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散文,我的體會是:要說真話,對要表現的真實生活既要有真情,又要有見識。一句話,散文要有形、有意、有情。也就是說,散文的文字要呈現出所反映的真實生活的形象,情意要寓含于形象之中。無思想內涵的文,易顯貧庸;無形無情的文,易淪為“一堆文字垃圾”。
說來容易,做起就難了。
文字能寫出準確生動的形象是需要功力的,能寫出“春風又到江南岸”的人不少,能寫出“春風又綠江南岸”的人確不多。人人都是“作家”的時代,是不能要求個個“作家”都能準確地推敲出文字形象的美感的。難怪當下多如牛毛的散文,把記流水賬的作文都納入其中。
“詩貴于情”,散文又何嘗不是。
人的真情源于對生活的熱愛,傾注于文就成了或纏綿或磅礴的氣韻,也就是我們說的文氣。人無氣,是死人;文無氣,是死文。好的散文不管文風是飄逸或凝重,都是為文者氣質、品學、性情……此情此景或彼情彼景真切感悟的流露,所謂風行水上,自然成文。虛情假意的文過飾非,不過是另一種掩耳盜鈴。人人都是“詩人”的時代,你聽到的幾乎都是無病呻吟。
風骨成就真散文。
文之骨在于見識,同樣的東西,“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 眼界就大不相同!肮Ψ蛟谠娡狻, 為文者要歷練的詩外功夫就是見識。
有了真知灼見的慧眼是一回事,為文敢不敢披露自己的真知灼見又是另一回事。
這做起就更難了。世人都在夸魏晉風骨,可而今有幾人“不為五斗米折腰”。大凡“文起八代之衰”的文士,有幾個不是命運多舛!氨瘧嵆鲈娙恕, 在悲中又有幾個能挺直腰桿,痛快而憤。
我們的時代像害怕魯迅,也出不了魯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