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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囚徒的困境與絕境——讀寧肯小說《三個三重奏》(解璽璋)

    http://www.jchcpp.cn 2014年12月18日10:02 來源:北京日報 解璽璋
        《三個三重奏》      寧肯著      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出版 《三個三重奏》 寧肯著 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出版

      寧肯為他的小說設計了一個相當復雜的結構。一部小說竟暗藏了“三個三重奏”,還不足以使我們浮想聯翩,費些猜想的心思嗎?三重奏者,本是一種樂曲體裁或演奏形式,由鋼琴、小提琴、大提琴組成,寧肯以此作為其小說的構成方式,為小說搭建了一座敘事迷宮。這里或曲徑通幽,或山重水復,三組人物,三條線索,恰如三條河流,互相糾纏在一起,又有各自的流向,各自的命運,從而構成了“具有充分價值的不同聲音組成的真正的復調”,巴赫金稱之為“陀思妥耶夫斯基長篇小說的特點”。

      寧肯的這部小說也具有這樣的特點。所謂三組人物,以杜遠方、居延澤、李離為一組;居延澤、譚一爻、巽為一組;杜遠方、敏芬、云云為一組。這三組人物,以杜遠方、居延澤為核心,演繹出一個國企總裁亡命途中為情所困,一個“大秘”不甘人下攀附權力的故事。然而,這絕不是小說的全部,其中更為獨特、更為重要的部分,我想還是作者異想天開為小說所作的“注釋”。這是寧肯對小說這種文體的特殊貢獻。如果說這在《天·藏》中還只是一種嘗試的話,那么,在這里,儼然已經成為整個敘事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也可以這樣說,“注釋”不是故意貼上去的一種裝飾,而是敘事的另一維度,它揭示了生活中的這些人物是如何變成敘事中的人物的,以及“我”在面對這些人物時,有過哪些內心活動,從而使“我”的敘述與正文構成一種有張力的對話關系。進而言之,正文是作者創造的“他者”,然而,由于“我”的存在,“他者”便具有了某種獨立性和相對自由,并與“我”處在平等的地位上。這正是“我”與“他者”對話的基礎。

      我不敢說已經找到了解讀這部小說的路徑,三個三重奏,三重結構(或多重結構),似乎都指向一點,即權力和欲望。從故事所提供的內容來看,官商勾結,權力尋租,本不新鮮,為一般貪腐案所常有。但其構成方式卻有一種陌生化的效果,特別是“注釋”的插入,使敘事產生了暫時的停頓和間歇,其作用或與布萊希特的“間離”有些類似。這時,讀者亦獲得一種選擇的自由,你可以從正文的敘事中走出來,透透氣,以旁觀的角度想一想已經發生的故事;當然,你也可能不習慣閱讀被打斷,而寧愿在一個封閉的環境中把這場白日夢做完,那也悉聽尊便。不過,小說的敘事重心并不在案件本身,我們甚至不知道杜遠方和居延澤究竟做了些什么(據說他們曾有過一次套匯500萬美元的經歷),在這方面,作者始終語焉不詳,甚至使一些讀者“迷失在無邊的沒有方向的昏暗與迷途中”。這也許會造成一些讀者的遺憾和不滿,但他的真實意圖,卻是要借人物形象的全新結構,探尋其心靈秘密。杜遠方與居延澤,一個曾經的“右派”,一個上個世紀八十年代青春浪漫的大學畢業生,何以最終走上這條不歸路?冥冥之中,究竟什么力量支配著他們的命運?

      小說的精彩之處就在于,這些人物不僅是其中的被敘述者,在另外的一些場合,他們往往還會發出“具有充分價值的不同聲音”。譬如在“注釋”中,他們就常常以“自述者”的身份出現,這些自述者都是些“思想者”式的人物,都具有獨立思考的能力,比如杜遠方,他頭上頂著易學大師的頭銜,在與“我”交談時,戴著重鐐的他笑著說,監獄是他的“彼岸”。這是一個人僅僅思考自身命運所難以企及的境界,只有親臨其境的人,才具有這種可能性。在這里,“我”看到一個“帶著滿足與徹底的寧靜赴刑”的人,走得特別優雅、安詳!拔摇迸c敏芬探討其中的原因,為什么一個人死了,卻還活著?敏芬以對他的愛印證了這一點,也許這愛中還摻雜了一些她的悔恨!拔摇睂γ舴艺f:“他在慢慢回歸,從一個老總到普通人。你對他的意義大于他對你的意義,所以他沒有恨,只是遺憾,遺憾你們沒能在一起多待一些日子!

      很顯然,“我”與杜遠方、李敏芬的這番對話,猶如一束哲學之光照亮了逃亡中的這場艷遇,并賦予它某種象征意味,使得這場不同尋常的愛情具有了救贖的性質。然而,“我”似乎意猶未盡,又進一步指出,在杜遠方的頭腦里“仍有許多簡單生硬的東西,這些東西就如知識也有水垢也會附著在他的腦子上”。比如對權力的崇拜和享受,就是其中的一部分。他已經習慣了這種東西,甚至成為這種東西的化身,一舉一動都可能不由自主地把權力的優越感帶出來!拔摇钡倪@種認識真可謂入木三分——杜遠方、居延澤、巽,包括“我”的老同學,那個掌管監獄最終卻被投進監獄的楊修,哪個不是權力的囚徒?實際上,小說中最為重要的三組人物關系——杜遠方、居延澤、李離為一組;居延澤、譚一爻、巽為一組;杜遠方、李敏芬、云云為一組,無不受到權力的支配。

      在這方面,“我”是頗有些自負的!拔摇币詾,人的囚徒困境,源于人的無知無識,“唯有圖書館才能時時或最終打破”這種困境。在這里,圖書館也被賦予了救贖的意義,“事實上無論活著的人,死去的人,到了我的圖書館都獲得了新生,他們不再僅僅是他們自己,而成為了靈魂的共同體!钡,“我”的自負卻難以抵擋楊修的自負,因為,“楊修雖只是某種系統的一個零件,但卻有著整個系統的自負,許多時候他不是自己在說話而是系統在說話”!拔摇笨吹搅诉@種差異,而這種差異“不是書或圖書館就能解決的”,知識分子的那點優越感,在權力面前簡直脆弱得不堪一擊。這不是“我”的問題,而是“我父輩的問題,祖父的問題,干脆說是文化基因的問題”!拔摇币虼藨岩伸`魂共同體的存在,以為那也許是自己“欺騙自己的謊言”!拔摇苯K于意識到,自己也是個“囚徒”,圖書館又何嘗不是看守所?至此我才能理解寧肯何以讓“我”始終坐在輪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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