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女作家的詩體自傳 ——讀《祁淑英詩詞集》(李世琦)

　　祁淑英是著名的傳記文學作家，她撰寫的錢學森、錢三強、錢偉長、袁隆平等科學家傳記受到專家和讀者的好評，在社會上有廣泛的影響。這是熟悉她的朋友們耳熟能詳的。讓朋友們意想不到的是，年過八旬之后，她突然對詩歌產生了濃厚興趣，而且是新詩、舊詩雙管齊下，一發不可收，沒有幾年，就多達三百余首。

　　古人云：“詩者，志之所之也，在心為志，發言為詩�！弊x了祁淑英的詩稿，對于古人的論斷、對于作者會有更加深切的理解。首先，你可以了解她的家族、她的家庭。祁淑英能夠成為著名記者、著名作家，實在是淵源有自的。她的父母雖然文化程度不高，在文學上對她影響不大，但她卻有一個20世紀初海歸的外婆。外婆“飽讀詩書萬卷、陳述古今中外……她講授經典，三國、水滸和聊齋”，啟發了幼年的祁淑英，讓她受益終生。外婆是她的文學啟蒙老師。她后來走上寫作之路，和外婆有莫大的關系。她的許多老朋友對她后來成為作家感到突然，讀了她的詩詞集，原來的疑問就化解了。到了耄耋之年，飲水思源，她很自然地寫道：“我被稱之為作家，在我成長的路上，姥姥是園丁，姥姥是仲裁�！蔽覀冞�可以通過詩詞集了解她的兒輩和孫輩。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我們可以通過詩詞集了解作為一位女性記者、作家的祁淑英，深入了解她的經歷，她的奮斗，深刻理解她廣闊而復雜的精神世界。作為一位女性，我們可以讀出她的有情有義。在作品中，她寫出了對丈夫、兒女、父母乃至祖輩、孫輩、曾孫輩的深愛，寫出了對戀人、友人、同事乃至忘年之交的友誼。她的詩詞感情濃烈，語言質樸，表達率真，動情處有打動人心的熱度，讓讀者在閱讀時感動，隨著她的喜怒哀樂而感情起伏。這些作品中，包括了她晚年對初戀的回憶，也涉及兒女的戀愛經歷，可見她的坦誠與大度。作為一位女記者、女作家，我們可以了解她的有膽有識，柔中有剛。作為記者，她有過多年的新聞寫作生涯，因為她的勤奮、鉆研與刻苦，取得了驕人的業績，得到領導的賞識和同事的欽佩。生性剛強的祁淑英在退休之后，以傳記文學的寫作開始第二次創業，獲評“優秀傳記文學作家”，讓關心她的親人和友人為之自豪。自然，在她豐富的經歷中，不僅有成功、輝煌，也有曲折、低潮，這讓我們可以了解她脆弱的一面。這些喜怒哀樂，她都用詩詞留下了生動、真實的記錄，這無疑是難能可貴的。

　　再次，我們可以了解作為詩人的祁淑英。在跨越半個世紀的寫作生涯中，她一直是以記者、作家廣為人知的。對她近年來火山噴發式的詩歌創作，多數的朋友們是感覺意外的。作為經常與她交流寫作體會的朋友，筆者一開始雖曾略感突兀，但并不感到意外。因為在她的《袁隆平傳》中寫到傳主家鄉景色的部分，筆者已經感覺到她詩人的潛質，只不過形式上沒有押韻與分行而已。作為熟悉她的友人，她作品中涌動的激情和敏感，筆者也是早已了然的。這一切，都為詩人的登場做好了準備，只等某一時機的觸發。等到她不再寫大部頭的作品，而尋找記事、抒情的形式時，詩詞很自然地成為她運用自如的體裁。

　　話說回來，以高標準來要求，這部詩詞集自然不是完美的，詩句的平仄且不論，就是對仗、押韻等要素也有許多需要再推敲之處。但以筆者的管見來看，上述諸方面，當代許多大家的作品都難以做到，我們作為進入21世紀的人，更不必削足適履。只要能夠抒發感情，句式適當，押大體相近的韻就可以了。

　　作為祁大姐的朋友，看到她的詩詞集，感到由衷的喜悅，草成小詩一首，以表祝賀之忱。詩曰：

　　灤水岸邊一古城，兵荒馬亂礪奇英。

　　幼隨外婆聆教誨，長入文壇勤筆耕。

　　八部傳記膾人口，十卷文集慰平生。

　　近來沛然詩興發，三百余首令人驚。

　　(本文系作者為《祁淑英詩詞集》所作之序，略有刪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