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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認識的朱彥夫(李治亭)

    http://www.jchcpp.cn 2014年07月01日11:25 來源:青島日報 李治亭

        朱彥夫,1933年出生在沂蒙山區的沂源縣張家泉村,從小家貧如洗,沒上過一天學。1947年參軍,打了上百次仗,負了十多處傷,立了三次功;春鹨蹅送,抗美援朝戰爭中失去了四肢和左眼……他頑強生活,數年如一日地嘴臂并用,綁筆、抱筆配合,一個字一個字地書寫,出版了《極限人生》、《男兒無悔》兩部自傳體小說。

        1950年10月抗美援朝,我任26軍《戰旗報》總編輯。朱彥夫在朝鮮是26軍77師230團的一個班長,《戰旗報》曾報道過他的事跡。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我任濟南軍區報社社長期間,曾兩次看望訪問過他。2003年7月27日,在抗美援朝戰爭勝利50周年這一值得紀念的日子里,我專程去沂源縣,看望采訪了他……

        一進房間,就看到朱彥夫盤在床上,眼睛炯炯有神地盯著門口。

        寒暄過后,我們再次暢談起了朝鮮戰場上的情景。那是1950年12月21日傍晚,天色已黑。他所在的連隊接到上級命令,堅守位于長津湖畔的250高地。至12月23日晚上,一個連只剩下他一個人了。他在戰斗中負重傷,失去四肢和左眼,成為特等殘廢。

        一個小時過去了,我與朱彥夫一直在回憶著他獨膽堅守250高地的戰斗情景。朱彥夫一邊講,一邊用截肢的胳膊比劃著,談興愈來愈濃。

        他說:“一天一夜的強攻,敵人除了白白付出一百多具尸體外,硬是沒能踏上高地一步。他們甚至疑惑,這狹小的高地上是否藏了千軍萬馬?他們強大的炮火和轟炸明明已把山頂削去了一大截,明明已經是滿布焦土的高地上,為什么總有志愿軍戰士源源不斷地冒出來,給他們每一次沖鋒以暴風雨般的還擊!

        “敵人心驚肉跳,他們實在搞不清楚高地上到底還有多少打不爛、炸不死的志愿軍戰士在擋著他們的去路。他們連滾帶爬地退下高地,蜷縮在懸崖下,又開始對著高地喊話……”

        他沉思了一下,繼續回憶著:“雪不知什么時候停了。烏黑、濕重的云層像是猛然間被撕開一道口子,刺目的陽光瞬間瀉向雪地!

        “寒冷忘記了、饑餓忘記了、疲憊忘記了、傷痛忘記了,隨之而來的是無盡的力量和必勝的信心!我忍不住在鋪滿雪花的陣地上打了一個滾,原本冰冷徹骨的雪地竟是這般暖融融的,像是一層吸盡了太陽所有光熱的棉被,暖暖和和、嚴嚴實實地把我擁了起來!

        他放大了喉嚨,激奮地說:“敵人的喊話還在斷斷續續地傳上山來!

        講到這里,朱彥夫幽默地說:“我獨自享受著這份‘優待’。對他們的鼓噪,我已經懶得去聽。投降?我朱彥夫的大腦里根本就沒有這個詞兒!我鄙夷地瞥一眼敵人喊話的方向,一個滾身躍進壕溝,找來幾片破碎的衣物,從容地纏在腳上!

        他向我對視了一下,喝了口水,重新戴了戴眼鏡繼續說:

        “戰友們遺留下的槍支彈藥還足夠我用一陣子的。我四處搜集了十幾顆手榴彈,然后把三挺輕機槍分別架在不同的三個方位上,每個位置旁都撂下幾個壓滿子彈的彈夾,這樣打起來容易迷惑敵人,讓他們一時摸不準陣地上的火力和人員配置情況,可以最大限度地拖延時間,等候大部隊的到來!

        “一想到大部隊即將到來,我周身的熱血又一下子沸騰起來,想到不久就會有成百上千的戰友們蜂擁到我身邊,和我并肩作戰,我不再覺得孤單和無援!”

        “敵人開始攀爬懸崖了。先是探頭探腦,見陣地上一片死寂,并無反擊,就躲躲閃閃向著陣地前沿摸進。我把三挺機槍按西北—東南方向排成一字形。此時的我就臥在西北方向的這挺機槍的后面,屏息靜氣地等著敵人靠近。敵人膽子漸壯,漸漸朝一塊聚攏,離我只有六七十米了。我一聲大吼,猛然躍起在壕沿上,端起機槍,狠狠地扣動了扳機。像是一陣颶風掠過,沖在最前面的敵人撲通通倒下十幾個。沒等驚懼慌亂的敵人做出反應,我迅速撂下機槍,俯身抓起早就準備好的手榴彈,嗖嗖地扔進敵群,爆響聲中夾雜著敵人的鬼哭狼嚎。隨即,雨點般的子彈狂射了過來,打得陣地前沿一片彌漫。而此時的我,早已沖到第二挺機槍的掩體內,調正槍口,又是一陣猛射。隨后又是第三挺機槍炒豆般的怒吼……”

        我問他,后來結果怎樣?朱彥夫豪情而又悲壯地說:“敵人蜂擁而上,他們也已經判斷出陣地上實在是已經沒有多少抵抗力了,他們分散向我所在的中間陣地壓過來。我快速換上彈夾,槍托剛頂到肩窩,眼前忽然‘撲通撲通’接連落下三四顆手榴彈,正‘嗤嗤’冒著青煙,我想也沒想,扔下槍,抓起一個就扔給了敵人,提起槍剛要滾到一邊,就聽見一陣‘轟隆隆’的巨響。仿佛一下子炸裂了自己的身軀,眼前一道火光閃耀,自己整個人好像都隨著那火光飛向空中,驟然而至的一陣輕飄飄的恍惚后,我便沒有任何感覺了……”

        聽著他在朝鮮250高地戰場上孤膽英勇作戰的光榮事跡,我的心靈再一次被震撼了,一個最可愛的人、一個特殊材料制成的人……他的高大形象不止一次地浮現在我眼前。

        “你重傷致殘50多年,這種常人難以想象的生活,你是靠什么支撐著走過來的?”我再次提問。

        “一個靠的是信念和精神。我堅信‘行源于心,力源于志’。困難達到了極限,剩下的就是一種重復。只要信念不倒,精神不垮,就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

        “但你畢竟經受了比常人多得多的痛苦和磨難,你有過幸福嗎?”

        “在別人眼里,我似乎沒有什么幸?裳。但我以為,幸福是有層次的。起初,自己走幾步不摔倒,就是一種幸福;在村黨支部書記崗位上,為群眾多辦點好事,也是一種幸福?喟酒吣,寫成《極限人生》這本書,奉獻給社會,這更是一種幸福。奮斗著,就是幸福!”

        他是一個豁達、寬心、樂觀的人,每天生活有規律、有節奏。早飯后,八點鐘看報紙、用左胳膊綁著筆寫字;下午休息到三點,起床后看書;晚上,看電視新聞,十點睡覺。在天氣好、身體允許的情況下,讓家人陪著他到街上、郊外消閑、散心。此時此刻,他忘掉生理年齡,忘掉了自己是特等殘廢……他的心境,永遠是青春不老、永遠充滿陽光、永遠是春天。(原文有刪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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