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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大山的精神品格和人生境界(鐵凝 等)

    http://www.jchcpp.cn 2015年01月09日10:53 來源:河北日報 鐵 凝 等

      讀不盡的風景  

      □主持人 張曉華

      有這樣一位河北作家,他雖然已經離開深愛的讀者十八年,但其身后卻為人們留下了一道道美麗別致的風景。他質樸簡潔、風格獨特的作品,他淡泊名利、疾惡如仇的品格,他深入生活、扎根人民的創作態度,他對藝術一絲不茍、精益求精的不懈追求,都令人讀之不盡,回味永久。

      他的名字叫賈大山。

      2014年歲末,由省委宣傳部、中國作協創研部、文藝報、省作協、河北出版傳媒集團聯合主辦的“貼近生活 根系人民——《賈大山文學作品全集》出版座談會”在北京舉辦。來自省內外的30余位文學評論家、作家、學者齊聚一堂,共同追憶賈大山的文學與人生,并深入研討了他歡樂著人民的歡樂、憂患著人民的憂患,做人民孺子牛的情懷,以及深入生活、扎根人民的創作特色。

      賈大山是植根于燕趙沃土的一位優秀作家,他長期工作在基層,扎根在農村,把北方農村的現實生活和底層群眾的喜怒哀樂作為文學作品的主要表現對象,作品充滿了鮮活的生活氣息!度〗洝贰痘ㄊ小贰洞鍛颉芳捌浜蟮摹秹羟f記事》系列……他所創作的系列作品在全國產生了廣泛而深遠的影響,乃至他逝世十余年來,作品仍然長久地被讀者閱讀,也值得研究者長久地進行深入研究和解讀。

      從寫法上看,大山先生顯然屬于傳統現實主義的作家,但他的文學觀念并不保守和僵化,相反,他在創作中仍然具有較強的創新意識和自我超越意識。從上世紀70年代的代表作品《取經》,到上世紀80年代中后期的《夢莊記事》系列,再到上世紀90年代的《村宴》《“容膝”》等,他的創作每進入一個新階段,都是對前一階段的突破與超越,都有新的特征注入其中。評論家雷達表示,賈大山以這批作品證明,只要致力于傳統的更新,又不失傳統的真髓,他的創作依然能夠在今天煥發出鮮熱的活力、奪人的光彩。

      弘揚真善美,消除假惡丑,是賈大山的人生理想和他的小說所表現的一個重要內容。他一直扎根正定這片沃土,他的作品表達的是生活中真實的感悟和發現,傳達的是真善美、正能量。大山先生的深刻之處在于,雖然向往真善美,但他同時看到了生活中實際存在著的假惡丑,特別是那些假惡丑的東西包裹著種種誘人的外衣,侵蝕著人們美好的心靈。因此,他的作品中同樣流淌著深邃的憂患意識和批判精神。評論家封秋昌認為,賈大山的批判不是直接的揭露和鞭笞,而是帶著苦澀微笑與沉思中的善意提醒,《老路》《俊姑娘》《游戲》都是如此。他善于從“是”中發現其中的“不是”,因此他的批判有催人猛醒的深刻性。

      大作源于大德。正如中國作協主席鐵凝所說,觀其一生,大山先生留給文壇、留給讀者的,不僅是獨具價值的小說,還有他那令人欽佩的品性。大山先生是一個甘于寂寞的作家,他生前沒有出版過一本書,總是以對讀者負責的態度,執著于為人民而創作,堅持自己的藝術追求和審美理想,這也使得他的許多作品都成為經得起時間考驗的傳世佳作。省作協副主席、秘書長王力平表示,賈大山是當代文壇少數只寫短篇小說的作家之一,他對塵世的功名利祿、榮辱得失從不掛心。在新的歷史時期,面對市場經濟大潮的誘惑,作家特別是一些年輕作家更要學習大山先生這種淡泊名利、精益求精的創作態度,沉下心來,精心打磨,創造出更多有影響力、有生命力的作品。

     

      大山在我心中

      □鐵 凝(中國作協主席)

      賈大山是河北省在新時期第一位獲全國優秀短篇小說獎的作家。1980年他獲獎之后去北京中國作協文學講習所學習期間,正在文壇惹人注目。當時我正在一家地區級的文學雜志任小說編輯,曾專程赴正定向賈大山約稿。我記得那時他是正定縣文化館的創作員。

      不久大山便做了縣文化局局長,以后又任縣政協副主席。他依然寫小說,對自己的小說篇篇皆能背誦。他的目光所到之處是他所熟悉的底層民眾靈魂的深處,他的故事構成了一個賈大山造就的世界。在這個世界里有樂觀的辛酸,優美的丑陋,詭譎的幽默,冥頑不化的思路和困苦中的溫馨。他依然重友情,不重視刊物的大小。他寫得不多,且一律是短篇小說,大約是當代中國文壇唯一只寫關于農村的短篇小說的作家。賈大山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已不能說是當紅作家,但他卻不斷被外省文友們打聽、詢問。在“各領風騷數十天”的當今文壇,這種不斷地被打聽已經證明了賈大山作品留給人的印象之深。他似乎也不太看重文壇對他的注意與否,河北省曾經專門為他召開過作品討論會,但是他卻沒參加。問他為什么,他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寫了小說他就壓在褥子底下,誰要就由誰拿去。他告訴我說:“我這褥子底下經常壓著幾篇,高興了就隔著褥子想想,想好了抽出來再改!痹谫Z大山看來,似乎隔著褥子比面對稿紙更能引發他的思路。隔著褥子好像他的生活能沉淀得更久遠,更凝練,更明晰。隔著褥子去思想還能使他把小說越改越短。

      1995年秋天,得知大山生了重病,我去正定看他。疾病改變了他的形象,只有他的眼睛依然如故,那是一雙能洞察世事的眼:狹長的,明亮的,似是一種有重量的光在眼中流動,這便是人們形容的那種“犀利”吧。正是這雙閃著超常光亮的眼使賈大山不同于一般的重病者,它鼓舞大山自己,也讓他的朋友們看到一些希望。

      1996年夏天,蔣子龍應邀來石家莊參加一個作品討論會,他希望我能陪他去看賈大山,他們是中國作協文講所的同學。蔣子龍的到來使大山顯得興奮,他們聊文講所的同學,也聊文壇近事。這一日,大山不僅下床踱步,竟然還唱了一段京劇給蔣子龍聽。如果那時癌細胞已經在他體內擴散,我們該能猜出他要用多大毅力才能忍住那難以言表的疼痛。我們告辭時他堅持下樓送我們,他顯然力不從心,卻又分明靠了不容置疑的信念使步態得以輕捷。他仿佛以此告訴人們,放心吧,我能熬過去。

      1997年2月3日(農歷臘月廿六),是我最后一次見到賈大山。大山躺在縣醫院的病床上,像每次一樣,見到我們立即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以大山審時度勢的聰慧,對自己的一切他似亦明白。于是我們不再說病,只不著邊際地說世態和人情。

      與大山最后一次見面,還聽他講起另一件事:幾個陌生的中學生曾經在病房門口探望他。這使大山心情很不平靜,當他講述這件事時,他的嗓音不再喑啞,他的語氣十分柔和。他說:“幾個陌生的中學生能想到來看看我,這說明我的作品對人們還是有意義的,你說是不是?”他的這種自豪和在意使我忽然覺得,自1995年他生病以來,雖有遠近不少同好親友前來看望,但似乎沒有誰能抵得上幾個陌生的中學生那一次短暫的隔窗相望。寂寞多年的賈大山,仿佛只有從這幾個陌生的孩子身上,才真信了他確有讀者,他的作品的確沒被遺忘。

      他同疾病抗爭到最后一刻。他一生的渴望其實不多,我想那該是倚仗健康的身體,用明凈的心,寫好的東西。觀其一生,他其實是一貫這樣做的。他這種難能可貴的“一貫”使他留給文壇、留給讀者的就不僅是獨具價值的小說,還有他那令人欽佩的品性:善意的,自尊的,謹慎的,正直的。他曾在一篇小說中借著主人公,一個鞋店掌柜的嘴說過:“人也有字號,不能倒了字號!蔽蚁胝f,大山的作品不倒,他人品的字號也不倒。

      鄉土寫實小說的新境界

      □雷 達(評論家)

      我是把賈大山作為所謂“白洋淀派”和“山藥蛋派”有數的幾個傳人和弟子來看的。在他身上,也確實較多地保留了他的前輩們看取生活的角度和眼光,美學趣味和藝術形式。這些在有的人眼中可能已經陳舊和過時了,而賈大山卻以這批作品證明:只要致力于傳統的更新,又不失傳統的真髓,他和他的前輩們創作方式的某些方面,依然能夠在今天煥發出鮮熱的活力,奪人的光彩。

      上世紀80年代,我還很少看到像賈大山這樣比較完整地保留了趙樹理、孫犁們的表現方式的青年作家。試看《取經》《分歧》《鄉風》等篇,王清智的巧滑、李黑牛的實誠,怎不使人想起趙老的《李有才板話》《實干家潘永!纺?語言像,神態像,人物類型像,有頭有尾的結構方式也像。再看他的《花市》《村戲》《花生》,那優美的人性,淡淡的惆悵,無盡的思念,怎不使人想起孫犁的《白洋淀紀事》《山地回憶》等作品呢?不論“白洋淀派”還是“山藥蛋派”都具有如下特征:寫農村,貼近生活,把泥腿子們作為主人公,寫基層工作中發現的“問題”,行動性強,白描手法,民俗形式,注重口頭語言等,那么,這些特征賈大山幾乎都具備。

      在諸多創新潮流中是難得看到賈大山的蹤跡的,但他仍有自己較為厚實的形象在。的確,他的創作中沒有荒誕、變形、象征、魔幻等等繁復的手法,但它們素樸、清新、明快、簡潔,它們是按著生活本來的模樣把現實的人推出來。與其說它體現了藝術之美,不如說它呈現了生活自身的美;與其說是賈大山更新了他的創作,不如說是生活自身的力量更新了他的創作。賈大山的一些基本的創作素質,在今天仍然是有價值的。首先,他的寫實作風是一種充分尊重客觀實在性的作風,從生活出發和忠于生活的作風,因而在他的作品中,內含著生活自身的邏輯力量和生活自身的魅力。不真正熟悉對象和“悟”出生活奧秘的人,是寫不出來的。

      其次,賈大山的作品具有一種樸實無華的素樸美的品格。拿發表較早的《花市》來說,環境是商品經濟刺激下的鄉鎮一角,主人公是個叫蔣小玉的農村姑娘。作者敏銳地觀察到,蔣小玉上市賣花而購者甚多,說明“原來鄉下人除了吃飯穿衣,他們的生活中也是需要一點花香的”;作者同時感覺到,買花人卻并不都懂得花,理解花,種種齷齪的行徑與花的品格是格格不入的。作品不僅寫出姑娘花一樣美好的心胸,也映襯出人心的移易,世道的轉換。是的,這終究是一種傳統的淳樸,卻可用來凈化人們的心靈。重要的是,作品的格調也是淡雅、樸素,毫無夸飾和造作之感的。

      第三,賈大山一貫重視磨礪自己的“白描”功夫,即去粉飾、勿賣弄、有真意的寫法!昂啙崱,曾是短篇創作中備受推崇的品格,近年來卻大有被繁縟和秾麗所代替的傾向。無節制的長句,無邊際的感覺,在“自由”名義下不加修剪的惰性結構,正在脹破短篇必要的藝術限制。賈大山的短篇,超過萬字的極少,大多區區幾千言,這在今天顯得難能可貴。

      第四,賈大山的“真實觀”,始終恪守著前輩作家的圈界。孫犁曾說:“我回避我沒有參加過的事情……”趙樹理更是反復強調“我看到多少寫多少”,根據自己的見聞評價生活。同樣,賈大山直到《夢莊記事》,也還把自身的“親歷性”放到首位。這也許會限制作者的視野,限制想象力的飛騰,但是,比起那種凌虛蹈空、玄虛夸誕的風氣,它們的藝術生命倒要剛健得多。

      賈大山的“守舊”和“守真”

      □王力平(省作協副主席、秘書長)

      賈大山是中國當代文壇少數只寫短篇小說的作家之一。寫好長篇和中篇,同寫好短篇一樣不易;但對一個堅持只寫短篇的作家來說,這種不易會更多些。

      一是要有自知之明。尺有所短,寸有所長。然而正確了解自己的長處難,正確了解自己的短處更難。二是要有淡泊情懷。不為中篇的火爆和長篇的熱鬧所誘惑。然而,坐冷板凳難,坐冷板凳看熱鬧更難。

      做到這兩條已是不易,但讀了《花生》,會知道這還不夠。

      《花生》是個短篇,但有極豐富的內涵。在另一個作家筆下,《花生》也許是一個中篇。在這個不足四千字的短篇中,作者通過“吃油不吃果,吃果不吃油”的描寫,反映了現實生活的窘迫;又通過小腳姥姥在短命的閨女臉上抹一把鍋灰的細節,寫出了傳統文化的逼仄。賈大山把人物的一言一行,放在廣闊的現實和歷史背景下去展現,從而使作品的內涵更厚重,又把廣闊的現實和歷史背景,放在人物的一言一行中去折射,從而使作品更凝練、簡約。

      1987年,賈大山開始發表“夢莊”系列小說。當時,正是文學界厭煩了“塑造人物”的時候,流行的是把人物作為符號,把語言作為本體,把描寫人的夢囈和性本能作為時尚。

      賈大山守舊!皦羟f”系列不但寫人,而且用極傳統的白描手法寫人。作者選擇眉眼傳神處下筆,并且把人物所處的環境和背景,都帶在了人物身上,這讓人想起把場景帶在身上的戲曲舞臺人物。

      賈大山的守舊,其實是守真,擇藝術創新之真諦而恪守之。

      夢莊“記事”,其實著眼點并不在“記事”,而在寫人。記事是為了寫人,記事服從于寫人。所以,作者筆下的“夢莊事”,沒有奇異的故事和曲折的情節,甚至在情節和細節的結構關系上,也很少呈現出一個完整故事中所常有的因果關系,更多地表現為對應關系和并列關系。從作家對這種結構方式的喜愛中,不難感受到作者藝術心態的從容不迫。讀某些小說,常常覺得作者停不住腳,像是被情節這條繩子牽著鼻子跑。其實藝術需要從容,需要節奏。所以音樂有停頓,電影有空鏡頭,律詩有對仗,小說有閑筆。

      賈大山的小說多以農村生活為題材。早年的《取經》和后來的“夢莊”系列自不必說,“古城”系列雖不直接描寫鄉村,但在文化屬性上,其實更多農耕文明色彩。

      大山寫農村,寫農民,而且是用農村的語言寫農村,用農民的口語寫農民。但大山的小說中卻有一種書卷氣。他成功地拉近了和描寫對象的情感距離,同時又清醒地拉開了和描寫對象的審美距離。所以,《鐘聲》《梆聲》《云姑》等篇什,能夠從農村平淡甚至是粗糲的生活中,發現淳厚、鮮活的美;在《俊姑娘》《丑大嫂》《槍聲》等篇什中,對農民的偏見、狹隘和蒙昧,則能有深刻的洞察和剖析。

      實現文學藝術的大眾化,是自“五四運動”以來,新文學追求的夙愿。其中,是致力于新文學的“大眾”化,還是努力以新文學去“化”大眾,言人人殊,莫衷一是。前者或流于“迎合”“媚俗”,后者或失之于脫離群眾。賈大山的藝術方法或許不無啟迪。

      “夢莊”“古城”系列,有古人筆記小說風采。記人、記事、記言,敘事單一,筆墨簡潔,而描摹人物性情、神韻,自然貼切,栩栩如生。凡此種種,都讓人想起《世說新語》。

      “夢莊”“古城”系列對于筆記小說傳統的承續關系是顯而易見的。但這種承續其實是有選擇的。比如,《世說新語》并不是自覺的小說創作,作者本意在于紀實,實錄士人言談軼事,頗有今天所謂“零度寫作”“客觀敘事”的味道。而賈大山的“夢莊”“古城”系列,卻有自己的情感立場和鮮明的傾向性。

      有時就想,如果賈大山也學《世說新語》的“實錄”方法,也許“夢莊”“古城”系列會在“零度寫作”和“客觀敘事”上先火一把。但賈大山顯然沒有這種劍走偏鋒的愛好,也不屑于在“大道”之外,領一時風騷。

      永不凋敝的“精神之樹”

      □封秋昌(評論家)

      1997年2月20日,賈大山離開了人世,離開了他所深愛著的家鄉正定,離開了文壇。18年過去了,大山至今令人難以忘懷,因為在他身上和他的作品中,有著難能可貴的精神品格和人生境界。大山猶如一棵永不凋敝的“精神之樹”,永遠讓世人懷念。

      首先,是他的識辨能力和堅持精神。上世紀八九十年代,身處“引進”和“拿來”風潮中的賈大山,面對各種你方唱罷我登場的亂象,始終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和識辨能力。因此,不管文學思潮如何變化,他都矢志不移地堅持扎根于本土,堅持從生活出發,堅持寫自己所真正熟悉和真切感受到的東西,堅持借鑒、繼承和創新的辯證統一!顿Z大山文學作品全集》中的85個短篇,盡管描述了從上世紀70年代到90年代的生活,寫了形形色色的人物,但有一個基本的主題一以貫之,那就是“弘揚真善美,消除假惡丑”。但大山是正視現實的,作品的字里行間流淌著深深的憂患意識和批判精神。

      其次,力戒“貪怨”之心和嚴于律己的“慎獨”精神。所謂“貪怨”之心,可謂人皆有之,只是程度不同而已。一切貪污腐敗的產生,其根源皆在于此。所以無論個人,還是權力機關,都是需要監督的。但自己監督自己,比別人監督自己更有效,所以古人講究“慎獨”。賈大山深諳此理!顿Z大山文學作品全集》中的第一篇小說《“容膝”》,寫一對從農村來的年輕夫妻賣“容膝”拓片的故事。先后有兩位買主都被夫婦倆以“沒貨了”而拒絕,原因是,一個住房富余仍有“貪心”,一個住房少而有“怨氣”,所以都不配掛這“容膝”拓片。在這里,兩個買主明明有“貪怨”之心而不自知,這是作者要批判和否定的,并以此來告誡世人。

      第三,“入世”的情懷和“出世”的淡定。表面看,賈大山似乎是很矛盾的:一方面,他力圖脫盡世俗欲望,追求寧靜淡泊的人生境界;另一方面,又曾擔任縣文化局局長等重要職務,這樣的身份和工作又使他無法脫離世俗。但對于賈大山來說,這矛盾的兩極卻并不對立,答案很簡單,就是他對家鄉父老那種發自肺腑、近乎敬畏的深沉之“愛”。因為這種“愛”,他舍不得離開正定而調到市里或省里工作。他曾說:“離開了正定這塊土地和我熟悉的人,我到了省里還能寫什么?還能干什么?”可以這樣說,其家國之愛,使他具有“入世”的情懷;而自覺的“慎獨”意識,又使他能夠具有“出世”的淡定和超然。在大山身上,這矛盾的兩極就這樣既相輔相成,又相互制約地統一在一起。

      第四,創作上的氣定神閑和精益求精的精神。前者是說他的創作心態,后者是說他對自己作品的要求。在市場經濟條件下,一個作家在創作時能夠做到“氣定神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大山只寫短篇,20多年中只寫了85個短篇。一個短篇寫完,他不急于拿出去發表,而是壓在褥子底下,讓自己繼續思考,不斷地修改,直到自己滿意了才肯拿出來。所以,他的85個短篇,雖不能說字字珠璣,卻也沒有不入流的敷衍之作。其中的許多篇什,堪稱短篇精品,具有恒久的藝術生命力。從總體上看,達到了一個較高的藝術境界,形成了自己獨特的藝術風格。他的短篇小說堪稱名副其實的“短篇”,而且越寫越精致,越寫到后來越有味道;他的作品單純而又厚重,簡約而又豐富,含蓄中透出深意,幽默中見出機敏與智慧。

      在經濟飛速發展的時代,作為創造精神產品的作家,必須要具備較高的精神品格和人生境界。否則,他就只能叫做“寫家”,而不能被稱之為“作家”。希望真正的作家越來越多,希望一棵棵的“精神之樹”,連接成郁郁蔥蔥的“精神之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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