平隨手翻開從朋友處復印的 《苦惱的敘述者———中國小說的敘述形式與中國文化》。如果說在黃平的學術閱讀生涯中有一個標志性的起點,那可以說是從這個夜晚開始,在吉大萃文樓的階梯教室里,黃平第一次和趙毅衡教授的大作遭遇,如受電擊,悟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形式分析,形式分析又如何和文化、歷史貫通。盡管素未謀面,但十多年來,黃平一直將趙毅衡教授尊為啟蒙恩師。趙毅衡教授新批評式的文本細讀、形式-歷史的分析方法,對于黃平后來的研究有重要影響。除此,?隆兑幱柵c懲罰》和威廉·曼徹斯特《光榮與夢想》,對黃平影響甚大!兑幱柵c懲罰》 讓他明白宰制文學與文化的外部力量,讓黃平學會了如何進入文本的深層!豆鈽s與夢想》以機智、靈活、富于節奏感與戲劇性的文體,教會黃平怎么抓住讀者。黃平日后的論文,明顯借鑒了美式新聞的筆法,他的文體在同一代批評家中別有特色。真正改變黃平的契機在2005年3月19日到來了。當天吉大文學院借博士論文答辯的機會,請程光煒教授當天做講座,黃平就擠在聽講的人群中,這對師生第一次見面。因提問,這對師生結下一段淵源。似是天意,程光煒教授發現了個可造之才。北京學術界的大門,正在向這個東北青年打開。

      二、在北京

      2006年9月,黃平再一次從家鄉出發,成了程光煒的博士研究生。初到北京,他面對兩大考驗:怎么順利地融入人大課堂中?怎么在昂貴的北京維持生活?黃平的毅力再一次發揮作用:在暑假,他就“笨鳥先飛”,認認真真地準備秋季學期的作業,當時程光煒教授要求每個學生選一個八十年代文學的題目做一篇論文,分給黃平的是談《今天》,但不能以文本細讀的方式,而是以文學社會學的方法來做。黃平提前幾個月下功夫寫作,這個外來的同學,最終第一個完成了論文,得到了很好的評價。同樣在暑假,他通過學校的 BBS 找到了一份在京城北郊的吉利大學講“演講與口才”的兼職工作,同樣簡稱為吉大的吉利大學這門課,簡直是為他這個吉大的辯論冠軍量身定做的,一節課八十的課時費,足夠他養活自己了,在隨后的三年中,黃平賺回了大學十年的所有費用。由于講課非常受歡迎,學生甚至主動去教務處要求增加課時,他這個人大博士的月收入,一度比人大的青年教師還要高。

      2007年秋天,升入博士二年級的黃平寫下了《“人”與“鬼”的糾葛———〈廢都〉與八十年代“人的文學”》 這篇頗有代表性的文章,文章刊發在《當代作家評論》2008年第2期,并榮獲了當年的年度優秀論文獎。

      在獲獎的同時,正以賈平凹小說為對象寫作博士論文的黃平,開始考慮求職的事情。而就在這個時候,在另一座大城上海,華東師范大學中文系向黃平發出了面試邀請。2009年3月20日夜,黃平第一次去上海,當火車第二天中午?吭谏虾U緯r,一個陌生而同樣開闊的世界展開了。未來的工作、未來的家庭、未來的寓所,都在這座國際化大都會中等待著他。

      北京的求學歲月至此接近尾聲,黃平從上;貋砗,在5月份順利通過博士論文答辯。盤點這三年的學習歲月,黃平深受程光煒教授“重返八十年代”學術思想的影響,開始在文學史的視野中理解作家作品,重視“文學”與“歷史”的關聯———黃平后來將程光煒教授這一套批評方法,概括為“史家批評”。黃平之所以比較順利地把握到程光煒教授的學術思路,除了人大課堂的研習之外,也在于他之前的研究思路,無論是趙毅衡的“形式-文化”,還是?隆爸R考古學”,在思維邏輯上和程光煒教授的“重返八十年代”都是相似的,不把文學作品的藝術形式孤立看待,而是在歷史中予以把握。這近似于詹明信的研究理路:“人們應從審美開始,關注純粹美學的、形式的問題,然后在這些分析的終點與政治相遇!

      三、在上海

      到上海后黃平的寫作發生了明顯的變化,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孤零零的個體,無法對抗以“房價”為表征的對于青年一代的壓迫性機制。黃平開始形成基于自身體驗的問題意識,他的形式分析,開始逼近內容背后的歷史風暴。黃平重讀80年代的孫少平,也讀今天蝸居在上海的海藻,讀被視為“80后”兩條道路的韓寒與郭敬明筆下的青年,他關切的是80年代以來的“改革”時代,青年如何介入到歷史之中。

      無疑,初到上海的黃平,在有形與無形的社會壓力下,傾向于關注與現實直接相關的文學話題,而華東師大中文系在90年代以來也是文化研究與批評理論的重鎮。不過,隨著黃平近幾年安穩地在上海扎根下來,他筆下的歷史激情漸漸平息,個體的緊張感漸漸松弛,而是更為冷靜、審慎地反思自己的文學研究與這一代人的命運。這幾年,黃平的文學批評道路走得平穩開闊!赌戏轿膲 “‘80后’ 學者三人談”、 “ ‘80后’ 批評家叢書”、再次起飛的“火鳳凰批評文叢”、中國現代文學館客座研究員等等,均有黃平的身影。

      接踵而來的認同,沒有讓黃平變得自負而張狂,相反他開始反思流行的研究模式,嘗試尋找自己創造性的道路,通過文學研究揭示一代人的精神處境。經過短暫的沉淀與醞釀,2013年,黃平獨辟蹊徑,在各篇文章中大談文學界近乎無人關注的克爾凱郭爾,以王朔、王小波、韓寒的作品為細讀對象,聚焦他們藝術形式上的“反諷”,以及“反諷”所折射的一代人“脫歷史”的疏離之感。黃平并不接受對于“80后”一代“惡搞”“犬儒”這類印象式的、缺乏學術重量的論斷,他要穿透這類似是而非的見解,尋找歷史的與理論的譜系。

      四、徘徊

      不再以透明化的自由主義框架來肯定“個體”,也不再以背負沉重歷史債務的左翼框架來肯定“共同體”,黃平就像他十八歲出門遠行以來走過的道路一樣,徘徊在個體與共同體之間。居于反諷的虛無是容易的,而且這虛無也是深刻的,但這不能是一個批評家或一代人的終結,而應是笑著向過去告別的開始!皞體與共同體”的關系,以及由此決定的情感結構(是謂“人性”)與話語結構(是謂“文學”),構成了黃平可能窮其一生要苦苦思索的大問題。就目前而言,對于“個體與共同體”,歷史性地考察,是黃平在研的教育部項目 《新時期文學之發生》,他延續著“重返80年代”的研究,從歷史的源頭開始清理; 批評化地考察,是重讀王小波,闖入王小波迷宮般的敘述文本,以及“王小波熱”的歷史之謎; 理論化地考察,是從克爾凱郭爾開始,細讀一百多年來人類思想史上關于“個人”的論述,一直接續到80年代的存在主義熱; 當代性地考察,是以網絡文學與文化為對象,研究當下的青年文化……

      對于自己的道路與未來的選擇,黃平一直保有清晰的自覺,他在 《“80后”寫作與中國夢》文集后記中寫道:“不知道是火鳳凰涅槃,還是本雅明所描述的保羅·科利的 ‘新天使’,自己往昔微茫的通過文學的掙扎,終究是廣闊的現代性方案的極小的一部分。自己以為走在一條與眾不同的奮斗之路上,其實是這個時代最主流的劇本。一切都像瓦礫一樣從大地上被神秘的力量吸起,重建新的世界。這種脫嵌,我們這個時代稱其為 ‘自由’;這種重構,我們這個時代稱其為‘進步’!奔亦l的圖書館已經遙不可及,化作拆遷下的廢墟,從遼寧經北京到上海,跋涉了兩千多公里的黃平,是否能夠走進當代中國的歷史深處,講出一代人的心路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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