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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驗主義者”王昭陽:我與故土“一拍兩散”(于麗麗)

    http://www.jchcpp.cn 2013年07月01日09:42 來源: 新京報 于麗麗
    王昭陽,作家。出生于上世紀六十年代,八十年代隨大流去美國留學,后滯留不歸,做過書店營業員、華爾街交易員、流浪漢,游歷歐美數十國,F為同聲傳譯譯員,最近出版散文隨筆集《與故土一拍兩散》。  王昭陽,作家。出生于上世紀六十年代,八十年代隨大流去美國留學,后滯留不歸,做過書店營業員、華爾街交易員、流浪漢,游歷歐美數十國,F為同聲傳譯譯員,最近出版散文隨筆集《與故土一拍兩散》。

     

     

    《與故土一拍兩散》  作者:王昭陽  出版社:中信出版社  出版年:2013年5月《與故土一拍兩散》 作者:王昭陽 出版社:中信出版社 出版年:2013年5月

      旅美作家王昭陽提供了另一種“三十年”。作為上世紀80年代赴美的第一代移民,他“嫁接”到美國的生活感受和經驗提供了一種維度,這種維度不是慣常我們所理解的政治制度層面,而是情感該如何安置——這個滲入我們的日常生活,卻讓我們難以去表述的角度。

      在這個“故鄉淪陷”的時代,一種試圖融入“更好生活”的努力是當下每個人都有切膚之感的。在收入第四輯財新“思享家”的新書《與故土一拍兩散》中,王昭陽提供了他的“滋味”,而且因為他這種愿望投射物是美國,一個很多人的“理想國”,他的嘆息聲就格外刺耳,促使我們不由得停下來,去思辨下那個古老的命題:何為良好的生活。

      為什么“唱衰美國”?

      閱讀王昭陽的作品,“身份認同”是一個繞不開的主題。上世紀八十年代,他隨大流去了美國,但很快發現,這個被許多人所向往的“自由”國度,并不是他理想中的精神家園。而去國多年以后,回到中國時,他很快發現自己記憶中的中國已面目全非,他已無法適應。

      和王昭陽聊天時,你會立刻感受到他身上那種舊文人式的浪漫主義氣息!皭邸焙汀懊馈笔撬洺S玫降恼Z匯。他對舊金山的厭倦之一,在于“咖啡館里坐著的男男女女連互相瞟一眼、調一下情的勁頭都不再有”,他甚至會期望在一座城市或者一個國家,可以不再見到因為失去真愛而痛不欲生的神情。而對于極權,他的理解是:封凍的語言,埋葬神秘元素的土地,無性無愛無詩無音樂的高效增長國就是極權。他說:“有時意識形態無可指責,但底色逐漸蒼白萎縮;有時恰好相反,意識形態僵硬甚至黑暗,但社會的深處,暗藏著明快、晶瑩與溫暖。前者指向他處處諷刺的美國,后者卻指向斯大林的蘇聯!

      在書中,能經?吹酵跽殃柮舾、浪漫天性所派生出的各種主觀先行的結論,充滿“少年氣息”。他說自己的精神脈絡其實接續的是美國“超驗主義”那一脈,從某種角度講,他其實是一個激進的生態主義者。他摯愛愛默生、寫作《瓦爾登湖》的梭羅和《寂靜的春天》,這部分的美國是他所認同的美國。而當下的美國卻陷入“現代性”的困境:一味追逐發展,充斥著宏大話語和癡蠻心態,傾向于消滅和窒息細節。

      他對美國的批評很大一部分觸及的是“現代性”的一部分。作為一個曾浪跡華爾街的操盤手,他認為在美國,“華爾街是唯一和最后的宗教!边@樣一種數量崇拜和唯發展論是他所不滿的。

      他對于美國的批評同時和他個人的遭際難脫干系,盡管他認為寫作難免會多寫些不開心。這種關聯,最初是一種情欲的受挫。初抵美國時是1983年,那年,他20歲。一路上,所見之人皆友好,甚至有姑娘跑來,笑得燦爛。其中一個姑娘甚至給了他很大的遐想,但他遐想的美妙“在第一個星期、第一個月、第一個學期,甚至第二年,第三年,都沒有發生”——在書中,他用很大篇幅講述了一個“亞裔男”試圖融入美國時,在情欲方面的受挫。作為在中國傳統社會里成長起來的孩子,那時,他難以適應一種按照“酷和性感”指標建立起的競爭排序。

      地鐵1號線上的那些年輕人

      情欲障礙破除后,他在親密關系的探索中,又體驗到愛所帶來的敞開和自己身份帶來的各種張力,但讓他大為困擾的是,女性很容易借助親密關系,哪怕是血肉模糊的親密關系達到成熟,男性卻始終有一個地方催不熟。

      他非常動情地提及自己熱愛的一本法國小說,小說中這樣敘述:“一年前,我父親死了,我站在父親的尸體前面咒罵他,你這個老家伙,跟我媽媽尋歡作樂,現在,你死了,把我拋棄在這個世界上。再過幾年,我就40歲了,單身。沒有結婚,會感到很別扭,特別是你出門旅行的時候,人們一般認為你極端自私自利、自我中心,或者略有心理變態。人們一般認為,隨著自己父親的死亡,一個男人可以真正成熟,現在我已經不同意這種講法了,我想,我們這個時代的男人永遠不會成熟!

      這個講述法國中年屌絲,一個倒霉的法國中年男人度假的故事,讓他感到存在狀態的嚴重共鳴。他甚至饒有興致地詢問記者是否也注意到了他在書中的一種發現:“除卻即將來臨的生態崩潰和經濟瓦解,女性的復興是唯一需要關注的人類轉型。無人能夠逃脫時代,男性正在消失!

      在對美國嚴重失望后,王昭陽曾一度想放棄綠卡,回到中國,但是回來居住一段時間,他又發現自己已經難以適應。后來,他用十年時間,在歐洲各國游走,并最終走出內心的困境。這次回國,坐地鐵1號線,作為一個表情觀察愛好者,他看到的是年輕人臉上的呆滯,這讓他非常難過,而就在十年前,還完全是另一種景象,那個時候的人,好像覺得趕上了千年一遇的機會,想著去創造什么。

      他說,這個社會在制造和發明各種梯子,讓人不斷攀爬到更為良好的生活,但是這樣一種表情,讓他覺得,可能有些人將永遠留在這個梯子上,吵來吵去。他甚至有一種僥幸,自己年輕時所面臨的環境并沒有當下中國這么嚴酷,這使得他有機會在失業等不順遂的境遇中,依然保持住一個文學青年的熱忱,去為美和愛的失落嘆息。

      【王昭陽的散文】

      消失了的紐約客(節選)

      羅莉是我在紐約時最好的朋友;和她失去聯系也快十年了。有一天晚上,我枯坐在肯尼迪機場昏暗的候機室里,忽然聽見潮水一般溫潤的熟悉嗓音。那是巴西女歌手Astrud Gilberto唱的“伊巴內瑪的女孩兒”。1989年秋天,在曼哈頓下城無數間小咖啡廳里,總聽見這首歌。我頓時想起了羅莉;還有在下城區我們一道消磨的無數個傍晚和黑夜。我早已不認自己為紐約人。偶爾路過,辦完該辦的事,即匆匆離開。此刻人群涌動,登機時間到了。但我沉沒在悠揚清亮的往昔歌聲中;鼻子尖一陣陣發酸。

      二十年前,我是個簽證過期的中國留學生、打工仔。羅莉從未嫌棄這些。她向我張開雙臂;邀請我進入她的世界。那是一個慷慨、率真、熱鬧、又比較自我中心的世界,就像曼哈頓島本身。

      幾十年前,她的先祖乘坐大船來到這里。從灰色的海面上,羅莉的祖父和祖母望見淡藍色的自由女神。那時的華爾街樓群,不如現在這般自恃或囂張,或者還包含些許古樸和優雅。對羅莉和其他那幾位姑娘的祖輩來說,這兒是一段艱苦旅途的終點;生命和奮斗的彼岸。在不堪回首的暈船、嘔吐和擔驚受怕之后;在逃出戰火、迫害、分崩離析的家園之后,他們不可能得出任何別樣的結論。在這兒他們繁衍、勞作、并把相同的信念傳給兒孫。這片新的土地,是夢想的起點和終點。

      哪怕在最不開心的時候,從年輕羅莉的圓臉蛋上,還是時時泛出憨直而有些稚氣的微笑:樂觀、熱情、固執、過分地自以為是。從認識的第一天起,她就不假思索地認定,我會把紐約和曼哈頓作為自己生命旅途的目的地和終點,從肉體到精神和感情。她不理解亦不承認土地和命運的曲折、迴轉、斷裂、多變。她這種心態并非出于某種淺薄的優越感,而恰恰是發自內心的本能和善意?上姨嗳、太自負、也太分裂;對羅莉的一片真誠,我理解得太晚。

      現在當然也還常去紐約。這個城市對我來說分外熟悉,但又變得有些陌生。偶爾還能發現一些親切的,令我傷感的微小細節。我不好意思對人承認,所有曾經一道盤桓的老朋友,都散去了、搬走了、失去聯系了。

      假如來了一位新朋友,我會對他/她說:一道去紐約吧?纯醋杂膳;華爾街上的銅牛;大都會博物館;現代藝術館;麥迪森大道或五號大道上的品牌店;中央公園里的秋風;日漸奢華、擁擠、骯臟、虛偽的蘇豪和東村;坑洼不平的高速路;蕭索暗淡的紐瓦克;平整枯燥的皇后區;更為豐富然而樸實的布魯克林;不論春夏秋冬一律身著大黑袍子的猶太教徒;——徘徊在十字路口上,一個衰落帝國,泡沫時代的璀璨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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