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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園將蕪胡不歸(夏麗檸)

    http://www.jchcpp.cn 2014年11月14日11:02 來源:北京青年報 夏麗檸
    《桃花井》 作者:蔣曉云 新星出版社 2014-10《桃花井》 作者:蔣曉云 新星出版社 2014-10

      讀臺灣女作家蔣曉云的《桃花井》的開篇里寫舞秧歌的鑼鼓,恍然想起張愛玲的《秧歌》。聲情并茂的句子的確有張愛玲之風,可貌似神不似!堆砀琛返拈_頭寫的是:“一到了這小鎮上,第一眼先看見長長的一排茅廁!睆垚哿嵋獙懫届o下的暗涌,蔣曉云想寫喧鬧后的平靜。亦靜亦動,我們讀者在茫然不知中仿佛一步就踏進了文學的河流。

      聶華苓說,在臺灣我是外省人,在臺灣的外省人里我還是外省人。我的根在大陸,我的干在臺灣,我的枝葉在美國。身份的認同,始終困惑了從大陸漂泊到臺灣的人以及后代。顛沛流離的滋味,只有他們才真正懂得。

      《桃花井》寫的是老少三代懷著不同的心情與姿態歸鄉尋根的故事,這樣的題材在兩岸三地的小說里平常得要命?墒Y曉云寫作的重點既非衣錦還鄉也不是落葉歸根的歡暢,而是寫后“田園將蕪胡不歸”時代的絕唱,所謂歸根其實就是去直面死亡。

      蔣曉云的際遇與前輩聶華苓有共通之處。不同的是憑寫作少年成名的她,赴美后投身商業,三十年后卷土重來,一鳴驚人地寫下《百年好合》和《桃花井》,驚艷四座。

      小說的第一章《去鄉》真好看,寫楊敬遠離家,與妻子秉德和大哥道別。此處無聲勝有聲。世間所有的離別都是寂靜的,如果有喧鬧,那都是假裝。獨在異鄉為異客,《桃花井》是寫給那些沒有根的人。

      “他們聽說,臺灣四季如春,物產豐隆,于是許多人變賣家產,攜帶家眷,擠上這艘航向南方的船舶,尋找一生的太平歲月”。就像當年乘坐太平輪遠渡臺灣的大陸客一樣,楊敬遠便懷揣一個歲月靜好的夢,拋家棄子遁去臺灣,以為那里有新生活?稍诒臼⊥馐「鞣N意識的對抗下,墜入冤獄數年。待有機會返回大陸時,卻命喪歸途。

      由于離別的情節寫得凄苦動人,我每讀到欲落淚時都感嘆蔣曉云的落筆不凡。誰知蔣氏是一個創造視野如此開闊的人,她筆鋒一轉,棄了楊敬遠的故事轉去寫一個他在獄里相識的叫楊謹洲的人。我真的被蔣曉云打敗了,沒想到她將小說里的轉承啟合用得如此灑脫。

      薩義德說,流亡是人類最悲慘的命運之一。而蔣曉云筆下的楊謹洲的歸鄉便是流亡之后的流亡。歸去來兮,說得輕巧。

      小說沿著楊謹洲的歸鄉之旅描摹了一條清晰的脈絡。當年的一縣之長攜妻和小兒子逃走,留下大兒子寄人籬下地在家鄉生活。年近80的楊老與近60歲的兒子面面相覷時,我們見到的是“這個又干又瘦的小老頭是小孩向父親撒嬌”的場景。時間打敗了人世間所有的情感,可楊謹洲要做的就是傾盡所有力氣向有溫度的人間討回冰冷時間。楊老娶了“桃花井”的董婆,一個從小為妓,解放后從良,算上楊老,一生嫁過五回的小老太太。

      桃花井可不是桃花源,在這里,多年以外省人身份客居臺灣的楊謹洲又一次體會到了人間冷暖。這次的冷與臺灣的冷大不相同。楊謹洲,在親人們的眼里儼然一副千面佛的樣貌。原鄉族人瞧他是歸僑大富豪; 大陸兒子慎思認為他是不負責任的爹; 臺灣兒子慎行更覺得他是不顧家的難民爸爸;兩個孫女認為在臺灣的爺和大陸的爺好像不是一個人;  董婆呀,想著他是一個有情義的男人; 可在董婆的兒子媳婦眼里,他是個只等榨干的搖錢樹。而在楊謹洲自己眼里,他就是一個死也要死在四十年前倉皇逃離的土地上的糟老頭。

      蔣曉云在小說里幾乎寫遍了家庭親屬關系里的情分,包括夫妻、兒女、兄弟、續弦和侄男甥女等。我覺得她有種舉重若輕的本事,故事寫得四平八穩、波瀾不驚,就像算好了人的宿命似的?勺x者又得吊著一顆心,眼睜睜地看著楊謹洲一點點地靠近死亡,而那顆在外游蕩已久的靈魂又在他的操縱下慢慢地扎向故鄉的土地。閱讀的傷心與苦痛完全無處投遞,反而一切塵埃落定以后, 我們心里有了一絲寬裕。

      《桃花井》宛如一部現代的歸去來兮辭,可惜現代人流離的感傷,辭官的陶淵明怎能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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