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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資水的兒子——作家廖靜仁印象(謝子元)

    http://www.jchcpp.cn 2014年06月18日10:13 來源:中國文化報  謝子元
      

      心中有條“扒子船”

      廖靜仁有著一把濃密的絡腮胡子,是個把堅毅寫在臉上的人。

      他是湖南安化人。安化有梅山,有資水。他是梅山的后代,是資水的兒子。他幼失慈怙,只上過四年小學,就輟學到社會上混生活。他在資水駕過船,拉過纖,還做過各色手藝人。艱難的少年時日,與江水作對逆流而上的纖夫生涯,成為他生命的底色,也磨塑了他的堅毅性格、硬漢形象,滋養了他的文學。上世紀80年代他以散文創作異軍突起,其篇什中多翻滾著資水的浪沫:

      “纖夫過灘哪——嗬嘿!

      不惜命哪——嗬嘿!

      前面有人墜下灘哪——嗬嘿!

      后面纖道腳板響哪——嗬嘿!

      所有的纖夫都死死地把鐵耙般的腳掌摳進積雪,摳進地面。盡管北風呼呼地嚎叫,他們的軀體卻在咝咝地冒著熱氣;他們那弓成橋拱狀的脊背,在嘎巴嘎巴地作響;而那一雙雙粗手,卻顫顫抖抖地向前伸直著,企圖抓到一點點能夠牽引自己的東西……

      生命就是拼搏,仿佛有一種能穿越洪荒、穿越茫茫黑夜的力量在沖擊著我的胸壑,我的胸腔裂開了……我發狂般地吼叫著:我來了!——我來了!——一個懦弱者的靈魂,在這蒼涼、激越的《過灘謠》號子的沖擊下,毫無畏懼地重又邁進了這支負著人生苦痛,卻又能征服激流險灘的隊伍!”

      《過灘謠》是廖靜仁的生命交響曲,是他的寓言和宗教。當事業遭遇曲折,當創作遇到瓶頸,《過灘謠》就會在他的耳際蕩起,就會有征服激流險灘的勇氣!

      除了《過灘謠》,還必須說到的是“扒子船”,這船也是資水上的特產之一。廖靜仁多次和我嘮過資水上的一句俗話:“扒子船,兩頭尖,有水敢上天!彼娜松羞^多次轉折,從纖夫、手藝人到縣文化館的文學專干,報刊從業者,行業文聯當家人,再到主動卸卻管理者職務,回歸作家身份。他的身份轉換常出人意料,回頭來看卻頗合乎螺旋上升的公理,而當初他在決斷選擇之時,我以為是有“扒子船”在激勵著他。毋寧說,他就是一只“有水敢上天”、沒水也要借來水的“扒子船”!

      披著弄錢外衣搞文學

      幾年前,他主編的《湘江禮贊》叢書,約我撰寫一章“湘江人物”,他給我定的章目是《指點江山》,討論時我提出用“誰主沉浮”更貼切,他卻不理不睬。寫作時我還是把題目改成《誰主沉浮》,但他統稿時又改了回去。后來他專門跟我解釋說,“我們在資江上撐過船的人是忌諱說‘沉’的!薄瓉砣绱!可見那段生活在他的意識和潛意識中有多深的印痕!

      也許是大胡子里多智者,廖靜仁也堪稱文人里的智者。

      中國作協副主席、著名作家譚談是廖靜仁尊為老師的人。譚談先生在任湖南省文聯主席時自號“三借堂主”,就是“向有權的人借權,向有錢的人借錢,向有名的人借名,來辦文聯的事情”。廖靜仁師承有自,也深得其中壺奧。他承辦湖南省作協的內刊《湖南作家》,創辦省企(事)業文聯的內刊《財富地理》,都辟有“政經文壇”或“政經語文”之類的欄目。因此,在很多公開期刊半死不活的時代,他的內刊卻能風生水起,頗受讀者青睞。

      廖靜仁自我總結道:“我是在該搞文學的時候搞了文學,該闖市場的時候闖了市場!钡遣还苁窃趯W⒂趧撟鞯臅r候,還是在發家致富的時候,他心靈深處的文學之根卻從未有過動搖。他深知,文能窮人,但人必須先謀生存,再求發展,然后才能“游于藝”。所以,不同于一般文人的弄文,他諳于“造勢”“借力”這套市場運作手法,深知四兩撥千斤的道理。也許人們會覺得這一套并不陌生,無非是媚俗媚世地“披著文學外衣弄錢”。其實非也,他卻是“披著弄錢外衣來搞文學”。他弄了錢,是要回報文學和文化的?纯醋罱10年內,他主編、出版了多少傳統和地域文化圖書吧:《湖南人文地理》叢書(10種),《千年詩經·千年游記》叢書(9種),《千年湖湘經世文鑒》叢書(9種),《千年湖湘勝跡圖志》(6種)……總數在100種以上。這些書,爬梳史料,搜羅遺佚,厚重典雅,廣博淵深,有的入選《湖湘文庫》,有的列入湖湘讀書月讀書榜,創造了社會效益,也產生了經濟效益。

      從鄉下遷來城里的樹

      廖靜仁的事情都不是單槍匹馬干成的。他有自己的團隊,他深信民間大有人才,所以其團隊成員大都來自草野,大抵是些做過玫瑰色的文學夢,又跌過跟頭、闖過江湖的自由寫手。他把他們收歸麾下,為他們量身訂制崗位,放手讓其發揮聰明才智,條件成熟時又放他們到更寬闊的地方去。而他用以凝聚他們那個命運共同體的,是他的金點子、他的文學熱度,或許還有他夫人煮的一碗加蛋陽春面。而今,當他復歸于創作生活時,他的這個共同體似乎已經風流云散了——實際上他的手下也早翅膀長硬了,各自闖出了自己的新天地。

      廖靜仁似乎很愛“從鄉下遷來城里的樹”這個意象。他不止一次地寫《做一棵城里的樹》,先是散文,后是中篇的自傳體小說。他深信,“它(樹)們到城里來,是因為這城市少不了它們,是前世今生的一種緣定!,盡管曾遭受鋸干斷枝的境遇,但“肯定不需要多少春日,這些樹定能生長出新樹冠,能舒展新的枝條,并且會有著飛鳥鳴蟬為之歌唱,有流云霧嵐為之舞蹈”。他又寫了散文《公雞自鄉下來》。那真是個“不知天高不知地厚的家伙”,它從鄉下來到城里陽臺上,“早中晚的三個時段,它照例‘撲——撲——’地扇動雙翅,如入無人之境般‘喔——喔——’地一頓鏗鏘長鳴!弊罱K,它和一群鴿子展開翅膀,撲撲飛向了對面高樓的屋脊,再也沒有回來,“只留下了它曾經喊出過的鏗鏘之音,如一個古老而常新的寓言,在我的心中縈繞。久久,久久!睒湟埠,公雞也好,都是從鄉下來到城里,但前者的命運是確定的,后者卻有幾許悲壯、幾分懸疑,也留下了更多的想象空間。樹乎?公雞乎?夫子孰是?也許他是鄉下來的樹中最愜意、最舒展的一棵,可以為城里人提供一片濃陰了?也許他是那只旁若無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公雞,去當那群鴿子的“主公”去了?他像一位充滿哲學的智者,提出問題,卻把答案留給讀者。

      常把“自覺”掛在嘴邊

      文化工作,無外乎傳承、整理、傳播、創造。廖靜仁是以創造者進入文化人身份的,但他那時的創作動力,恐怕主要是“國家糧”、養妻活子、出人頭地之類形而下的東西,而使他燃燒得欲罷不能、一吐方休的火種,則是苦難的青少年生活。其后,有較長時期,他轉變為文化整理者、傳播者,一部分原因是市場的力量和對更高生活質量的追求,更主要的原因則是他對自身文化人的角色定位越來越明朗。最近幾年,他似乎更清晰地認識到了文化人的責任,他日漸淡出市場江湖,而復歸于文學創作。牛刀小試,即有多個中短篇小說在全國數家刊物重點推出。

      “自覺”是廖靜仁常常掛在嘴邊和心上的一個詞。他曾編自覺文庫,又曾為子女們張羅開了一間自覺餐廳,又以自覺餐廳的名義自辦了《自覺》刊物,編印了一套一半是輕松閱讀、一半是快樂筆記的自覺筆記本。他曾命我作《自覺賦》一篇,我誠惶誠恐,揣摩他的心思,托為對話體,汗涔涔而意懸懸地交了卷。賦的末尾寫道:“廖公靜仁,海內文士也。嘗為作文章,以成人也。又為之食肆,以食人也。每語我曰:‘吾人處此生命之鏈條,日食三餐之余,當思添薪傳火,有點滴以增進于人文,庶不負于天地,不愧于祖宗,不墮于動物之界也。此即所謂自覺歟?擔當歟?’因額其食肆曰‘自覺’。嗚呼噫唏!夫子之言,豈不然哉,豈不然哉!”然則我之所謂“自覺”,即是廖靜仁的“自覺”嗎?答曰:不得而知也。

      近年來,廖靜仁在悠游的生活中,每有會心,常作成小詩,用短信發出,以饗三數好友。我也偶然享受過這種待遇,但每每只是拜觀欣賞,從未與之酬唱。如今,文章寫到此處,一首《贈廖靜仁》涌上了我的心頭,我也決定發一回“短信”給他了:

      一把絡腮胡,千秋自覺心。

      文章翻白浪,書卷涌黃金。

      忍見弦歌絕,敢將興復吟。

      城中方寸地,大樹久成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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