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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認識并講述中國?(喬燕冰)

    ——如何認識并講述中國:中美青年作家對談會印象

    http://www.jchcpp.cn 2014年04月16日10:26 來源:中國藝術報 喬燕冰
    北京師范大學國際寫作中心主席、主任莫言為桑頓頒發聘書北京師范大學國際寫作中心主席、主任莫言為桑頓頒發聘書

      約翰·蘭多夫·桑頓:

      知名青年作家,生于1991年,現就讀于哈佛大學歷史系。2012年,他創作的短篇故事集被授予男爵羅素布里格斯小說獎,他亦獲得藝術進步獎學金。

      桑頓與中國有著不解之緣。2005年,年僅14歲的他獨自游學中國一年,以一個外國孩子純粹獨特的視角,對中國的生活做了細致入微的體察。2013年5月,桑頓以這段經歷為藍本創作的長篇小說《美麗的國家》面世,向全世界講述了一個關于友誼與夢想的故事。該書折射出的中國在經濟高速發展下的社會文化特色,也引人深思。

      2014年3月,桑頓受聘成為北京師范大學首位國際青年駐校作家。

      如何全面認識復雜的中國現實?如何生動講述豐富的中國故事?這是當下處于經濟全球化、文化多元化時代的作家必須面對的一個重要課題。日前由北京師范大學國際寫作中心、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主辦的北京師范大學國際青年駐校作家桑頓先生入校儀式暨“如何認識并講述中國:中美青年作家對談會”上,以桑頓這個哈佛大學青年作家的他者視角的介入為契機,多位中國青年作家與之一起聚焦這一重要主題,展開深入研討。

      反觀自身:我們現在很多文學創作,一個最大的問題就是反觀自身的角度是有問題的。

      “我對美國人怎么看中國興趣不太大,但對中國人怎么看待中國很感興趣。中國的青年作家怎么看待中國,這太重要了! ”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教授張檸開宗明義。他指出,中國現代社會經濟高速發展,但我們應該意識到蓬勃發展中瓶頸到底在哪兒。我們向國外輸出的除了一些低端產品還有高端產品,文學作品就是其中非常重要的部分!拔覀兊奈膶W作品向世界傳遞什么信息,這是未來中國發展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二十世紀中國文學一直在學習西方的敘述和觀察,這當然也是融入世界格局的一個必要步驟。但100多年過去了,到了要考慮怎么反觀自身的時候了。我們現在很多文學創作,一個最大的問題就是反觀自身的角度是有問題的。怎么看待自我,經濟、政治、軍事都做不到,只有文學才能做到。 ”

      至于如何反觀自身,張檸認為西方也曾經面臨類似的問題,但聲勢浩大的文藝復興運動是西方近代文學以來最有效的一個經驗。個人和城邦政治這兩個關鍵詞像碎片一樣散落在整個古希臘文化里,文藝復興將古希臘文化整理出西方人能夠理解、能夠接受,并且能夠傳遞到全世界的價值體系和觀念,通過文學創作又實現了更加全面的傳遞。古希臘精神便滲透在整個文學的情節、細節和語言里。因此在張檸看來,如何認識和講述中國,即如今我們的創作瓶頸,就在于對自身還沒有清晰的認識,要著力重新發掘和建構屬于我們自身的東西。

      “談到中華文化復興的問題,我很擔心一復興就是孔孟之道。如果我們中華文化的根基,我們對自身的認識僅僅是這些,就會很麻煩。反過來說,中華文化根基究竟在哪里? ”帶著這樣的疑問,張檸指出,我們要像別人學習,比如文藝復興既復興了自身文化特色,同時具備全球化或普世價值,而華夏文化中很多傳統文化既有中華民族特色,同時又有一定的普世價值。這些價值的挖掘除了靠學術界,就要靠作家。

      “我們反復強調寫當下,寫中國經驗,但魂是什么?這是一部作品能成為大作品最核心的東西。沒有它,僅僅是對于當下生活碎片的一種模仿,是抄襲現實,是沒有力量的。如何注入魂,是一個作家成為學者型作家、思想型作家,成為大作家的關鍵。 ”張檸用柏拉圖在《理想國》中的“三張床理論” ,來說明作家如何處理文學與現實的關系!拔覀冎恢牢膶W創作中的床和現實生活中的床,卻不關心床之所以為床的最高真實,柏拉圖說靠我們的靈魂回憶,才能夠抵達這個最高真實,我們現在完全憑著自己的一些小感覺來模仿,寫出來的作品缺少背后那個最高真實的東西。最高真實是不可以完全依賴另外的文化給予你,要靠對自身文化的發掘。 ”

      青年作家徐則臣坦言,如何認識并講述中國這一話題讓他有種“當頭棒喝”的感覺。作為中國作家必然一直在認識并講述中國,但包括自己在內的許多人講述時可能并沒有清晰的想法,而是基于一種寫作慣性,常沉溺于日常環境,沒有跳出來站得更高來認識并講述中國。

      敘事資源:“一方面很想續上自己的傳統,一方面又覺得用別人的東西特別順手。 ”

      “為什么許多作家說自己是喝‘狼奶’長大的?強調傳統時是外來的?我寫作時也面臨這樣的問題,即一直很想從中國傳統敘事資源里面拿出有用的東西,但最后我發現得心應手、比較有效的工具和方法,必須從西方當代和現代以來的一些作家和作品里獲得。一方面很想續上自己的傳統,一方面又覺得用別人的東西特別順手。 ”徐則臣以個人寫作常常會呈現的分裂狀態,指出當下普遍存在的傳統敘事資源現代化以及文化的現代性轉化問題。

      對此桑頓表示,其實西方敘事傳統有很多種,即不同時期西方經歷了不同的文學敘事風格。他認為如張檸所說,要重新發現我們的靈魂,重獲靈魂所在,而不是僅僅簡單借用什么敘事傳統,僅僅停留在技術層面!拔矣X得我們還是要關注最本質、最深層的東西,抓住人們本質靈魂層面的東西并把它表達出來,作品才能有生命、才能永垂不朽。 ”

      桑頓介紹,其實在過去的一個世紀中,美國文學直到馬克·吐溫出現時才有了自己的傳統!霸谝粋世紀前,美國文學能引用的傳統非常多,比如會借鑒一些俄羅斯或英國文學傳統。更為重要的一點是,作為作家要重視寫什么樣的故事,這是核心,寫什么樣的故事將決定應該用怎樣的方式,無論是借鑒別人的文化傳統還是自己獨創的方式,不同方式應該適用于不同故事。 ”

      青年作家蔣一談則認為要認識并講述中國,首先要把握如何認識并講述世界。每一個民族的文化不一樣,但無論什么族群延續,人類的孤獨感和侵略性這兩種基因是完全一致的!白鳛橐粋堅定的現代主義者,我對歐美的現代文學看得非常重,但在實踐中我發現,中國古典文學、古典哲學研究的缺失,會導致對當代人物理解,特別是對當代文學現實的理解無法深入,個人的寫作之路也可能走不遠。 ”以《周易》中歲差研究的深遠意義為例,蔣一談強調要從中國傳統資源中獲得力量。

      青年詩人呂約指出,中國作家要確立文化身份,就要回到中國傳統里,中國世界觀和創作方法都不比西方差,甚至優于西方,這也反映了中國作家多年來從模仿西方到想在自己傳統里找資源的一種情緒。

      承認復雜性和差異性:“如果哪個人認為有力量把中國表達出來,這個人不是個‘瘋子’就是個‘傻子’ 。 ”

      八年前第一次來中國的桑頓還是個網球少年,那時只想做一名專業網球者的他并沒意識到未來會成為一個作家,但正是在中國的這段經歷,讓他萌生了要當作家的想法。桑頓介紹,中國之行后,他試圖把自己在中國的經歷講給他的朋友聽,但過程中發現非常艱難,因為即便有些人能聽懂、能理解一些,對中國的理解也處于一知半解狀態,或不是客觀地認識中國!皬哪且院,我開始寫短篇小說,其中的一篇就是基于我在北京經歷的短篇小說《美麗的國家》 。當時我把初稿給朋友看,他們非常感興趣。這讓我逐漸認識到,抽象的中國概念讓人們很難理解,但如果用故事的形式,就很容易被理解。并且通過這些故事,他們還開始關注人物的命運,一個勁兒地問我中國的問題,甚至有的人決心學漢語,更有甚者他們中真有人因此還跑來中國學漢語。 ”

      在桑頓眼中,中國是個非常大也非常復雜的國家,所以講述中國會有不同的視角和講述方式!叭绻匆豢次覀冏x過的優秀世界級作家的作品,就會發現這些人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他們中很多人都去過別的國家,盡力去了解其他國家的文化和人民。比如海明威、菲茨杰拉德、喬伊斯,他們都在國外住了很多年,魯迅去過日本,對俄羅斯作家的作品很感興趣,莫言也讀過很多美國著名作家的作品。之所以他們要向別的國家學習,很重要的一點就是一個作家要用多種視角了解其他國家,要有能力讓不同國家的人民能從你的作品中產生共鳴,所以必須要了解他們。 ”桑頓說。

      “我對這個國家了解越多,我越不知如何表達它,它的復雜性讓我很難講出來。如果哪個人認為有力量把中國表達出來,這個人不是個‘瘋子’就是個‘傻子’ 。 ”一位被稱為“中國通”的英國愛丁堡大學教授、漢學家曾如是說,徐則臣借用這句讓他記憶深刻的話強調,“如何表達中國,首先要深入發現其復雜性。 ”

      如何發現復雜性?與桑頓有著同樣在異國大學做駐校作家經歷的徐則臣回憶說:“我第一次到美國尼古拉斯大學做駐校作家時,一個作家跟我說,你來到我們學校,其實不是把你的書桌從中國搬到美國,而是你要在這里睜眼好好看,深入美國的日常生活,深入美國每個普通人的內心。 ”徐則臣介紹,在后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從慈善活動到孤兒院,從流浪漢收容所到跳蚤市場,他每天用日記記下自己的見聞,寫了厚厚一大本日記!爱敃r沉溺于美國的日常生活里,感覺寫作無法進行。但當我第二次去美國時,卻發現當時所見所聞,所積累的那些無法抽象出來的、非常豐富、形象的素材突然起了巨大作用,我發現此時與我第一次去美國對美國的認識完全不同,甚至對中國的認識也完全改變了。有差別的身份,會使人更加確定自己的主體性。 ”

      文學精神:文學承擔的職責是要書寫無法被符號化的中國。

      “中國故事到底是講給誰聽的呢?如果講給外國人聽,應該翻譯成外文,但現在卻是漢語出版,在北京出版。 ”以剛創刊的《中國故事》雜志定位尷尬和焦慮為例,呂約指出中國作家在面對世界文學時文化身份的焦慮也與其具有一致性。以該雜志部分書寫財富、欲望,導致符號化中國的文章,以及社會上出現的一些符號化的“中國夢”宣傳為例,呂約強調這正是寫作者要避免的!爸袊适潞苋菀妆环柣,文學承擔的職責就是要書寫無法被符號化的中國,真實的,不管是故事還是片斷。 ”

      面對今天中國夢的主題詞常被一些人用財富與欲望裹挾的現實,呂約感嘆其悲哀!爸v中國故事,還是要忠于自己的個性和靈魂,擺脫重現,能言人之所未言,面對現實,讓心靈不被陳規俗見所污染,這就是我理解的文學精神。 ”呂約說。

      青年作家劉汀則指出,面對過于復雜、過于多元的中國,沒有任何一部作品能夠從整體上把整個中國寫清楚,我們也不能像托爾斯泰、巴爾扎克那樣一個人幾乎寫盡了一個時代。所以,如何認識和表述中國就會變成一個拼圖式行為,每個作家、每個藝術工作者等,都會把自己所看到的中國做成一塊拼圖,會一點一點摸到這頭“大象”更多的部分,但永遠摸不到整頭大象。所以講述和認識中國需要所有人以負責的寫作態度一代代把這個拼圖做好。北師大文學院副院長、北師大國際寫作中心執行主任張清華同樣認為,講述中國故事和講述美國故事,講述全人類故事一樣,都是講述人的故事。每個講述又都是碎片,不可能講述完整的、終極的、正確的中國故事,一定是豐富多樣、盲人摸象的故事,不會完結也不會有結論。

      “我們寫作是為了做夢,而夢里沒有中國。我們的作品缺乏對中國現狀的關照。 ”充滿自我批判意識的“80后”作家霍艷指出青年一代創作存在的去中國化傾向。她認為,“反映在文學創作里,由于注重情緒,故事里的中國背景在褪去,很多年輕女作家書寫城市,大量重復自己之余,很難看清背景是美國、日本還是中國,任何都市都可能發生。情緒飽滿,底色卻一片模糊,讓人無法捕捉到和當下中國的緊密關系。我們肯花篇幅去渲染情緒,而不愿去彎腰接觸社會,細節存在大量虛假。 ”

      “我們這代作家是否還能呈現中國的全貌?我越來越發現我們只能認識和講述自己,如果我們自己足夠誠實,足夠堅定,那么,也許會從中呈現出一個同樣誠實和堅定的中國面目。 ”霍艷坦誠之言,更像一個“80后”作家的自我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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