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皇帝時期的御碑有特別的造型和制式,都是用四種文字篆刻而成的。同一個內容要用四種文字,即滿、漢、蒙、藏四種文字來表達,分別篆刻在同一塊石頭的四個立面上。這塊石頭一定是四四方方的立方體,非常高大,還有碑頂和碑座,配有復雜的浮雕修飾,很氣派,很莊重,還有碩大而華麗的御碑亭加以保護。
這樣的石碑,在北京可以找到6塊,其中有兩塊最為重要,它們都有涉藏的內容,有著巨大的歷史文物價值和現實的社會意義。這兩座石碑分別是香山公園(以前是皇家園林靜宜園)里面的《昭廟六韻碑》和雍和宮喇嘛廟里面的《喇嘛說碑》。
乾隆皇帝即將七十大壽時,西藏地區的班禪六世大師奏請皇上允許他率部晉京為皇帝祝壽。那時八世達賴只有8歲,六世班禪大師是他的老師,在當時的西藏有著最高領袖的地位。乾隆皇帝非常高興,恩準了六世班禪大師的請求,歡迎他到北京來。于是六世班禪大師于1779年率領了三千人馬,浩浩蕩蕩,走了一年零一個月,到達了乾隆皇帝夏季的皇宮——承德避暑山莊。在此之前,利用大師上路的時間,乾隆皇帝專門為六世班禪大師修建了兩座藏式寺廟,一處在承德,仿效西藏日喀則的扎什倫布寺修建了須彌福壽寺,另一處在北京靜宜園,修建了藏式的夏季駐錫地——宗鏡大昭之廟,簡稱昭廟。乾隆皇帝還利用這段時間學習了藏語,準備用藏語和班禪大師直接進行交談。在承德參加完隆重的祝壽典禮之后,乾隆皇帝和班禪大師回到北京。乾隆皇帝請大師住進修繕一新的西黃寺,并決定和班禪大師一起去香山昭廟出席其開光大典。班禪大師在昭廟逗留了四天。乾隆皇帝寫了一首《眧廟六韻》用四種文體刻在石碑上,立在昭廟之中,表揚了六世班禪大師遠道而來的祝壽誠意,并以此來表達振興喇嘛教的深遠意義!读崱吩牡淖詈笠痪涫牵
“雪山和震旦 一例普庥嘉”
意思是中華內地和西藏,在同一塊福云的庇護下過著美好的生活。乾隆皇帝還在《六韻》中寫了許多注解,以權威的口吻說這些舉動都是為了顯示“我中華之興黃教”。
這座刻于二百三十多年前的石碑明白無誤地向世人宣示了西藏自古就是我中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西藏有遠見的宗教領袖和國家元首之間的關系歷來親同手足,親密無間。
何等重要!
另一座《喇嘛說碑》也極為重要。乾隆皇帝通過一篇長達2179字的論文,用四種文字解說了康熙皇帝將西藏格魯派喇嘛教傳入蒙古的緣由和經過,從而泄漏了一個絕大的天機,即康熙皇帝用喇嘛教平定了蒙古諸部,一舉在疆土北部完成了祖國統一大業,實現了長治久安和民族和諧。這塊《喇嘛說碑》還詳細記述了中央政府對西藏的民族政策,包括用“金瓶掣簽”的辦法選定達賴和班禪的傳世靈童接班人,和實行獎懲分明的法制管理制度。這些英明的政策一直沿用至今,意義非凡而深遠。
如今,這兩座石碑都得到良好的保護,無數前來參觀的中外游客,包括西藏同胞在內,都對它們表現了極大的興趣,細細閱讀,無不表示敬佩和深受感動,覺得妙不可言,而且有著極大的現實意義。
(作者為中央文史研究館館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