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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農民作家與軍旅詩人(梁秋川)

    ——記父親浩然與胡世宗的交往

    http://www.jchcpp.cn 2015年01月05日10:21 來源:中國藝術報 梁秋川
    1982年,胡世宗(右一)與浩然栽樹1982年,胡世宗(右一)與浩然栽樹

      1975年3月5日上午,一位身著草綠色軍裝的客人敲開了浩然的家門,來人便是軍旅詩人胡世宗。

      胡世宗是從沈陽軍區某部政治部文化處被借調到解放軍文藝社幫助工作的,他的到來,是社里委派他協助浩然整理幾篇理論性的文章。

      胡世宗受到浩然十分熱情地接待,盡管一見如故,但他仍顯得有些拘束,不敢多說話。這是浩然與胡世宗的初次相識,那一天他們談論了近四個小時,也就是從這一天起,他們開始了長達數十年的友情。

      在以后的一段日子里,胡世宗或白天,或晚上,經常出入浩然的家,繼續著他們的交談。在這些天的談話里,浩然說到他的生活,他的寫作,也談到閱讀,談話的內容涉及到方方面面的許多問題。這段工作結束后,浩然便往返于城市與鄉村之間,回城時,便盡可能找機會與胡世宗見面暢談。

      1976年7月28日凌晨,唐山發生強烈地震。地震發生時,浩然正帶著女兒和小兒子在京郊通縣下鄉,家里只剩下妻子和大兒子。正在《人民日報》幫助工作的胡世宗知道浩然下鄉去了,地震發生后,急著想知道他和家人的安危,幾次往家里打電話都沒有人接。到了下午胡世宗再也放心不下,直接坐上公交車就來到浩然家。等胡世宗見到浩然和家人都平安無事,才把一顆懸著的心放下,談了一會兒話便趕回人民日報社。對胡世宗不顧個人安危前來看望的舉動,盡管浩然嘴上沒有過多的表示,但始終是心存感激的。

      浩然與胡世宗或見面,或通信,保持著聯系與交往,友誼也在不知不覺間往更深的層度發展著。

      時間飛快地來到了1978年,浩然的人生軌跡也從高峰跌落到低谷。從這一年的年初開始,一些地方出現了“批判”浩然及其部分作品的聲音,在這種形勢下,二月底在北京召開的五屆全國人大開幕式上,浩然被宣布取消代表資格,這讓他心里覺得冤枉、委屈和不平,情緒開始有些低落。

      5月20日,浩然收到胡世宗從沈陽托人捎來的大米。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看著那些大米,引起了浩然許多感想。這一天浩然寫了一篇長長的日記,他在里面寫道:

      自從我遭難以來,許多同志,在精神上、物質上,給了我無私的支持和援助。這是出于他們的階級責任感、正義感。另方面,人們之所以關心我,是因為我給人民做過一些有益的事情。要想永遠不脫離人民,就得繼續做有益于人民的事情!

      ……

      三千年的封建社會,文化名流,可以說很少不是有產者和官宦者,即使“種豆南山下”的陶淵明,也不是奴隸和長工的子弟。在今天的文學史上仍有一席地位的人,幾乎無一例外的或成名前是仕途的驕子,或成名后得以騰達,或從高高官位上跌落者,擼一輩子鋤杠的子弟和正在擼鋤杠的人,寫出好的文學作品,并得以流傳的,可以說沒有一個先例。在外國,我們知道莎士比亞、杰克·倫敦、高爾基,不是上流社會的人物。中國呢?只有在無產階級奪取政權以后,下層人物才有權拿起筆來,歌頌自己的親人,記錄自己的勝利,抒發自己的情懷……。我,一個農民出身的孩子,是這浩蕩隊伍中間的一個!

      以后,會有大批名流涌現,會有大批不朽作品問世,但人民和代表人民說話的文學史家,決不會忘記在荊棘中開闖路子的那批積極分子!

      革命推動歷史前進,我一直一步一趨地用筆描繪著一場一場的革命斗爭,我的作品反映了一點時代的面影。我是揭開中國文學史新篇章的先驅者的“隨幫唱者”中間的一個。我引以自豪。我的作品和名字,將很快煙云消散,但我的辛勤汗水,卻要化為泥土,永遠為綠苗紅花默默地效點滴之勞。臨到生命終了之日,可以心安理得地說:我沒有辜負時代,我沒有白來一世。

      ……

      1979年的夏季,浩然要到東北的吉林參觀訪問,行前給胡世宗寫了一封信,說了自己近期將要開始的行蹤。胡世宗接到信后立即給浩然打來長途電話,請他在沈陽停留幾日。

    1983年,浩然與胡世宗女兒海英、兒子海泉合影1983年,浩然與胡世宗女兒海英、兒子海泉合影

      浩然到達沈陽的時候,胡世宗已早早地等候在火車站。胡世宗為浩然安排好住處后,就請來一些朋友在家里為浩然接風暢談。胡世宗陪伴浩然參觀了沈陽故宮和周總理讀過書的沈陽六中等地,還觀看了吉劇和電影。在胡世宗的陪伴下,浩然在沈陽度過了緊張而又愉快的兩天。

      浩然與胡世宗接觸時間最集中、也最長的時期,是1981年5月至8月的這段時間。1981年的5月11日,浩然再次應邀來到沈陽,住在黎明機械廠招待所進行寫作。在這期間,不是胡世宗到招待所看望浩然,就是浩然到胡家做客;浩然有了新的創作構想,總要先講述給胡世宗,寫出新的作品,先請胡世宗閱讀后提些意見,有的時候對作品的題目拿不準主意,也要征詢一下胡世宗的看法。特別是七月到黃海大長山島參加春風文藝出版社舉辦的筆會的近半個月時間,兩個人更是朝夕相處,無話不談。在筆會期間還發生了一件讓浩然一想起就心驚肉跳的事情。

      7月25日中午,參加筆會的作家們照例到海里游泳,胡世宗和吳文泮、許維剛二人向深海處游去。游出很遠后,胡世宗突然因感覺這里是深海而驚悸,他那時還不會在水中換氣兒,游多遠回來頭發都是干的,他往回拐彎時,因手臂用力過猛,人一下子沉了下去。幸虧有周圍的人奮力相救,才化險為夷。浩然站在淺水區看著這驚險的一幕,臉色都變了,緊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望著已經脫險的胡世宗,浩然想起了午飯前他曾告訴自己整理出了八首短詩,下水前一定要跟自己一塊兒照個合影……這豈不都成了永別的預兆?回到住處的浩然越想越后怕,不僅午覺沒有睡成,整個下午也無心進行任何創作。胡世宗大難不死,當天晚餐,浩然拿出一瓶從北京帶來順義的酒和半瓶鳳城老窖,與鄧友梅、林斤瀾、彭荊風、單超等多名作家為胡世宗置酒壓驚;晚餐后,浩然又張羅與金河、祝乃杰、修玉祥、張長弓等人陪胡世宗來到海邊,再一次下海,胡世宗心有余悸,浩然和大家說,這件事,一定要頂回去!浩然和幾位作家陪胡世宗在出事當天再一次下水游了一會兒。

      1982年3月25日,是浩然五十周歲的生日。為了給這個日子留個紀念, 23日那天,浩然和幾個業余作者一起在宿舍樓下的窗前栽了九棵樹。那時,胡世宗正巧在北京出差,也趕來一同栽樹,紀念這個特殊的日子。

      25日這一天,浩然回顧以往,設想將來,心潮起伏,感慨萬千!也就在這一天,浩然揮毫為胡世宗寫了一個條幅:

      自識東西走南北

      喝遍鄉土萬井水

      處處有情處處愛

      苦釀人間美中美

      不覺艱險臨高境

      回首暢觀浪花飛

      天無盡期志未了

      愿將心身化紙灰

      這是1977年7月7日,浩然準備從暫居的密云縣五里坨軍營返京會見美國翻譯家前,寫的一首《自題小像》詩。這首詩里包含著太多的意思,而浩然將這首詩抄錄下來送給胡世宗,也是有著寓意的。

      在那天晚上的生日家宴上,胡世宗是唯一的“外人” 。

      在以往的那些年里,只要胡世宗來京出差,就總要和浩然相聚一下,即使浩然不在城里,也要想辦法趕去看望,暢談一番。

      浩然與胡世宗一個在京城,一個在沈陽,又經常在各地奔波,所以是聚少離多的。當兩個人在身居兩地時,他們要么是打電話,要么是通過書信進行聯系。由于種種原因,浩然寫給胡世宗的許多信件都沒有保存下來,現存的只有從1980年3月7日至1997年6月18日之間的四十四封。在這些信件中,浩然向胡世宗報告著自己生活中或寫作上的喜訊,訴說著自己心頭的苦悶,就一些拿不準主意的事情征詢胡世宗的意見,有關工作和寫作的問題向胡世宗提出一些建議……信件的內容不僅十分豐富,同時也是他們之間友誼的表現和象征。

      2002年年底,浩然病重住進醫院。在此后的數年間,胡世宗攜妻子王惠娟多次到醫院看望。2008年2月20日浩然病逝,胡世宗聞訊后又專程從沈陽趕到北京,參加了告別儀式,向他的這位老友最后一次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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