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與“狐貍”的較量(胡平)

　　聞名海內外的“獵狐2014”行動于2014年底宣告結束，而呂錚的長篇紀實文學《獵狐行動》于2015年2月便出版問世，可以說實現了一種少有的同步創作的記錄。實現這個記錄依賴了兩種條件：一方面，公安宣傳部門抓創作抓得更為自覺和主動，在戰役的部署階段便列入了組織文學創作的計劃；一方面，公安系統也擁有呂錚這樣較成熟的作家，他本身就是經警，成為緝捕行動組成員，邊破案邊采訪，將現時氛圍直接灌注進創作激情。應該說，這樣誕生的作品是有些特殊的。當下，“獵狐2015”行動已經啟動，這部書的及時出版必然對新的戰役產生積極影響。在我們時代，文學創作正愈來愈密切地結合于現實。

　　《獵狐行動》以大量篇幅描繪了“獵人”與“狐貍”的較量，多為知識、氣質與智商的較量，并非普通的力取。警察們需要通曉外文，與當地警力溝通協調；需要準確把握嫌疑人的心理，識破他們的對策；需要在與嫌疑人接觸時通過言辭擊中對方的要害，征服對方的意志。對方可能具有碩士、博士學位，警察也需要具備相應的學位，才能在有限的時間和時機內迅速占據優勢，克敵制勝。因此，作品對這場斗爭的書寫是別有風味的，以此刻畫出現代警察的精神風貌。他們往往在似乎無計可施時發現線索，如無法進入嫌疑人躲藏的飯店時，通過縝密的分析，判斷對方曾綁架四名婦女，存在經營賣淫業的可能，于是在兩名青年女子走出飯店時，主動上前搭訕，到底通過她們引出和抓捕到嫌疑人。他們可以基本保證在找到嫌疑人時，通過一兩句對話便使對方暴露身份，如隨便走過去坐下，問對方為什么在此地，在對方驚詫之際，講出對方的名字，說些久違的話，當對方反問你是哪位時，已將目標鎖定。他們還善于通過簡單的刺激引誘對方交代更多的事實，如抓捕到張三時，把李四的賬也算在張三頭上，使張三不服之余說出李四的下落。如此等等，都令人信服地寫出了今天高水準警察的執法風范，也有效地增強了作品的可讀性。

　　展示形形色色嫌疑人的犯罪心理和人生體驗，也是這類題材自身擁有的不可忽視的寫作資源，作者自覺地處理了這些資源，使作品在反映錯綜復雜的現實生活、寄托更多人生啟示上贏得價值。一個案例中，警方通過兩個電話記錄掌握了外逃嫌疑人的去向，而其中一個電話竟是嫌疑人女兒打給嫌疑人情人的，目的在于有意暴露全家隱藏的位置，以報復父親對母親的背叛，讀來令人深思。書中對一些嫌疑人未逃亡時的驚惶和落網后的釋解做了大量描寫，如一個女嫌疑人為她在國外生的女兒終于可以見到姥爺了感到欣慰，一個男嫌疑人上了回國的飛機就呼呼大睡，讀來都令人感想交集。

　　作者在不同故事的講述中盡量變換敘事結構，體現了他在藝術上的講究。

　　作者畢竟是業余作家，創作同時尋求時效，作品還存在打磨不夠的痕跡，或者說，就題材提供的可能性而言，完全還可以寫得更為豐滿。但它的問世是及時的、難得的。此書可提供給許多人閱讀，包括警察和犯罪嫌疑人、受害人和普通人、文學讀者和非文學讀者，只要關心國內大事的人們，讀一讀都會有所感觸，因為說到底，全書主題集中到一點，便是實踐社會的公平與正義，這是大家都關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