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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歷史留一份底稿(寧宗一)

    ——從《中國小說史話》到《中國小說史簡編》

    http://www.jchcpp.cn 2014年09月16日10:10 來源:天津日報 寧宗一

      當振良把一本1976年3月油印版的A4大小的《中國小說史話》擺在我眼前時,現代漢語詞典中“驚”字的詞匯條目幾乎都反映到我的腦海了:驚訝、驚奇、驚嘆,當然還有幾分驚喜!一本幾近四十年的油印“征求意見稿”竟被有心人、青年藏書家振良兄淘到了。這也許不是“孤本”,但太難得了,因為作為一名參與者我都沒保存一本。一部油印征求意見的“史話”,竟喚起了我的不盡之思,下面寫一些記憶中的“故事”,為歷史留一份底稿。

      還是上世紀的1975年,毛澤東在號召“批林批孔”以后,又在一份上報材料上指出“《水滸》好就好在投降”,由此全國又掀起了批判古典小說《水滸傳》的熱潮。當時在學校都能領悟到,老人家的批示矛頭是直指當時中央領導班子中的“投降派”。到了1975年初,人民文學出版社突然邀請北京大學中文系和南開大學中文系教改組和幾位教師,提出編寫《中國小說史》的動議。顯然,人文社在北京“得風氣先”,聽到了毛澤東號召“要讀一點小說和小說史”的“最高指示”,所以人文社聞風而動,立刻組織兩校緊急編寫新的小說史(當時還有一種傳說,是周恩來總理緊跟“最高指示”而布置下來的)。人文社主持此項工作的是古典文學編輯室孟慶錫先生,孟出身于北大中文系文獻專業,比較年輕,但穩重且平易近人,也熟悉文學史業務,所以他與我們談編寫小說史諸多問題時,都是內行話。孟先生根據社領導要求,向我們交代:南開和北大有個“分工”。北大中文系可以編一部學術性強的小說史;南開編一部供工農兵及其干部閱讀的、偏重普及性的小說史。任務布置下來以后,南開中文系教改組指派教師魯德才、寧宗一參加,帶領72級部分工農兵學員到塘沽天津堿廠與幾位工人組成“三結合”的寫作班子;人民文學出版社還特意指派山東大學中文系出身的古編室中年編輯劉文忠先生參加指導工作。我們在天津堿廠,與工人師傅實行“三同”(同吃、同住、同勞動)。編寫工作展開之初確有諸多困難,工農兵學員都沒學過小說史,古典小說也看得不多;堿廠派來參加編寫工作的,一位是工會宣傳干部王師傅,一位是負責廠通訊報的筆桿子胡師傅,同樣,他們也不是十分了解小說史的發展脈絡。后經“三結合”的負責人研究,就指派我給編寫組講講,勾勒一下中國小說發展史的輪廓和幾部代表作品的內容。記得我是趁輪休的機會,回家又翻了一遍魯迅先生的《中國小說史略》、《中國小說的歷史的變遷》,以及1958年“大躍進”時期北大55級同學編寫的《中國小說史稿》(人民文學出版社1960年版;后經北大古典室教師修改,1973年再版);氐教凉,我按照自己的思路,刪繁就簡,寫了一份“小說史大綱”。內容是按魯迅和北大55級的《中國小說史稿》的脈絡,勾勒了一個自己認為明晰的中國小說發展的輪廓。指導思想是“厚今薄古”,重點放在明清和近代小說發展史上。在橫向上,我以小說類型劃分了歷史演義、英雄傳奇、神魔小說、世情小說等。在此基礎上,列舉名家名作。按我記憶到的,就是經緯交叉地進行梳理,沒作什么細致的思想藝術的分析。后來就按人頭份,分工寫作。至于誰寫什么我忘得一干二凈。唯一給我印象深的是工農兵學員黃傳會,他是寫《儒林外史》部分,我看后覺得他寫得不錯。他畢業后回到海軍司令部文化部創作室任創作員,一段時間我們還有過聯系。

      在緊鑼密鼓寫作過程中,突然有一天,南開中文系教改組副組長郝志達同志帶著兩位青年教師來塘沽“視察”,說是了解小說史編寫的進度情況,在見面會上是魯德才老師和王師傅作的匯報,印象中似乎也只是談了談分工、進度和討論中出現的問題。郝老師好像只是聽,沒發表什么讓我記憶深刻的話?墒窃谒退宪嚨穆飞,郝卻低聲地對我說,你講的那幾次課是不是沒突出“階級斗爭”的“紅線”,“評法批儒”也沒糅進去?當時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因為我腦子里想的是:我只負責介紹,梳理脈絡,并沒一一解讀作品的思想和藝術!聽了郝的“警告”,我也忘了當時怎么回應的,事情也就這么過去了。不過朋友兼領導的郝志達的“打招呼”,對我還是很有幫助的:無論是討論文稿時,還是寫作時,我自己注意了“階級斗爭”的“紅線”和“評法批儒”的指導思想;我還不時提醒學生多加注意。今天翻閱這部油印本的《中國小說史話》,無論是批《水滸》,還是講《三國演義》,儒法兩家涇渭分明,批《水滸》一章批投降派也是寫得最充分的。不過,我不記得是誰執筆的了。至于到中文系教改組“告我的狀”,是何許人?事后,即“四人幫”粉碎后,我問郝老師,他始終保密,只說有人到教改組反映情況時說的。至于我的那種“受累不討好”的委屈,隨著形勢變化也就煙消云散了。后來工農兵學員隨著他們即將畢業,一些未完成的稿子,也是老師和師傅給草草收尾的。這就是我們還能看到的這部油印本《中國小說史話》的由來。今天看來,這是一部在特定時期具有鮮明、強烈政治色彩的小說史底稿。

      1976年10月“四人幫”徹底覆滅,經過短期休整,人民文學出版社并未放棄北大和南開這兩個小說史的項目,仍由孟慶錫先生主持此項工作。為了便于修改書稿,出版社與南開中文系和天津堿廠聯系,建議暫調中文系的郝世峰與寧宗一、堿廠的胡師傅到北京修訂、重寫小說史,于是,三個人就住在了人民文學出版社后院的招待所里。當時韋君宜女士已上任主持全社工作,她約了馮驥才、葉辛和劉亞洲修改他們的小說,其間,我們也進行過一些交流,后來考慮,應當多多聽取專家的意見,由我出面和北大編寫組在北大校園內進行了一次充分的交流。北大周強先生、金開誠先生,好像還有呂乃巖等幾位先生,都熱誠地接待了我們。給我印象最深的是周強先生的開朗和幽默,他對我們說:“雖然咱們是兩家,各自編小說史,但要互通有無,你們隨便用我們的材料,我們也可以用你們的材料!蹦谴闻鲱^會,幾位同行非常開心。當然在寫作過程中,我們也未能“互通有無”,而是各干各的。后來我又提議去征求一下李澤厚先生的意見,因為我很早就佩服此公的學問,他對中國古典文學有獨到的看法。經打聽,知道他住在和平里一個小區里,較艱難地找到了他,但李澤厚先生也許出于謙虛,也許出于慎重,再三表明,他對中國小說史知之不多,提供不出什么意見,當然這是一次很掃興的拜訪,隨之無功而返。

      在出版社剛住了一個多月,胡師傅說他想回堿廠,出版社也同意了。這時只剩下了我和老郝堅持寫作。大約三兩個月后,老郝完成了“唐傳奇”、“宋元話本”、“西游記”和“明代短篇小說”的寫作,他也決定“撤”,結果只留下我一個人“收拾殘局”。這時我只好求助于我的老師朱一玄先生,請他寫《金瓶梅》和《三俠五義》兩章,朱師欣然接受;最可惜的是朱師的《金瓶梅》一章卻被整個刪去,孟慶錫先生認為,普及本小說史不必要介紹《金瓶梅》,因為無法講理,也只好聽出版社的決斷!都t樓夢》一章是請王雙啟先生執筆,《聊齋志異》則由劉文忠先生協助完成一章的大部分。而我則硬著頭皮,從“小說的醞釀和萌芽”,一直寫到“資產階級民主主義的革命小說”。而萬言“前言”,竟占了14個頁碼,此“前言”由我草擬,經過老郝修改定稿的?傊,十五章與一個“前言”,我寫了八章,并補上了《聊齋志異》的藝術性部分。這就是后來人民文學出版社1979年5月版的《中國小說史簡編》,共226000字,第一次印刷出版竟然是10萬冊!至于對書的署名,北大和南開用的是同一個規格,都是署以中文系,在“前言”部分寫有一段“說明”文字(北大與我們的也大同小異):“先后參加本書討論和編寫工作的,有我系古典組部分教師,文學專業部分同學和天津堿廠部分工人。負責修改和定稿的是寧宗一、郝世峰!边@就是由《中國小說史話》發展而成的《中國小說史簡編》成書始末。

      余音:1980年,當時的南京師院副校長談鳳樑先生在學報上發表大作,稱北大和南開的“小說史”,乃是“撥亂反正”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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