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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馬迪的詩性文學:《遠古的孩子》(張瓊)

    http://www.jchcpp.cn 2014年12月10日15:13 來源:中國作家網 張 瓊
    N。司各特·莫馬迪N。司各特·莫馬迪
    N。司各特·莫馬迪N。司各特·莫馬迪

      N。司各特·莫馬迪(Navarre Scott Momaday,1934-)是美國本土文學的主要代表人物,在小說和詩歌創作上卓有成就和聲譽,他的長篇小說《晨曦屋》(House Made of Dawn,1968)被認為是美國印第安文藝復興的第一部小說,作家因此獲得1969年普利策獎,成為美國印第安文藝復興的重要人物,為美國本土文學開創 了新的局面和突破口。

      莫馬迪的父親是印第安基奧瓦族畫家,母親有著部分切諾基族血統,一家人在新墨西哥和亞利桑那州長期生活,曾經居住在納瓦霍、阿帕契、普埃布洛族 的保留地。自小,莫馬迪就成長在各種印第安部落中,耳濡目染了印第安人的故事和話語的診療作用,并運用于后來的文學創作,為美國文學開創了新的敘述技巧。 無論是他的小說、散文,還是詩歌,都自成獨特奇幻的象征體系。在這一象征世界里,人們的文化記憶被激活,人類與自然的特有關系得到深化。莫馬迪始終堅信自 己的使命就是幫助印第安人保存完整的美國本土文化身份。他希望印第安后裔能珍視并懂得欣賞自己的族裔文化身份。同時,他也見證了本土族裔對于身份觀念的變 化,意識到族裔文化和記憶保存的重要性。

      然而,那些希望從莫馬迪的創作中嘗試找到“純粹的”印第安文學特點的人們或許會發現,莫馬迪其實是個高超的兼容并蓄的創作者和雜糅家。他為美國 文學帶來的啟示在于:早在哥倫布發現新大陸前,印第安人各個部落間的交流和文學的多族裔特征就已存在,這為當下美國文學的多種族、多元文化特征開創了很好 的典范。甚至可以這樣認為,在一定程度上,美國本土文化就是美國多元文化的縮影,它始終在不斷交融、變化、多元中豐富著自身。

      在《晨曦屋》中,主人公深受越戰的戰爭創傷,掙扎于本土族裔和現代美國兩個世界中,覺得矛盾錯位。20年后的1989年,莫馬迪的第二部長篇小 說《遠古的孩子》(The Ancient Child)問世,依然聚焦于一個掙扎于兩個世界的人,然而作品中的精神診療意義更為突出,作家的視域更為開闊和完整。此外,《遠古的孩子》就像《晨曦 屋》和莫馬迪其他的詩歌、散文創作一樣,呈現出一個主題的多重變奏,其內心的指向永遠是那個遠古的、心靈的家園。通過閱讀小說,人們甚至會像主人公賽特一 樣,體驗著某種精神診療,從喧囂的困惑中,逐步退入心靈的內境,尋找那個寧靜的、和諧的歸屬。誠然,莫馬迪曾坦言:“我的寫作是一個整體。我已經寫了幾部 作品,可是對我而言,它們都是同一個故事的組成部分……我的目的就是傳達那久遠已始的事情;我覺得那個開始沒有盡頭! 莫馬迪并非在重復自我,也并非省力偷懶,他作品中的重復、延續和回應等,都是有意為之的,因為作家希望將這種本土族裔的故事和風格在往復、變奏中得到延 續,他甚至可以將同一類主題在每一種體裁中重述和推進。這種創作表達,類似于本土族裔在傳統吟唱和故事敘述中的特征,即每一次重復都有新的意義和變化,在 重復中漸次發展,給人們帶來一種連貫和延續性。這種方式,也是印第安后裔在現代生活中不斷與傳統和文化繼承發生關聯的途徑,是他們感受到歸屬感和文化身份 的重要意義。

      在《遠古的孩子中》,從小失去父母,被養父母在城市撫養長大的藝術家賽特在繪畫創作上獨具天賦,成了舊金山的知名畫家。某日,人到中年的賽特接 到了一封電報,告知俄克拉荷馬州家鄉的老祖母即將去世,臨終前希望見他。于是,好奇和迷惑的他踏上了那片陌生的故土,并由此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得到了一個 神秘的藥包,并結識了那里的印第安鄉親,尤其是格蕾。此后,回到城市的賽特心情難以平靜,精神困惑不已,身心俱疲,大病一場。他被朋友送回了故鄉,由此開 始了心靈和身體復蘇的過程。同樣對自己的文化身份有著困惑的格蕾帶著賽特去了自己母親的家,讓自己和賽特一路馳騁在自然中,體驗著與從前迥異的生活。最 終,兩人成婚,賽特的情感和身份困惑也得以消解?墒,作家筆下的尾聲是神話超然的,賽特就像部落傳奇中所說的,最終走向自然,走向幽深的神秘地,他回望 著寧靜的家園,身體沉重,聲音不再是人類所發出的,漸漸地消融在了重重陰影中,如神話中所言,他幻化和變形成了那只神性的熊。

      理智的讀者在面對這樣的結局時,即使再深陷于故事,也會明白結尾處的象征意義,它超越了真實和現實,與其說是作家的安排,毋寧說是在作家的想象 之下,文字敘述的走向使然。那個回歸家園的自我,與那只神秘如幻影的熊,就像是我們內心一層層的自我,終于合一、和融、和諧,慢慢掙脫掉無謂的附加、重重 的外殼、俗世的枷鎖,進入了那個心靈的自由王國!八^續向前,隱身進入一重重的陰影之中!薄爸刂仃幱啊闭亲骷医o全書的結尾,仿佛徘徊不去的樂音,縈 繞在我們周圍。

      在這里,那句幾乎成為陳詞濫調的“民族的就是世界的”在其中十分貼切,只是,我們最終會忘掉那些關于族裔、部落等具體特色,因為小說的指向是普 遍的,作家的族裔超越也是顯然的,他筆下那個掙脫束縛的痛苦過程,起伏心聲,以及那個最終留給人們的影子,似乎就是一種啟示和召喚:你究竟是怎樣的生命, 你為何在茫茫人世中遇到所有這一切,為何內心會時隱時現地有著這些呼喚和渴望?

      我并沒有將小說當作族裔歷史或傳統風俗來獵奇,更沒有被那些不斷呈現出碎片化的敘述片段,尤其是關于族裔歷史上那些綠林好漢們的故事變奏,弄得 困頓不解。在故事的主線下,這些傳說甚至很多都是格蕾基于歷史傳說的幻想,就像是推動主線不斷發展向前的暗流,引導著賽特走出迷霧,進入他曾經忘卻的家 園。

      那個遠古,或許并非只是時間維度上的久遠,也是人類生命原初的沖動和熱情,是不被文明困住天然本性的原點,是那個準備出發的起點。書中,賽特的 生活在城市和自然間轉換,他的情感和肉體沖動也在不斷變化,他困獸般的境地并非印第安裔美國人獨屬,同樣,他的解脫也能與無數人共享。讀者可以從“遠古” 的象征中獲得不同的領悟。我們以為割裂分離的生命,歸根結底有著某種可以溯源的原點,而從那個地方,重啟生命的熱情和意義,那也是作家在寫作中的努力目標 吧。

      莫馬迪是個有趣的作家,他把詩歌的敘述放在自己的繪畫中,將小說寫成了一篇超長的詩歌,而他自己也最愿意歸屬到詩人行列。他的敘述宛若長詩,而 篇章中也確實充滿了開啟式的詩,或者說是吟唱,往往讀到故事的間歇處,詩意的吟唱在耳畔響起,那是我們心靈在傾聽和共鳴,唱得蕩氣回腸,仿佛鬼魅般延宕著 那獨特文化的意蘊。

      然而,莫馬迪展現的世界并非是一味懷舊和鄉愁感深重的,他并不是獨獨關注具象的遺產或工藝。在他的象征中,激發回憶的精神比失落感更加重要,人 的想象力和與自然的親密,比對往昔的悵惘更具有感染力。深陷嘈雜都市的人們,會被莫馬迪筆下美國西南部的風景莫名打動。在一次訪談中,當被問及究竟是何種 特質讓他如此關注那里的生活和風景時,莫馬迪回答:“我覺得那里的風景比任何地方都更具有精神特質!备匾氖,那里的印第安族裔和土地有著真正的親密 聯系,他們對大地心懷依戀和歸屬。于是,歸屬感成了莫馬迪筆下不斷重復的主題,它消弭了疏離和異化,讓人融入生存的世界,而不是人與世界的二元對立,因為 印第安人的整體世界觀,就是宇宙的基本和諧。

      然而,若說這樣的創作是“歸家”指向,也確實有一些關于印第安裔作家作品的評論有關究竟能否回家、歸家之后的目的何在等詢問。但是,對于個體的 讀者而言,不問企圖,不問文化語境,單純被作家綺麗灑脫的想象吸引,帶著遐想隨著陌生而熟悉的文字從生活中暫時脫軌,這種感覺何其珍貴。

      莫馬迪多次強調語言和詞匯的神奇力量,因此,他在文字所構筑的作品中,也揭示著超乎人們認知的語言魅力和影響力。他認為文字自空無中來,卻鑄造 了意義,因此他就用文字來激發想象,用聲音來激活生命。所以,閱讀莫馬迪的作品時,也應該尤為關注他所強調的象征中的智慧和信念。

      閱讀中,我甚至忘了《遠古的孩子》是一部展現印第安文化傳統和神話體系的小說。那些遠古的神話、熊的圖騰和神性以及女主人公格蕾的藥師身份,都 是對閱讀者焦慮的撫慰,是一種與凡常生活截然不同的生活和精神體驗。例如,格蕾就常常掙脫“文明”和理性的束縛,在幻想中一遍遍重溫著部落傳奇、神話、歷 史事件,想象著桀驁不馴的男人們如何廝殺、被殺,如何騎馬飛奔,如何征服女人,甚至體驗和小魔王比利做愛,會嫉妒曾經擁有過他的女人。這樣的個人想象,基 于歷史和傳說,一次次在格蕾心中變奏,在小說中顯得十分生動。

      在美國文學中,文學的呈現多樣復雜,各種題材層出不窮,而如此詩性的小說,恐怕是血液里有著本土族裔基因的作家們最得心應手,也最難以匹敵的。 我更愿意將他們的創作稱為詩性文學。這種詩性,兼顧著現實關注,表層看是作家不斷思考并揭示身為美國印第安人的意義,其實針對的是更廣義上的美國人、地球 人的生存。在莫馬迪所構建的生活中,我們既體會歷史,又著眼當下和未來。在他的文學世界中,族裔是起點,在不斷推進和變化中,它成了每一個人的文化財富和 思想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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