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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亂世》里的創造(李強)

    http://www.jchcpp.cn 2014年07月21日09:30 來源:中國作家網 李 強

      江蘇青年作家黃孝陽曾用“殘局”和“俄羅斯套娃”來比喻他的這本《亂世》。我不會下棋,便無力與他對弈。在北京一個霧霾嚴重的周末,我躲在家 里,緊閉門窗,隨著作者潛行低吟的文字“穿越”回那抗戰勝利后、內戰爆發前的十來天里,“穿越”到那個虛構的川西小縣城“南坪”去,解構這個“套娃”。

      我本以為這會是一次單純智力上的比拼,畢竟作者構建了一個緣于復雜世道和人心的復雜的懸疑故事,士農工商、軍統中統、汪偽余孽、袍哥行會、土匪馬弁,在短短幾天時間,粉墨登場,環環相扣,使我在一個個取出“套娃”之時,又不得不疑竇叢生——下一個“套娃”在哪里?

      但《亂世》還真不是一個簡單的推理偵破小說,作者的高明之處更多體現于故事之外的創造力。

      文學本就應該是一個民族創造力的最直接的體現,每一部作品都應該成為一次新的創造。所以,在類型化文學大行其道的時候,我就更欣賞作者能夠超然于文本之上,建構起屬于個人的獨特的東西,并因其獨特性而凸顯其價值。

      在《亂世》中,作者濃墨重彩地刻畫了眾多性格多元包容的人物。拿主人公劉無果來說,作為抗日英雄、國民黨少校營長,他沖殺于抗日前線身經百戰, 身上卻未中一槍一彈,頗有點兒傳奇色彩。然而作者并沒有把他當作一般意義上的一介武夫來寫,而是一個精于琴棋書畫和通曉政治經濟軍事、歷史哲學宗教的青年 才俊。在回鄉省親的這幾天里,劉無果更多表現出了心思縝密、學識淵博、思維敏捷,既有對國家前途命運的思考,又有對各方政治勢力的獨到見解,既有對老百姓 生活疾苦的“痛”,又有對官匪貪墨勾結的“恨”。他試圖揭開兄長劉無因被害之秘,卻更像是在亂世之中尋找著走出亂世的一劑良方。在故事的發展中,劉無果始 終身陷于亂世之中,可我又覺得,他似乎總是游離于那個亂世之外,是一個有著人文精神、法治理念、程序意識的現代意義上的“憤青”。又或者,正是在這種不即 不離之間,作者實現了一次成功的“創造”。

      同劉無果一樣,作者筆下的每一個主要人物——劉無因、劉周氏、李鴻遠、王培偉、五叔、羅秦明、馬永財、蔣白、楊二——幾乎都不同于我們對他們既 定身份的傳統理解和思維定勢。每一個人都戴了面具,好像是正在上演一出川劇的變臉。即便是劉無因、羅秦明這樣僅僅作為“背景”而存在的人物,就算在“舞 臺”上沒有一句臺詞,卻也讓人不得不正視他們的“表演”。而“演出”中的這個面具正是基于“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古訓。誰不是滿口的仁義道德呢?誰才是雞鳴 狗盜之徒?或者每個人都有他善的一面和惡的一面,正如書中所述:“人心深如大海,那極黑暗的深淵處自有異獸、怪物,及種種不可名狀!爆F象與本質,在探究 這些人物掩藏于面具之下的真實面目的過程中,通過一個個悖論的博弈,實現了作者于波瀾不驚處的驚心動魄。這些人物的“不同”,正是源于作者的創造。

      作者還精心地布置了“舞美”和“臺詞”,這充分體現出其把握語言的能力。語言其實是最難有所創造的,我們在民族素質整體提升的同時,升去了很多 民族語言的精粹,普通話的普及就好像是一次“磁盤格式化”,許多新的文學作品常常也成了千人一面、千文一面。把丟掉的撿回來并不容易,創造則更艱難。我不 知道黃孝陽是不是刻意地在撿拾一些民族語言中被格式化了的東西,但《亂世》里的語言就因為故事發生時間地點的特殊性而具備了兩個特質:一是“仿川西方 言”,二是“偽民國范兒”!胺隆焙汀皞巍,并不是原模原樣的“還原”,而是合情合理的“創造”,使作品的語言既精練到位,又有獨到之處。言談之間,信手 拈來幾句經史子集、詩經樂府、佛教經典,或者《大公報》《申報》的新聞報道,更有“人生如夢,爭奪名利歸泡影;法界唯實,也悟虛幻成大覺”的楹聯、“我也 曾錦衾羅幌,我也曾路雨橋霜”的詞調、“棄我昔時筆,著我戰時衿”的軍歌、川劇中吱呀作響的板胡,再加上周璇的《天涯歌女》和張恨水的《金粉世家》,活脫 脫一個現代版的“夢回民國”。

      文學之所以區別于故事,大抵在于小說的藝術性。作者正是通過半文半白的語言,營造了一個個藝術的氛圍。叢林、劉宅、茶肆、縣衙、法院、觀音廟、 街口,每一個場景都展現了作者獨具匠心的安排,既有話劇舞臺的現場感,又透露出語言帶給人的無窮想象力。比如,“悠遠晴空下宛若一塊閃閃發亮的銀錠”,用 “銀錠”形容城下的小河;又如,“整個地球上好像只剩下這個銀白色的繭子”,用“繭子”隱喻危機四伏的此城;而“漏夜鼓聲岌岌,猶如微微雨滴”這樣的場景 更是俯拾皆是?梢哉f,作者不僅僅在講故事,而是通過文學的筆觸,不惜筆墨地搭建起歷史的大幕,讓讀者在看到一個虛構故事的同時,也能受到美的熏陶和感 染。換一種不同的方式來敘事,可能需要花費比平常方式多得多的心思,但是作為文學,值得。就拿這句來說吧,“驀然間一個念頭悠然而至,待要近前窺個清楚 時,它已如驚鴻翩然而去!彼粌H生動,而且準確,經得住琢磨,越讀越有嚼頭。豐富的隱喻、寓言,凝聚于一部不過20余萬字的小說之中,極大地擴充了小說 本身能夠承載的重量。

      當然,小說是情節的藝術!秮y世》在情節的安排上也有其獨特性,甚至用我們常說的正敘、倒敘、插敘都無法說得清。猛一看去,倒是有點兒像明清章 回體小說,只是題目換成了畫龍點睛的清一色兩個字。細細品味,作者又不是平鋪直敘,雖主體情節部分集中筆觸寫劉無果回鄉幾天之內發生的事情,但其間安排了 必要的閃回,甚至是亦真亦幻的“夢境”,還有“視線跟隨著這只蚊蠓的飛行路線望出去”這樣的“移形大法”,再加上對歷史大氣候的種種闡釋,這個敘事結構已 不簡單,即使獨立成篇也不會很俗。但是作者偏偏不安分,他不甘于陷入一個哪怕與人有一點兒雷同的故事,而是把整個主體情節說成是一個自殺女人的小說作品, 并由編輯補寫了序幕和第21章,使得如此之大的一個“套娃”外面又多出一個更大的“套娃”。這樣的創造,不僅使讀者有了更多的新鮮感和獵奇心,也使小說有 了一個更為廣闊的生存場;蛟S,作者并不是單純為了講一個故事而寫一部小說。

      黃孝陽說過:“當代小說最重要的職責將是:啟人深思,幫助人們在喧囂中發現孤獨,在眾多一閃即逝的臉龐上瞥見天堂!闭撬倪@句話,使我稍稍 窺見了他的用心——雖然時過境遷,但曾經困擾亂世中人的命題,仍然繼續困擾著今天的我們,只是有了另外一種表現形態罷了。作者將這兩種表現形態有機統一了 起來,給了讀者更多的思考空間。

      或者正因為此,在主體情節上,作者并沒有把最后一個或幾個“套娃”取出,而在主體情節之外,把更多的可能性一一擺在了讀者面前——我暫且借稱這 種寫法為“留白”吧。留出來更多的空間,把想象的權利交還給讀者。誰說紙質書不能與讀者互動?如果你是一個足夠好的讀者,洞察了作者的用心,在作者留白之 處耐心地閱讀,重新鏈接小說中的伏筆和懸念,或許就會擁有一個只屬于你的大結局。

      顯然,黃孝陽在《亂世》里的創造是用心的。讀完《亂世》,屋外起風了,吹走了一連幾日的霧霾,閱讀過程中那些讓人牽腸掛肚的跌宕起伏也一并被吹散了,又見得一個朗朗乾坤。我打開窗戶,痛快地呼吸著清冽的空氣,思緒卻仍停留在作者的創造里。

      (《亂世》,黃孝陽著,北京燕山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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