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風景中的高貴蘭花(賀紹俊)

——讀李春良的長篇小說《女子中隊》

　　在長春市解放大路這條城市最繁華也最寬闊的大道上，無論春夏秋冬，都會有一種鮮艷的花朵在綻放。這鮮艷的花朵就是在道路上指揮若定、風姿綽約的女交警們。長春市交警專門成立了一支女子中隊，參加女子中隊的都是青春美麗的姑娘，她們穿上警服，站在車水馬龍的馬路上，頓時便成為了這座城市的一道靚麗的風景。最近讀到了李春良的長篇小說《女子中隊》，喚起了當年我去長春的記憶，讀來便有了一種別樣的親切感。

　　《女子中隊》故事從女子中隊的成立寫起。讓女子站在馬路上指揮交通，這對于中國的城市來說，畢竟還是一樁新鮮的事兒。至于這樁新鮮事兒有什么內在意義，卻不是人們在一開始就能理解到的，所以作者以此作為故事的開頭。女子中隊的警花們正在準備第二天正式上崗的時候，聽到了她們的頂頭上司許大隊長對她們的評價：“中看不中用的花瓶”。但警花們以她們的漂亮的行動作出了有力的證明，她們無愧于人民警察的稱號，她們的漂亮行動讓許大隊長心服口服，他不僅將他辦公室里的蘭花全部送給了女子中隊，還由衷地說：“咱們女子中隊不光是花瓶，更是蘭花�！�

　　當代小說在塑造英雄人物時有一種很流行的模式，總是要通過寫英雄人物如何犧牲家庭和個人情感來突出其英雄品質。我覺得這只會形成一種錯誤的認知，以為凡是英雄就不可能有美好的家庭生活，就不可能有完美的愛情�！杜�子中隊》作者沒有以這種流行的模式來寫。在他的筆下，女子中隊無疑是一個英雄集體。這個英雄集體最讓人羨慕的則是，她們通過相互幫助不僅克服了愛情、家庭和工作的沖突，而且還讓愛情成為了工作的動力�！杜�子中隊》通過姑娘們的故事，傳達了非常積極的、也讓普通人能夠接受的英雄觀和愛情觀。正是在這一過程中，充滿擔心的許大隊長與性格堅強的景莉相互之間萌生了愛情。在城市遭遇大洪水的時刻，景莉不顧個人安危保護市民，但當她被洪水圍困在崗亭里，發現了向她游過來營救她的許大隊長時，堅強的她伏在許大隊長的懷里盡情地哭泣。當我讀到這里的時候，也被他們的愛情深深打動。

　　李春良也是一名人民警察，因此女子中隊的警花們都是他的戰友。他正是以戰友的姿態和情感來寫這部小說的。他像愛護戰友一般愛護他筆下的人物，他也像嚴格要求戰友一般嚴格要求他筆下的人物，他更是懷著深厚的戰友情來書寫女子中隊。小說的結構就像是抒情詩篇，從“春之蘭”，到“夏之雨”，再到“秋之葉”，再到“冬之雪”，循著季節的時序，把主要情節鑲嵌在里頭，最后，在“續卷——在輪回的春天里”，女子中隊的姑娘們再次匯聚在高速公路柳城收費站，她們為麗茹送行，也預示著她們新的生活更加美好。如今，在很多城市里都能看到女交警這樣一道亮麗的風景，而作為戰友的李春良，對這道城市風景作了最透徹的解讀。他告訴我們，這道風景之所以亮麗，是因為這些女交警都是歷經風霜雨雪而開不敗的高貴的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