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洋麻將》慢熱

觀眾看到后半程找到感覺

話劇《洋麻將》劇照。 實習生 尹露攝

　　昨晚，北京人藝經典名作《洋麻將》時隔29年后重排上演，一個在故紙堆里躺了29年的經典，抖摟抖摟身上的灰塵又重新開始發光發熱。濮存昕、龔麗君站在前輩的肩膀上，重新塑造了屬于他們的老人形象。

　　1985年由夏淳導演，于是之、朱琳首演的《洋麻將》，開創了北京人藝大劇場舞臺上“兩個人的話劇”，曾被稱為“最話劇的話劇”。洋麻將是撲克牌的一種，該劇講述了在一家破舊的養老院內，兩位歷盡人生坎坷，被社會、家人遺棄的孤寡老人——魏勒和芬西雅，在一起玩紙牌，以打發時光、排遣郁悶，一把把洋麻將訴說著他們深藏在內心的人生際遇。

　　《洋麻將》的情節沒有什么波瀾，始終就是兩個孤苦伶仃的老人在堆積廢棄物的儲藏室里，絮絮叨叨地打著牌，爭執著自己的輸贏，遮遮掩掩地說著那些并不愉快的往事。這樣過于平靜的戲，對觀眾的耐心可是不小的考驗�！暗谝淮蝸砣怂嚳磻�，剛看了二十多分鐘就坐不住想走�！庇^眾高小姐說，但讓她高興的是，幸虧自己沒有提前退場，“越到后面，戲越有味道、越精彩，劇場里有一種傷感在蔓延。你能感受得到兩個可憐的老人彼此想要尋找一種慰藉，但又像孩子一般彼此傷害，因為他們是同樣可憐的人，所以總能戳到彼此最痛的地方�！敝钡酱竽宦湎�，高小姐還感覺意猶未盡。

　　《洋麻將》對于演員同樣是一個很大的考驗。當年夏淳導演就曾說過，這是個看演員的戲。濮存昕和龔麗君都是非常成熟的演員，可是這出戲還是讓他們很緊張，就在彩排的時候他們還偶爾會有忘詞兒的狀況。

　　在這部戲里，他們的形象顛覆以往，平時總是溫文爾雅的濮存昕變成了不說臟話開不了口的怪老頭，龔麗君更從大家閨秀變成了“杠頭”，最后也說起了臟話，還給了濮存昕一個耳光。

　　導演唐燁看著臺上的演員，甚至比他們還緊張，臉上滾燙，手腳冰涼。她說，這次轉變對兩個演員都特別難，“他們剛開始罵人還都臉紅，罵不到節骨眼兒上，到后來才慢慢和人物融為一體�！眲≈杏幸粓鰬蚴菓嵟�的芬西雅打了魏勒一耳光，雖然臺下觀眾因為意外一片驚呼，可是明顯能感覺到龔麗君打得并不狠。演出結束后濮存昕說，他真希望龔麗君能再使勁點兒，那樣才能打出感覺，可是這位“芬西雅”卻總是下不去手。

　　1985年的版本中，結尾時兩個人打完就完了，而這一版兩個負氣的老人還是無言地出現在了一起，留下耐人琢磨的一幕，更凸顯出他們的孤獨。導演唐燁說，以前是站在批判美國社會的角度去創作這個戲，現在養老院這種生活，中國人也能感同身受，因此戲落在了人上。

　　雖然濮存昕和龔麗君對自己的表演還不大滿意，但朱旭、藍天野、鄭榕等老藝術家卻看到了非常好的苗頭。藍天野發現，濮存昕和龔麗君的《洋麻將》里有了許多新的創作，并沒有完全在“描紅模子”，演出了“北京人藝”的味道。

　　該劇將持續演出至12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