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的普希金(姚一鳴)

　　對于俄國詩人普希金的記憶，在于許多年以前購得的《普希金抒情詩選》(江蘇人民1982年版)，墨綠色的封面上有普希金的自畫像，小三十二開，由查良錚譯。其中一首“假如生活欺騙了你”詩歌，在青年中廣為傳誦：“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憂郁，也不要憤慨。不順心時暫且克制自己：相信吧，快樂之日就會到來。我們的心兒憧憬著未來；現今總是令人悲哀：一切都是暫時的，轉瞬即逝；而那逝去的將變為可愛�！逼障＝鸬脑娊o予上世紀八十年代的青年人以心靈的震撼，那時候為有一本普希金的詩集而驕傲，不少人甚至會背誦普希金的詩歌。

　　作為俄羅斯乃至世界上最著名的詩人之一，普希金的一生創作了大量膾炙人口的詩歌。如浪漫主義敘事長詩《高加索的俘虜》(1822)、《強盜兄弟》(1822)、《巴赫切薩拉依的淚泉》(1824)、《茨岡》(1824)、《葉甫根尼•奧涅金》(1825)、敘事長詩 《青銅騎士》(1833)、童話詩《漁夫和金魚的故事》(1833)等。高爾基曾指出：“普希金的創作是一條詩歌與散文的遼闊的光輝奪目的洪流。此外，他又是一個將浪漫主義同現實主義相結合的奠基人；這種結合賦予了俄羅斯文學以特有的色調和特有的面貌。 ”

　　中國最早翻譯普希金的詩歌，是孫依我譯的《致詩人》，發表在《文學周報》1927年第四卷第十八期上。從1837年普希金逝世，到他的抒情詩的第一首譯文在我國出現，時間已過去了將近一個世紀。而普希金的小說被介紹到中國來是1903年，小說《上尉的女兒》被譯成《俄國情史：斯密士瑪麗傳》出版。中文譯者是戢翼��，轉譯自日譯本 《俄國情史》。翻譯普希金詩歌的則有戈寶權、馮春、查良錚、王智量等。而近日偶得一本《普希庚詩選》，翻譯者為余振。

　　初見這本《普希庚詩選》，吸引我的是書的封面，有普希金的畫像和花飾，給人一種雅致的感覺。原書封面和內頁都有“沈超”之印�！镀障８�詩選》由光華出版社1949年出版，1949年出版，發行人為宋韻松，但版權頁上所印的光華出版社通訊處為上海郵政信箱八零九號。查閱相關資料，光華出版社創辦于1945年，地址在靜安寺路(今南京西路)587號200室，經理宋韻松。以出版社科文藝類作品為主。

　　《普希庚詩選》翻譯者為余振。余振1909年生于山西崞縣，是中國最早的也是最有成就的俄羅斯詩歌翻譯家之一，有流傳很廣的譯著《普式庚詩選》和 《萊蒙托夫抒情詩選》。另譯有《吉洪諾夫詩選》、西蒙諾夫的長詩、馬雅可夫斯基的長詩《列寧》和《好》，以及多勃羅爾斯基的長篇小說《三個穿灰大衣的人》等等。余振1925年“五卅”慘案后參加革命，那時剛剛中學畢業不久。 1928年春曾遭國民黨逮捕入獄，出獄后一年考入北平大學法學院俄文經濟系讀書，1935年畢業。早在學校讀書時，余振即和同學合譯過《伊里基論民族問題》�？箲鹬性谖鞅贝髮W任教授時，開始翻譯普希金、萊蒙托夫的詩作以及其他文學作品，散發在重慶、成都等大后方的報刊上。 1980年調入華東師大中文系，為華東師大外國文學專業的發展、俄蘇文學翻譯與研究都發揮了重要作用。

　　對于翻譯《普希庚詩選》，余振回憶道：“一九四八年我在蘭州大學俄文系任教授，上海光華書店的創辦人胡明(北平大學的同學)來信要稿，我就將普希金的六首敘事詩和萊蒙托夫的一百二十多首抒情詩的譯稿寄去了，不多久兩本書都出版了。但譯稿很粗糙，大都是抗戰時期和后來教學時所接觸到的資料零零星星翻譯的，那時候最缺乏的就是俄文版原著。不像現在，資料豐富。 ”從中可見一位老翻譯家的敬業之心。

　　普希金沒有來過中國，但他的文學作品卻在中國廣為流傳，1949年出版的 《普希庚詩選》，使人不禁又想起這位偉大的俄羅斯詩人，想赴他那些長久留駐在人們心目中的優美詩篇。普希金已過世一百多年了，但他的詩歌永遠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