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女作家寫過一篇勸人讀書的文章。她說,為使自己在短的一生里享受長的精神上的快樂,“每天至少要有一小時,就是在晚上把睡眠時間減省下來也好,養成讀書的習慣”。
關于所讀書籍的種類,她認為要“多取硬性的書物”,哲學、心理學、歷史、動植物學,這些書可以補這方面所缺的知識,養成細密的觀察與精確的判斷力。
對于勸大家讀硬性的書的理由,這位作家的解釋是:“我勸大家讀硬性的書,不大勸人讀軟性的文學書的緣故,便是因為先從文學讀起,則硬性的書便將覺得難讀,不大喜歡,不容易理解了。假如一面讀著可以磨煉理性,養成深銳的判斷力的書籍,再去讀軟性的文學書,就會覺得普通甜俗的小說有點兒無聊,讀不下去了!彼把這種讀書與家庭教育聯系起來,奉勸家長們“假如真是深愛兒童,父母先自成為賢明,再將兒童養育成賢明的人,那是很切緊的事吧”!
以上這些話是一百多年前說的,但今天讀來,仍覺好像針對著現在的情況,而且說得是那么切實而近情理。
世間的書多得數都數不過來,即使一刻不停地讀,終了一生也難窮盡其萬一。這樣,揀擇就顯得特別重要和必要。如果要給取舍定一個標準,那么,多讀“硬性的書”,少讀軟性的書,則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史學家呂祖謙說:“至書無悅人之淺效,而有化人之深功。至樂無娛人之近音,而有感人之余韻!比菀紫矚g的必定容易厭惡。讀書、賞樂也是這樣。這兒有一本書,讀一下使人喜歡,多次讀必定會令人生厭;這兒有一種音樂,演奏一次使人喜歡,多次演奏必定令人厭倦。大概是這本書和這種音樂的味道,在第一次閱讀和第一次演奏時就已窮盡,開始的喜歡就成了最后的厭惡。而那些最好的書,就像有“余韻”的音樂,藏其趣于無趣之中,往往能于揣摩涵詠中領略其趣,這樣它的趣味就沒有窮盡了。
“硬性的書”,就像呂祖謙說的“至書”,往往是前人思想的精華、智慧的結晶、人生經驗的總結。這樣的書,讀一本是一本,表面上讀得慢,實際上進益快;看起來讀得少,實際上收獲多,少少許勝多多許。
歷史學家陳寅恪對人說過,他幼年時去見他的老師夏曾佑。這位老人對他說:“你能讀外國書,很好;我只能讀中國書,都讀完了,沒得讀了!彼敃r聽了很驚訝,不敢相信。等到他自己老了時,才覺得那話有點道理:中國古書不過是那幾十種,是讀得完的。其實,除了各領域那些專業書,人文科學中的“硬性的書”,對于一般人而言,多讀一些是完全可以的。至于那些甜俗的軟性的書,“在勢固不能讀盡,在理也不必盡讀”,只能作為消遣罷了。
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政治局第十一次集體學習時,要求各級領導干部特別是高級干部,要原原本本學習和研讀經典著作,努力把馬克思主義哲學作為自己的看家本領?梢哉f,所有經典作品,都是有助于提高人們思維層次的“至書”。只有多讀、善讀、精讀這些“硬性的書”,才能更好地認識歷史發展規律,更加能動地推進各項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