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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缺乏理想的現實主義是毫無意義的”(王陌塵)

    ——2014長篇小說閱讀印象

    http://www.jchcpp.cn 2015年03月05日09:21 來源:中華讀書報 王陌塵

      中國社會進入轉型期以來,作家們就為如何表現這個正在發生巨變的時代而焦慮。上個世紀末,作家過分關注從西方 舶來的敘事技藝、對故事的迷戀超過了對生活的深廣把握,很少出現像路遙《平凡的世界》這樣足以成為時代鏡像的鴻篇巨制。進入新世紀,純文學受到商業化更深 的浸染,但具有文學使命感的作家們清醒地認識到惟有現實主義文學作品才能與這個非同凡響的時代相契合。從2014年中國長篇小說整體創作情況來看,現實主 義創作方法是作家們普遍采用的創作方法。雖然作家們對現實主義文學概念的理解不盡相同,卻不約而同地將書寫當下生活、書寫時代進程中的個人命運作為寫作的 共同內容。

      自從《人民文學》2010年第2期推出“非虛構”欄目以來,《當代》《十月》《收獲》《小說界》等大型文學期刊陸續跟進,刊登了不少生活實 錄類作品。及至今日,“非虛構”已成為影響文學創作的重要潮流。但走進生活就等于把握了生活的本質嗎?作家“行動”實錄離真正的現實主義文學寫作有多遠?

      一、“行動”只是第一步

      在《人民文學》啟動名為“人民大地·行動者”非虛構寫作計劃會上,李敬澤呼吁:“文學的整體品質,不僅取決于作家們的藝術才能,也取決于一 個時代作家的行動能力,取決于他們自身有沒有一種主動精神甚至冒險精神,去積極地認識、體驗和探索世界!薄靶袆印北划斪鳟斚聦懽鞯闹匾剡M行提倡。 2014年《當代長篇小說選刊》共發表11部長篇,其中有7部非虛構類作品,作者大多“非作家、普通人”,他們或者“拿起筆來,寫你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傳 記”;或者撰寫“深入翔實、具有鮮明個人觀點和

      情感的社會調查”。路遙文學獎第三次初評宣布2014年六七八三個月長篇小說初評空缺,雖然這三個月文學期刊發表長篇小說多達22部,但評委認為這些作品均未達到初評水準,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非虛構作品在藝術上普遍表現粗糙,失去了小說藝術獨特的魅力。

      2014年六七八三個月《當代長篇小說選刊》發表的四部長篇都是非虛構作品:焦沖《北漂十年》、雷立剛《萬物枯榮》、呂錚《終極預審》、弋 舟《我在這世上太孤獨》。弋舟是70后作家中的翹楚,他的《懷雨人》、《等深》、《而黑夜已至》等中篇小說語言精準、犀利,富有詩性,但在“力圖如實呈現 空巢老人的生活困境”的長篇小說《我在這世上太孤獨》中,作家儼然是一個普通的新聞工作者,把對農村、城市多位老人采寫的故事直接寫進了作品。這些故事確 實呈現了生活的某些真相,但卻并不具備如路遙所說的“讓人心靈震顫的巨大內容”。

      納博科夫說:“文學是創造。小說是虛構。說某一篇小說是真人真事,這簡直侮辱了藝術,也侮辱了真實!弊髡邔Α罢鎸崱钡木心嗍剐≌f往往在對 不同事件敘述時細節描寫、心理描寫陷于雷同,作品人物命運在發生重大轉折時缺乏緊張、新鮮情節的支撐。對“行動”的過分強調,也反映了作家、評論家無力把 握時代變化的脈搏,只能在商業化大潮裹挾下不斷妥協、急于求成。

      二、作家精神的力量

      寫作的過程是一個復雜的將生活內化的過程,作家不僅要用心體驗生活,而且要把個人的體驗放入時代的、社會的大環境中進行思考。李建軍在分析路遙的寫作方法時說:“一個真正的小說家,必須

      包含了自己的人生體驗內容的情節事象,注入豐富的社會、歷史和道德內涵!爆F實主義文學的力量就在于它是生活的教科書,“當從道德情感和倫 理行為方面積極地影響讀者的人生哲學”。但大多作家缺乏這種責任意識。作家們往往沉湎于自己熟悉的日常生活,津津樂道于各種適應社會的生存技能,一些技能 甚至是卑微、奸猾、不道德的。

      程小瑩《女紅》中機修工馬躍、紗廠女工秦海草、北風、寶寶阿姨等是工廠里的“文藝界”,馬躍拉大提琴、秦海草能唱會跳、北風可比專業芭蕾舞 演員……他們算得上是工廠里的風云人物。工廠倒閉了,和這個焦躁的時代一樣,離開工廠后人們的生活只剩下盤算錢。秦海草在日本就和馬躍離了婚,嫁給一個有 錢的日本人,她帶

      著錢到上海開咖啡屋、買房子。寶寶阿姨開了一家發廊,帶著幾個洗頭妹做起了皮肉生意……《女紅》把生活濃厚的滋味都留在了往昔的工廠生活 中,新生活中的人們除了在回憶時還會流下感傷的熱淚,大多時候都被各種欲望包裹成了干癟的空心人。人們隨著時代的潮流茫然前行,似乎失去了什么,又似乎可 以這樣活下去。

      官場小說、職場小說、黑幕小說等類型小說為了暢銷,往往借寫現實之名炮制“猛料”,故意設局、布陷阱、發驚悚之言,將欺詐術、攻心術、權謀術等厚黑學理論發揮得令人觸目驚心;在揭露現實的幌子下,滲透的是惟利是圖的價值觀。

      抗戰、文革是近年來作家涉足頗多的題材,在對民族災難史的敘述中,作家的良知、道義顯得尤為重要。張翎《陣痛》中寫到了日本

      兵的奸淫,被奸淫的婦女吟春竟然覺得日兵“身子竟是如此碩健,……他胸脯上的肉很硬很高,像一垅一垅新翻過的地”。她還拿這個男人和自己的 丈夫相比,“和這樣硬如鐵褐如銅的身子相比,大先生的身子,……突然變得單薄如紙,白軟如棉”。二戰后日本人不承認侵華歷史、不承認南京大屠殺、不向中國 道歉,中國人感到憤怒;可如果中國人自己這樣胡編歷史,這樣侮辱自己的同胞,日本人還有什么道歉的必要呢?

      魯迅把文藝看作“國民精神所發的火光”、“引導國民精神的前途的燈火”,文學對民族精神具有療救、啟蒙的作用。正是在這個意義上,魯迅說作家是戰士、是先驅者,肩負著為提升民族精神境界而寫作的職責。這一職責難道不也是當今作家們必須遵守的精神準則嗎?

      三、本土歷史文化的土壤

      從上世紀80年代西方文學思潮不斷被介紹到中國開始,一些作家就滿足于技術的模仿、借鑒,作品成為缺乏靈魂的炫技文本。新世紀以來,越來越 多的作家認識到如果要將生活的表層敘事中引向歷史文化的縱深處,就不僅要把本土文化當作一種敘事的技巧,更要把它轉化成自己考察現實的目光和態度。 2014年一些優秀的現實主義長篇小說注重將飽滿的歷史文化內容注入作品中,成為作品重要的內在精神線索。

      寧肯《三個三重奏》中,中國古代哲學思想更自然地影響了人物的言行,形成了他們身上獨特的人格魅力。大企業家杜遠方是一個教父式的人物,也 是演算《周易》的專家。哲學上他深諳宇宙間深刻的道理,但生活中卻有一顆被錢權腐蝕的黑暗內心。審訊專家譚一爻對功名的渴望寫得令人叫絕。譚為了達到此生 不朽,居然在佛前行詐術,死前吞食了石子,焚化后留下舍利子,寺廟為他建了一座佛塔。

      《三個三重奏》是一部探究生存與死亡的哲學意義的作品。它將現世的功利與來世的宿命安放在一起,對人性真相的揭露與對生存意義思考的深度都高過一般作品。

      賈平凹《老生》包含了一個作家的文化大夢。在作家心目中,中華文脈從《山海經》開始一直傳承到今天,從未斷流過。作品結構明晰,《山海經》 是經線,秦嶺游擊隊到今天的歷史是緯線,兩者互相穿插,同步展開!渡胶=洝贰嫦扔涊d的是自然界的山川風貌、草木珍;“我”——老生寫下的是近百年 來人們在這片土地上的生存狀態。

      《老生》在人間的故事之外還虛設一雙超越世俗的眼睛。唱師看到了人間各種悲慘的死亡,只能唱著歌把那些屈死的冤魂送到往生道上。唱師的歌是作家以超越時代的眼光對世事進行評說,為小說增添了更多的歷史蒼涼感、無奈感。

      路遙曾經預言:“只有在我們民族偉大歷史文化的土壤上產生出真正具有我們特性的新文學成

      果,并讓全世界感到耳目一新的時候,我們的現代表現形式的作品也許才會趨向成熟!薄独仙返茸髌烽_始有意識地融入中華文明的獨特基因,這是中國文學為確立自己獨立存在的地位而邁出的極為重要的一步。

      四、文學的理想主義精神

      羅曼·羅蘭說:“缺乏理想的現實主義是毫無意義的!睆谋举|上說,現實主義寫作是一項英雄的事業,作家用自己心靈的光輝照耀現實世界,引領人們穿越生活的黑森林、穿過罪惡,走進一個真誠、豐盈的精神世界。

      2013年徐則臣長篇小說《耶路撒冷》獲得多方好評。與70后作家多寫無聊現實主義不同,徐則臣顯然是一位有情懷的作家!兑啡隼洹分魅 公初平陽懷抱理想離開家鄉,去西方宗教的圣殿——耶路撒冷尋求精神的救贖,這種文化尋根方向遠接80年代在中國大地上風行的西方文化熱,與海子將目光轉向 荷馬、荷爾德林有著相似的精神追求。

      與徐則臣輕松而華麗地逃向西方宗教不同,閻真從中國民間文化、士大夫文化等多個角度立體式地思索知識分子身份問題,勇敢地挑戰無孔不入的市場話語霸權,呼吁建立新人文理想。

      早在2001年長篇小說《滄浪之水》中,閻真就看到歷史轉型期知識分子精神的崩潰,主人公池大為由懷抱理想者變成市場游戲中的大玩家。時隔 十三年,《活著之上》將新人文理想問題的討論放在了高校。歷史系博士聶致遠和大學剛畢業的池大為一樣,行為處處以中國歷史文化名人為范式;但和池大為在現 世功利面前徹底潰敗不同,聶致遠對曹雪芹已經不是簡單的精神膜拜,而是化為一個人必須堅守的做人底線。

      《耶路撒冷》、《活著之上》都真實地寫出了人們在時代中的精神困境,并努力探尋一條可能的精神救贖之路。在生存的窘迫乃至絕望中,作家向世間投射出一抹更為崇高的精神之光,它們像魯迅在夏瑜墳上添加的花環,讓人們在思索的同時生出新的希望。

      五、結語

      巴爾扎克自詡是時代的“書記官”,托爾斯泰被當作是俄羅斯文學的鏡子,他們都能站在歷史的高度上,把自己對生活的真實看法告訴讀者。托爾斯 泰在《復活》中寫道:“我們只有返回自己的內心,堅守自己的精神本性,才能夠足夠強大,不容易被其他人和環境所熏染、裹挾,接受錯誤的生命觀而不能自 拔!币粋優秀的現實主義寫作者,在他深入了解生活的時候,他的思想已經站在了時代的前列,用明確而堅定的生活態度審視、批判現實,將自己對生活的理想、 體驗融入到自己的作品中。在商業化寫作嚴重污染文壇的今天,中國尤其需要這樣英雄式的作家,他們有足夠的勇氣和智慧撥開生活的迷霧,為一個精神迷失的民族 找回心靈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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