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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筆搖曳見新枝(楊振喜)

    http://www.jchcpp.cn 2014年06月19日10:34 來源:中華讀書報 楊振喜

      閱讀吳士異的隨筆集,不知為什么,總也忘卻不了苦難縣域的那段記憶,遠逝的往事郁郁如云。我想,他的寫作或許與此無關,或許在尋找另外的什么。

      日前,北京馬茂洋送來一本新書《老韻新曲》,囑我抽空看看,又說,可能的話,應該寫篇批評文章。他與我交游多年,我深知其為人,慎重內斂,一般情況下從不要求于人的。因此,也不敢怠慢,就承諾下來。何況,書之作者,雖不是師或友,但也有些過從?磥,“恭敬不如從命”也就必需做了。

      上個世紀六十年代末,爆發的那場文化大革命,對社會的巔覆與撕裂性,至今刻骨銘心。但凡經歷過的人,都有不盡的酸辛故事。河北省邢臺地區,是出了名的地震重災區,隆堯縣又是重災區的“重點”,這還不算,就在這“重點”之中的東八社,當時,曾像沙塵暴一樣席卷來一大批天南地北的大學畢業生,在那里扎根務農,淪落為塵土,說是“接受再教育”,實際上在“勞動改造”。蒼天知道,這個地方,歷史上就是一個窮鄉,白花花的鹽堿地,草苗不生,連兔子拉屎都嫌荒涼,不肯下幾粒兒,哪里還能看到綠油油的莊稼呢?老百姓的日子,度日如年,舉家逃荒,當盲流混在外邊。今天,卻讓這些剛受完四年、五年,有的甚至八年高等教育的年青人來改天換地,其實在“放逐”,面對著荒沙漠漠的土地,他們能有什么作為?天體物理專業畢業的學生,只會雙手拽著老黃牛的尾巴耙地,學數論的高才生整天和燒窯的手推車打交道;有一南國出身的學生,冬夜的任務是給生產隊的幾頭痩牲口站崗。后來與我在一起的一位天津客,慶幸自己“受得罪少”,分配在農場,還有磚屋子住。遺憾的沒有自來水,只吃土坑的水,伸手就能夠到,水里常爬滿青蛙和長蟲,有時,還見幾件腐爛物,想喝上干凈的水,就得自己動手,拿鐵锨掘一口土井,安全而放心。

      書的作者吳士異,也是這時來到隆堯的學生,他的經歷和遭逢,恐也沒有兩樣。他的專業是英國語言文學,在那樣的年代,自然沒有市場。我想,當他站在旌旗獵獵的田埂上,抬頭見氣勢如虹,口號聲直插云宵,這情景,與莎士比亞充滿貴族氣質的十四行詩,或與雪萊的《云雀》詩中的浪漫意境,必定是格格不入,相距甚遠。此刻,他內心一定不會平靜。所以,經年以后,他毅然擺脫仕途的誘惑,到高校做了教員,安然地享受“重操舊業”的樂趣,這么做,確令身邊的人感嘆。二十多年的鄉下生活,窮山惡水與土語方言的糾結,沒有消減他的英格力士的原始記憶,也沒有動搖他對異國文學的初心。有人甚至懷疑,他的發音還一如大學時他的導師那樣“純正”與“標準”嗎?

      閱讀他的隨筆集,不知為什么,總也忘卻不了苦難縣域的那段記憶,遠逝的往事郁郁如云。我想,他的寫作或許與此無關,或許在尋找另外的什么,一時也說不大清楚。

      吳士異的這本書,有令人異樣的東西,一種久違的陌生感。在《老韻新曲》中,能看到西方隨筆原來的某些風貌與內涵。

      首先,隨筆就是隨筆,不做常規意義的散文來寫作,沒有閑情逸致,或力避超脫與閑適,幾乎找不到純粹意義上的“美文”與“小品”,也極少有濃重的敘事與抒情;不是他不會,而是不肯那么做。相反,作者常常帶著敏感的文體意識,有意地把隨筆最具本質特征的東西展示出來。比如,第一輯《浮光掠影》中,本來就是一些游記,或對往事的回憶,他完全可以寫成抒情的“美文”,但給予我們的確是另一種精彩;比如《異鄉人情》、《夏洛特印象》、《一個城市的足跡》,無論從人物,情懷,和故事,都是最具散文意韻,也很感人的素材,作者只作為一樁事件,原原本本把它“記錄”下來,不加渲染,甚至還弱化了情感。對此,作者的態度和立場是:“旅游實際是一種文化,是一種對異質文化的親身體驗”“旅游勝地的自然景觀,就是一種樸素的自然文化,人們通過對自然景觀體驗和感悟之后,又升華成精神文化。名勝古跡,自然風景,都是文化的載體。旅游,既是文化的創造,文化的傳播,也是對文化的感悟”。說得好啊。他是從文化意識上對待旅游,縱覽到的是文化,風景風物也變作了文化,人們在丈量山河的同時,也是在閱讀和溫習歷史與文化,所以,用不著一味地展示這些外在東西,能記住它的來從往去,也夠了,因為你已經是有歷史感的人,不必多談其它。有人說:“沒有文化的旅游,是走路,沒有文化的日子,就是吃飯睡覺”,道理是一樣的。這說明,吳士異更看重的是,隨筆的功能,即思想的發揮,精神的傳播。因此,閱讀他的作品,總要給人以啟迪與震撼,這正是隨筆的思想力量。

      其二,當寫作者帶著一種敏感的文體意識來寫作書信、序跋、書評、學術劄記、時論、政論、生活日志、小扎、論文、大部頭著作等散體文時,他就是寫作隨筆,因而,隨筆就其內容講,是相當寬泛、豐瞻的。吳士異的隨筆顯然奔著這個路子走的。集子中《斗室筆談》一輯,大量的讀書筆記、時評、政論、教學書案、學術研究札記等,有分析、有論證,文字簡約,思辯深邃!秱ト艘灿须y念的經》、《人道與牛道》,《閑話蝨子》,《驚心動魄的數字——中國貧富差距毫無限止拉大實堪憂》,都是相當不錯的文字。這些隨筆有點蒙田的風格:在形式上,長短不一,內容包羅萬象,中心都有“我”,即是我之所見,我之所思,我之所表;在寫法上,隨意揮灑,旁征博引,都是真性情,是“無定形和不規則的話語”,是“以變取勝,變的唐突,變的無序”;有時又像培根的隨筆,每個題目都很講究,每篇文章都有自己的見識,從不人云亦云,且文筆老到,常有警句,甚至不乏詩意的點綴。有人說,隨筆的思想要深,角度要新,感情要真,文筆要純,這四條未必準確,卻有深刻的內涵。吳士異的隨筆正是朝著這一方向努力的。

      (《老韻新曲》,吳士異著,線裝書局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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