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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學隴軍:李老鄉 一個修改閃電的人(唐翰存)

    http://www.jchcpp.cn 2013年12月04日11:24 來源:甘肅日報 唐翰存

      李老鄉先生偶爾會跟朋友們說起當年如煙的往事,從“青年詩歌學會”當會長開始,或者更早,在蘭煉辦刊期間,他就想帶一批人出來,好好寫詩,少走彎路。因為他自己走過不少的彎路。入伍學詩,沒有老師教他怎樣寫詩,全靠自己摸索。他早期的詩作已很難見到,有心者通過舊書攤覓得載有他作品的雜志,買回來翻開發黃的頁面,發現那些作品跟他后來的有天壤之別。什么時候,李老鄉先生完成了他脫胎換骨式的修煉?他的詩歌從那個時代的大眾群言里超脫出來,開始“反彈琵琶”,開始“味精”,奇崛又不失煙火氣。他的語言鋒芒,感染了不少文藝青年。

      除了寫詩,李老鄉先生從不曾涉獵別的文體。詩歌是他的神經,是他人生的全部?墒,他所思考的問題,從兩根筷子到佛和上帝,超乎尋常地深入和博大。他是一個將艱苦思索帶入日常生活,又將日常生活終極化的人。思索,成為他大腦的常態,成了老木頭鉆火的功夫所在。你如果了解他,就會發現他談論問題從不偏離詩的正道,有時借著一個小事物,話鋒一閃,推導出很神奇的道理來,有時又從宇宙人生的幽思中漸次回落,落實到一個具體可感的事物身上。無論哪種情況,你都感覺那些話絕不是從書上搬來的,也絕不是從大街上流行過來的,而是他自己的,每句話都好像被熟慮過、被體驗過,活化成了詩的語言。那些明朗的部分,幽深的部分,投進去是詩,溢出來就是詩話。只有在詩的狀態里,他才能找到連通生活與終極世界的“蟲洞”,找到高度凝練了的自由,找到他的“自我神”。他的“自我神”就是另一個他,站在渺渺大荒里,看著另一個伏案的身影,推敲來去,有所思,無所語。

      是的,在當今詩壇,沒有幾個人像李老鄉先生那樣,如此孤絕地在詩歌的連接點上,面向內外世界,做如此窮盡一切可能的探索;沒有幾個人像他那樣,如此孤絕地追求一種藝術的最大可能性。李老鄉先生活出了一套自己的生命哲學,可他絕不是要將詩寫成哲學,恰好相反,他是要將哲學寫成詩。他的所有思想,都在詩的意義和形象上閃光。他唯有寫詩,唯有詩的話語。有時為了幾句話,為了一個詩眼,他想了太多,寫出來卻很少,只顯露冰山一角,其余作為思想的理性,潛入冰面以下。不少人覺著以他深邃的智慧、經驗,寫詩不足以表達,只寫詩有點可惜了?墒,詩歌都不能表達的東西,散文隨筆之類的就能有效表達嗎?那些潛藏的部分,只能是深邃生命里的獨語。當深邃生命淺近成某些物象,淺近成人間煙火,詩歌才可以上場。為此,閃電修改閃電,語言征服語言,詩人瀝血的過程開始了。

      李老鄉先生是在殫精竭慮地堅持詩歌的獨創性。關于獨創性,應該是文學創作成熟結果,是指某種鮮明的個性和話語風格。在李老鄉先生的詩歌里,那種個性和話語風格是很了然的。他的作品,一看就是他的,別人無法代替。那是經過無數次冶煉、鍛造而最終成型的詩學鐵簡,是帶著鮮明老鄉制造的、成色十足的意象抒發。讀他的詩,你能感覺他的藝術構思既是順常的,也是反常的,讀著讀著,會被一種出人意料的東西擊中,呼吸驟然一緊,馬上又感到會心的舒暢。他的語言順應了他的思維節奏,常在白話語境里追求有意味的形式,在家常語境里道出陌生化效果,在奇崛語境里道出日常趣味,在喜劇化語境里埋下悲劇感。正如前人已經論述過的那樣,藝術的獨創性絕不是標新立異,而是主體精神與客體對象的完美融合。李老鄉先生對于客體的把握,建立在他對所要表現的事物的實證洞察之上,沒有多少人像他那樣,那么在意事物的自然情理,那種清晰度和真實性。只不過他順著那種情理,比一般人多費了一些腦筋,多想了幾步,他的主體精神投射進去,于是就產生了奪人耳目的新奇。

      李老鄉先生將詩歌變成一門需要高度經營的藝術。他經常修改自己的詩作。即使那些已經發表過的作品,在重新結集出書時,不少篇目他都要改來改去,舉一反三,頗費周折。一方面,以他的性格和為人,他是要“不平則鳴”,深夜在墻上留下“狼的爪印”;另一方面,以他的藝術修養和創造自覺,他則要“窮而后工”,在工巧中匠心獨運,讓作品臻于完美境地。這是一個熬人的過程。古今中外,許多文學大師就是這樣熬出來的。除了天縱之才,那些有高度文體自覺的作家和詩人,大概都有修改自己作品的經歷。許多被認為是一揮而就、帶有自然主義性質的寫作,深究起來,恐怕也離不開非自然的藝術手段去經營。因為才華并非時時可靠,激情也并非處處可依賴的。李老鄉先生常言自己無才,只能多修改,這是他的自謙。沒有人懷疑他的才干,他那么苦心經營,倒令人懷疑他還有更慈善的用意。他是將寫詩變成方法論了,除了自己推敲來去,還要為詩友們出示可行的路徑。誰也無法統計,這些年來當編輯、朋友聚會,李老鄉先生改過多少人的詩,改過多少首作品,多少次化腐朽為神奇,總之,風煙散去,留下的都是佳話。

      李老鄉先生在經營詩歌過程中所貢獻的經驗和方法,點點滴滴,可以匯成“李老鄉詩學”。作為一筆財富,李老鄉式的獨門絕技,點化學人,穎悟來者。正如魯迅文學獎評委會在授予他第三屆魯迅文學獎時所言,他以其獨特的新詩創作實踐,“為當代新詩建設提供了一條值得珍視之路”。這個評價是中肯的、有高度的。李老鄉先生的孤絕求索,不僅使他的詩歌成為新詩史上的獨特文本,也為人們開創了一條通往詩學之路。不管有無后來者,他都在走,并且把自己走成一條路。

      李老鄉,原名李學藝,筆名老鄉。1943年12月生,原籍河南伊川,長期在甘肅工作,曾任甘肅省作家協會副主席、《飛天》文學月刊社編審。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詩歌學會常務理事。

      1965年開始發表作品,著有詩集《春魂》《老鄉詩選》《野詩》《野詩全集》。曾獲《人民文學》詩歌獎、《十月》文學獎、甘肅省敦煌文藝獎一等獎等獎項。

      《野詩全集》獲第三屆魯迅文學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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