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放棄過文學夢
始終堅持純文學寫作,不在網上搗鼓文字的路內,并沒有因為4部長篇小說的成功而大紅大紫,他的名字如今仍然在一個愛好文學的小圈子中流傳,他的作品總也保持著不算高也不算低的印數:2萬冊左右。路內跟我開玩笑地說,出小說最大的希望就是“能不讓出版社朋友虧就行”。至今,他也沒有寫出一部能被改編成影視劇大肆炒作的小說,他對網上日碼幾萬字幾年賺幾千萬元的那種寫法不屑一顧,“這最多能被定義為碼字,不是寫作”。采訪結束后,我總是想起路內的一句話:“有時候人與人之間保持適當的距離感,對一個寫作者是有益的!边@也是他喜歡上海的理由。
這就是路內——或者一批像他這樣的寫作者的現狀。在上海這個城市,沉淀下自己,與志趣相投的朋友保持著不近不遠的關系。他們不是專業作家,卻勤奮地寫作;他們不紅不紫,卻從沒放棄過文學的夢想。正如路內所言,可能“他們才是文學的大多數”。
從蘇州到重慶,最后落在上海,履歷表上有長長的“游蕩痕跡”
路內:我屬文學的大多數
從蘇州到重慶,最后落在上海,履歷表上有長長的“游蕩痕跡” 路內:我屬文學的大多數
第一次見到路內,是在3年前的上海青年小說家創作論壇上。當時的他已在《收獲》雜志連著發了兩部講述一個男孩子路小路孤獨、傷感、無奈而又熱烈成長的長篇小說,并因此而引起文壇的注目。之后,有人將他的《少年巴比倫》比作中國的《麥田里的守望者》,而其另一部作品《追隨她的旅程》則被稱為中國的《在路上》。
同時,他還在上海做著一份廣告公司的工作。要知道,僅在半年內一個年輕作者的作品兩次“登”上《收獲》并不容易,尤其是對他這樣的體制外寫作者來說。
“寫《少年巴比倫》那一年我30歲。我很久沒有坐在馬路邊上了,這姿態讓我覺得自己還很年輕。我對張小尹說:‘你去給我買一杯奶茶,我就開始講故事’!甭穬仍谏虾i_始了他第一部長篇小說的敘述,盡管《少年巴比倫》寫的是另一座東方城市的故事,而這個故事的發軔,正是由于他在上海相識相戀的太太張小尹想要他“交代前史”。后來,張小尹這個名字成了小說中的人。冥冥之中,路內與一座城市的緣分,就這樣在文學和現實中同時埋下了。
青春,是那時的路內筆下繞不過去的關鍵詞,三十四五歲的路內筆下的“青春”暴露著那些“80后”難以企及的野心——為處于轉型中的年代作傳。王安憶坦言自己喜歡路內的原因正是因為“他在書寫青春的同時,無意間觸碰到了上世紀90年代社會轉型期工廠里的矛盾、世情和人心,沒有觀念先行、刻意而為,故顯得松弛又自然”。
一晃數年。再次坐到記者面前的路內已然邁向中年。用他的話講“混跡上海好多年一直沒離開過文學”。在那次上海青年小說家論壇后,他正式告別廣告界,辭職在家寫作。在他履歷表長長的鉗工、維修電工、值班電工、操作工、倉庫管理員、營業員、會計、小職員、電腦設計、小販、播音員、公關公司老板、廣告公司文案職務的后面,添上了“上海作家協會簽約作家”一筆,這就意味著每個月可以從作協領1500元錢。這個晃蕩的人,以極其難以安定的狀態,游離于一個又一個地方,從蘇州到重慶,最后落在了上海。年少時浮沉不定的經歷、屢屢失敗的生涯卻給路內留下了一筆財富——敏感的內心感受,還有文學。25歲,他發表了人生的第一篇小說,在《萌芽》上,正是這篇小說讓他謀到了一份廣告公司的工作。
命運就是這樣湊巧,他的第三部長篇《云中人》,仍然發在《收獲》雜志上,2011年的第三期。
那是他真正成為一個純文學作家起步的地方。路內與文學的緣分,就在這個城市悄然生長!俺醯缴虾r,覺得上海是個概念化的城市。這么多年,將自己的觀察、體悟和寫作與上海這座城市交織在一起,當然也包括謀生,還有在上海認識的那些人。逐漸的,上海變成了一個有血有肉的個體,而我也在這座城市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甭穬扔芍缘卣f。
現在,路內重新回到了那個還沒有講完的故事中。他告訴記者,他正在寫《少年巴比倫》、《追隨她的旅程》后“追隨三部曲”的第三部,唯有這樣,少年路小路的命運才算得上完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