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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息吧,大何(葉廷芳)

    http://www.jchcpp.cn 2015年01月30日10:04 來源:光明日報 葉廷芳

      這個冬天是冷酷的,不是因為太多霧霾,不是因為久不下雪,而是因為下達了太多的閻王令,僅文學界一下就帶走了四位我的文友,其中最使我撕肝裂膽的是我的緊鄰和老友何西來,即我習慣稱呼的“大何”!

      在單位,我們分別屬于社科院的兩個“兄弟所”:他文學所,我外文所。30年前我們同時搬來同一幢樓:我住11層6號,他住10層5號,只隔一層樓板一層壁。所以有時我打趣說,只要我跺一跺腳,他就知道我在跟他打招呼。每天進進出出,我們常在電梯里或院子里相遇,總要順便開個玩笑。比如,若見他背著鼓鼓的書包騎著自行車沖進院子,我就說:“大河(何)漲水浪打浪,今天又在哪里滔滔不絕了?”因為他有一副演說家似的口才;蛘,見他攜他美麗且比他年輕許多的妻子小魏出雙入對,我就以蘇東坡“大江東去”的調門調侃道:“小魏早嫁了,依然羽扇綸巾,雄姿英發……”接著是享受著小魏輕輕的一拳,以示對我夸獎的報償。有時出席同一個會議,他若開車,總要把我帶上。雖然起初他的車技還不熟練,但一路上的說說笑笑,能把任何的不安全感都驅趕得煙消云散。若遇飯局,大何總是坐在我的旁邊,見上來美味的菜肴,他總是先挑一夾最好吃的送到我的碗里,雖然他的食欲比我旺盛。我在欣賞著他大口大口進餐的同時,也感受著他給予我的兄弟般的溫暖,F實生活中不是所有近鄰都能成為好友的,這除了緣分,還要看各人的識見、情懷和境界,它們決定著一個人的人格魅力。

      何西來年輕時(那時叫何文軒)就在文學隊伍中表現出他的出眾才華,因而成了何其芳的高足!拔母铩焙,正當不惑之年,他更成為我國文學批評界改革開放的一名有力推手,因而很快被提拔為文學研究所副所長兼《文學評論》主編。他思維清晰,大事不含糊,富有正義感。無論文學作品,還是時政新聞,他都能一目了然,談得頭頭是道,常常鞭辟入里。因此,我有時特地去他家里,聽他高論,與他探討,總是滿意而歸;有時也會爭論得面紅耳赤,但從未影響感情。

      作為學者,何西來治學勤奮,且虛心好學。我常常和他一起應邀參加戲劇界的座談會,每次都見他帶著筆記本,一邊認真聽取別人的發言,一邊不斷往筆記本上記(我常跟他開玩笑說:你的筆記本一定堪比錢鍾書)。輪到他發言時,他總能從豐富的知識儲備中引經據典,作為例證,或進行發揮。因此,他的發言常常能夠成為一篇內容豐富的精彩演說。論看戲,我看過的不比他少,但他寫的有關戲劇方面的評論卻比我多得多。僅就粵劇表演藝術家紅線女的表演風格就寫了四五篇,共達三萬多字!他一向對藝術風格感興趣,最后也以《論藝術風格》一書壓軸,煌煌80萬字,足見他對追求的執著和毅力。

      大何身材魁梧,走起路來總是大步流星,給人一種健美的享受。他比我小幾歲,我從來沒有想過,他會走在我的前面!約3個月前,晚上散步時見他拿著一根手杖,還跟他開了個玩笑:“怕遇到藏獒?”他笑著說:“畢竟已經是老叟了,有備無患嘛!”過了個把月,耳聞他患上那個萬惡的癌,我大吃一驚,馬上表示要去看他,卻立即被人勸阻:這類病一般都不想很快讓人知道,否則會加重他的精神負擔。我一想也有道理。記得去年12月8號那天,我一早去上海,快出院門時,見他夫人小魏神情很沉重,我不禁一怔:莫非大何病重?但預定好的出租車正在路邊等著,一時來不及詢問,干脆等從上;貋碓僬f,反正這病即使晚期也能拖6到3個月!誰料第二天家屬就哽咽著傳來噩耗!我一下跌坐在沙發上,呆呆地說不出話來,一種悲憤和悔恨控制著我。謂之悲憤,因為我知道他正當順風順水的時候遭到命運的不公,嚴格地說他是氣死的!悔恨,則是因為我們倆的情感距離與空間距離如此之近,最后竟未能送他一程!

      安息吧,大何——我的老友!

      (作者為中國社科院外文所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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