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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讀《昆蟲記》(馬林霄蘿)

    http://www.jchcpp.cn 2014年07月07日10:01 來源:中國藝術報 馬林霄蘿

    法布爾的《昆蟲記》譽滿全球,中文譯本琳瑯滿目,啟發無數讀者。

      《昆蟲記》是法國昆蟲學家法布爾嘔心瀝血、花了幾乎一生的時間創作的,具體時代大約是在1850到1880年間。期間,隨著工業革命的進行,各 國工業資本主義經濟迅速發展,自然科學在多個領域取得了輝煌成就。 《昆蟲記》 ,就誕生在這樣一個經濟與科學共同蓬勃的時代,誕生在人類即將邁進新世紀大門并將迎來生態學時代的緊要關頭。它算是一個奇跡:由人類杰出的代表法布爾與自 然界眾多的平凡子民——昆蟲,共同譜寫的一部生命樂章。從社會歷史批評的角度來解釋這本書,或許會有新的啟發。但我認為,從這個角度來重新閱讀這部作品, 它的價值遠遠沒有得到足夠評估,這是一部永遠解讀不盡的書。

      在19世紀之前,歷史僅僅是人類活動的記載。到了19世紀末20世紀初,自然在歷史中的地位逐漸得到歷史學家的關注。美國著名環境史學家唐納德·沃斯特在18世紀這個“理性的時代”探尋到了生態學的兩大傳統,生態學一直圍繞著這兩大傳統發展。

      一是以吉爾伯特·懷特為代表的對待自然的“阿卡狄亞式態度” ,具體表現為對田園牧歌式的生活方式的贊美。吉爾伯特·懷特一直在倡導人們恢復到一種與其他有機體和平共存的狀態。這是一種人對自然的原始、樸素的感情。

      二是理性的帝國傳統。唐納德·沃斯特認為這源于基督教的教義:人類是上帝的愛子,自然是上帝給人類的恩賜,同時也向科學“奉獻了一幅機械化和技 術化了的自然側面” 。這一傳統的代表希望通過理性的實踐和艱苦的勞動,建立人對自然的統治。生態學在他們看來是征服生物世界的有力工具。

      而法布爾身上體現的精神無疑是前者。

      工業革命開始后,各國資本主義經濟迅速發展,對環境的破壞也日益嚴重。如19世紀的巴黎塞納河污染厲害:工業化的發展、人口的跳躍增加、城市排 污系統的缺乏,導致巴黎日常用水很不干凈。這個時期也沒有建立大規模的用水凈化和供應系統。法布爾作為一名具有人文情懷的科學工作者,很早就注意到這一 點,并為此憂心痛切。法布爾在書中寫到:“巴黎……令人生畏的垃圾……早晚要成為那座特大城市生死攸關的大問題。人們甚至產生這樣的疑慮:照此下去,會不 會在某一天,土壤中的腐敗物質已達到飽和程度,臭氣散發出來,將那光明的中心熄滅。 ”在環境問題引起世界各國首腦們關注的今天,我們不能不佩服法布爾的遠見。

      《昆蟲記》中,法布爾勾畫出生命由生到死又由死到生、由香到臭又由臭到香的過程。他這樣盛贊“食糞蟲的工業” :“昆蟲埋藏了小糞塊,日后將有一簇禾本植物因此而長得油綠油綠。一只綿羊經過這里,將這青草叼剪而去。結果,羊的后腿長肉了……食糞昆蟲的工業,最終轉 換成我們餐叉上的一口鮮美的肉。 ”他認為,人類與其生活的自然環境是相互依存的。參與生物界與無機環境之間相互轉化的,除了人類,還有昆蟲、綠色植物和食草動物等。自然界在這些生命各就 各位的工作中,有條不紊地保持著自身平衡。地球上一切生物的生存發展犬牙交錯,構成一個既矛盾又協調的整體。這也是一個非常先進而且深刻的理念。

      書中飽含了作者對弱者、被傷害與被剝奪者的同情,充滿了對強權霸權、壓迫者和剝削者的鞭笞和抨擊。對蟬和螞蟻關系的翻案就是一個例子。長期以 來,人們通過寓言以為,蟬夏天好吃懶做,到了冬天又奴顏婢膝地向螞蟻乞求食物,而螞蟻是勤勞正直的化身。然而,事實真相恰恰相反。法布爾觀察發現:其實是 螞蟻強奪了蟬的樹汁井,最終乞求食物的是螞蟻,而那“樂于與受苦者分享利益的”是在傳說中一直被視為反面教材的蟬。法布爾對被誤解的蟬懷有極大的同情和鐘 愛——他為弱勢群體鳴不平,情感的天平總是向卑賤者一方傾斜。

      作品在描寫埋糞蟲時,也包含同樣的情感。埋糞蟲是昆蟲中的“清潔工” ,它們將人畜的糞便埋入地下供子女食用,保持了環境的清潔。而人類作為“這持之以恒的凈化工作的主要受益者” ,不僅不感激,反而向它們投去輕蔑的目光,甚至“用民眾俗語給它們起了種種難聽的名字” !斑@仿佛成了一條規律:做好事的,到頭來要受鄙視,背上臭名,挨石頭砸,被腳后跟碾得粉身碎骨!o助人類工作,卻無一不遭到同樣的悲慘下場。 ”法布爾總是由昆蟲世界推及人類社會,這也是當時弱肉強食——弱者被欺壓凌辱,強者反倒飛揚跋扈的社會現實的反映。

      法布爾對飛蠅掠奪隧蜂的描寫,更是牽涉到當今世界的主題:和平與發展。飛蠅密謀進入隧蜂的巢穴,將卵產在隧蜂的巢里,導致隧蜂卵死亡,而自己則 家族興旺。對此,他寫了一段意味深刻的話:“如果上面講述的只是某種特殊情況,我們可以不去重視它:多一只少一只隧蜂,對世界的平衡無足輕重。然而太遺憾 了!以各種名目從事掠奪,已經成為蕓蕓眾生之間的既成法則……占有特殊地位的人類自身,本應超脫這些災難;卻不料在他身上,野獸的貪婪欲望竟表現到了無以 復加的地步。為了更有效地掠奪,人類創造了戰爭這種能將人大規模殺死的藝術” ;“邪惡只要一蔓延成大勢,可能就變成不治之癥了。瞻望未來生活,叫人不寒而栗。 ”

      法布爾在一個世紀之前的憂慮,恰恰成了當今世界的隱患。在這點上,一個昆蟲學家的悲憫和急于牟取暴利的貪婪者的瘋狂有著云泥之別。為了戰爭,人 們制造了能使生命遭到屠殺式毀滅的武器:原子彈、核武器、生化武器……這些就是人類對于“戰爭藝術”的偉大發明。從古至今,但凡偉大的科學家都對人類的前 途和命運懷著深切的關注和憂慮。二戰期間,兩顆原子彈爆炸,死傷無數。后來曾有人問愛因斯坦:第三次世界大戰人們將會使用何種武器?愛因斯坦回答:第三次 世界大戰使用什么武器,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第四次世界大戰,人們使用的武器是石頭。愛因斯坦顯然預見到,第三次世界大戰原子彈將會到處亂飛,我們的星球將 遭到空前的巨創甚至是毀滅,從而回到茹毛飲血的蠻荒時代。法布爾擁有的,不只是一個科學家熱愛探索的特質,更具有諸神般悲天憫人的遠見和博大胸懷。

      1970年,第一個“地球日”慶;顒拥拈_始,標志著“生態學時代”的到來。全球變暖,海平面升高,臭氧空洞不斷擴大,意味著人們在新時代面臨 重重危機。這使得生態學被賦予了更多的使命。生態學在經過幾百年的發展后,自20世紀70年代開始進入了史學家的視野。歷史學家對生態學的思考和研究,給 人與自然共同的歷史——環境史打上了生態學意識的印記,同時為審視生態學發展提供了歷史學視角。

      而這些理論都被一個出身普通的法國農民法布爾提前預料到了。他花費了一生在自己的“荒石園”里挖出一個世界,為昆蟲世界歌唱,也為人類社會哀 嘆。他是“昆蟲世界的荷馬” ,可在現實生活中一直極其艱難—— “前半生一貧如洗,后半生勉強溫飽” ,還常常要忍受教育、科學界權威們的種種漠視和偏見。到了晚年,他被法國文學界推薦為諾貝爾文學獎候選人。遺憾的是,當諾貝爾獎委員會還沒來得及做最后決 議的時候,他便與世長辭了。

      法布爾,比那些獲得了諾貝爾獎的作家更讓人懷念:他與他熱愛的昆蟲,一起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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