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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服之實:從沈從文先生 晚年說起

    http://www.jchcpp.cn 2013年01月06日09:56 來源:深圳晚報 徐秉琨
     

    《章服之實:從沈從文先生晚年說起》,王亞蓉編著,世界圖書出版公司2012年12月出版。《章服之實:從沈從文先生晚年說起》,王亞蓉編著,世界圖書出版公司2012年12月出版。

      王亞蓉先生編寫《章服之實:從沈從文先生晚年說起》一書已成,希望我寫一篇序言。我有些躊躇,甚或是有點惶然。適合作序的應該是徐蘋芳先生,他了解情況較多,敦促此書的編寫最力,寄望也最殷。不幸蘋芳已逝,對亞蓉的邀約,我只好勉為其難。因為這是一段應該記下來并傳下去的歷史,是中國考古學史中不應缺少的一部分。而我,也藉此說一點感受。

      這本書概括記述了新中國考古工作中的一個方面——紡織和服飾考古的一段發展歷程。早在上世紀50年代初期,沈從文先生已在做服飾絲綢研究的工作。而自60年代初領受了周恩來總理指派的編寫服飾圖錄這一任務后,沈先生更是全力以赴,可以說,是將后半生的全部生命都投入了這項工作。沈先生屬于既熟悉歷史文獻又熟悉文物的那一類學者。以前魯迅評價瞿秋白的俄文譯作,曾說過:精于俄文能如秋白者,中文不如他;長于中文者,俄文又不如他(大意)。對于沈先生,我們也可以說,熟悉歷史文獻(主要是禮制、服飾制度方面)者未必能像他這樣留心和注意聯系文物,熟悉文物者又不如他那樣熟悉和理解文獻。無論對于正史、筆記、古今著述,還是書、文間的一些小條注釋,他都處處留心;對于壁畫、雕刻、傳世畫作以及各時代的各色文物等等,尤其有關生活活動的一些細節,更是過目不忘。他從文物實證出發,解決了不少文物和文獻的關系問題,一些文物落實了它歷史上的名稱和用途、用法,一些歷史上的制度(主要是服飾制度)也得以從文物上給予還原。對某些服飾、器物的發展源流、先后演變也都作出考釋。經過他的詮釋,使我們認識到古代的一些服飾、制度其實并不那么神秘,不少是我們能夠理解,或者是從民俗角度可以接觸得到的。經過他的工作,已為我們勾畫出了一幅中國古代服飾發展的輪廓,雖然還不完整,但已為人們打開了這方面研究的大門。其意義早已超出了原來只是編寫圖錄的要求。

      我得識沈先生,是在上世紀70年代,由王公式先生之介。當時他看到葉茂臺遼墓絲織品圖案的線圖甚感興趣。他極為熱情,請張師母拿茶點招待,說,“我們合作吧”,并談了編寫服飾圖錄的一些想法,誠摯、親切而溫馨。我看到室內案上、墻邊甚至地上,滿堆著圖書資料。王公式說:因為資料太多,翻檢不便,先生就將一些資料袋釘在墻上,好找一些。工作起來廢寢忘食,手邊備一些餅干點心,饑時墊一墊。點心過期了也沒有關系,吃上幾片土霉素片,就不怕胃腸出毛病。就是這樣一位老先生,我們看他的研究考證,出入于實物和文獻之中,如魚得水,哪里知道這背后的付出!翱此破匠W钇驷,成如容易卻艱辛”,這一聯詩句如同是他的寫照。

      沈先生的服飾研究之能夠完成而且資料如此豐富,插圖如此精美,離不開他的兩位助手王公式、王亞蓉的幫助。比較起來,我和他們接觸多一些。這些年,王公式在考古現場和室內整理工作中搶救和復原文物的一些工作已成為經典案例,如對滿城漢墓金縷玉衣的復原,馬王堆漢墓絲織衣物的揭取,法門寺地宮的發掘及佛骨的取出,營口金牛山人頭蓋骨的剔取,等等。他們還應邀遠赴海外,對流落異域的祖國文物做整理修復,都贏得高度贊譽。這些工作既在文物保護方面做出了重要貢獻,也大大豐富了《中國古代服飾研究》一書的內容。

      王公式的工作方法是分析文物的具體情況實施保護。我曾請他在遼寧博物館作學術演講,他說凡物都有自己的物性,要順著它而不是逆著它。一件文物在地下埋藏了幾百上千年,已習慣了地下的環境和它放置的狀態。驟然出土,對光線、空氣和干濕度都不適應,何況有的文物在出土前已有損壞。要給它時間,慢慢地適應。如同一盆花干旱已久,如一下子澆透水,花反而會死掉。如果把花盆坐在水盆里,讓它從盆底慢慢吸收水分,花才能救活。

      王公式對文物保護的又一重要貢獻是他發明了絲網保護技術。他用這一技術成功修復了阿爾巴尼亞的國寶——6 世紀和9 世紀的兩本殘破的羊皮紙《圣經》。其具體情況本書中已有記述。這一技術的特點是不改變文物性狀,不影響文物的觀瞻,又具有長效性和可逆性,可說是達到了文物保護的最理想效果。其適用范圍也絕不止是羊皮書而已,應該是在大量絲紙類軟片文物保護中都可起到作用。提高文保水平,前景無限。

      對于王公式,還應該說到他的品格。有兩件事深深感動著我。一件是在增訂版《中國古代服飾研究》出版以后,沈先生托付的任務已經完成,他本可以騰出手來做自己的研究了,大家都知道,他對中國紡織考古的研究有很多設想,也做了很多準備。但這時他卻放下不做,去整理沈先生的一些散亂的筆記,因為《沈從文全集》的編集出版已排上了日程。筆記為小字草書,比較難認,只有王公式結合沈先生的研究才可釋讀。于是,他以抱病之身又毅然負擔起這項費時費力的繁重工作!度肪幊,他的生命也已臨近最后的階段。這種古風高誼,怎不讓人由衷地欽敬!另一件是,他的嚴重的腎病是“文化大革命”期間在大同清理萬人坑時遺留下的。幾十米深的坑洞,他要將一些受害同胞的遺體背出來,陰冷勞累,從此種下了病根。田野工作又是沒日沒夜地趕時間,20年后,他終于被疾病擊倒,需要兩三天就去做一次腎臟透析。一次我去看他,遇到他透析回來,大熱天穿著棉衣,疲憊不堪,半天說不出話。十幾里的路程,公交車不來,出租車也沒有,他幾乎走不回來。而由他編寫的《日偽時期煤礦坑的故事:山西煤礦萬人坑發掘記事》在香港商務印書館出版,商務付了他二萬元稿費,希望能幫他改善一下醫療和生活條件。他卻一分不留,全部捐給了大同萬人坑紀念館。商務的朋友欷歔久之。

      多年來,他應邀去各地的考古現場,解決各種各樣的難題,為當地的文博單位搶救了大量的重要文物?梢哉f,如果沒有王公式,很多文物就毀掉了。為工作,他殫精竭慮,克服種種困難,但他的為人卻又如此謙抑,如此克己,精神境界之高尚幾至無我,這使他在文博界贏得了普遍的尊重,不僅技術高超,人品和敬業精神也都是我們大家的楷模。

      王公式于1997年冬卒然去世,只有67歲。

      自從王公式發病,很多田野的清理和室內的整理工作便落到了王亞蓉一人身上。1991 年,為整理葉茂臺遼墓的絲織品,她只身來到沈陽,那時單位經費緊張,壓縮旅差費用開支,就委屈她吃住在我家,睡客廳沙發,這樣堅持了40天。那是一堆已經炭化了的絲織衣物,外形雖依稀可辨,但稍有震動就會化成一攤粉末。她細心清理,從中找出一件刺繡小墜和一只鞋底。一件佩巾是珍貴的緙金織品,出土原狀為折疊放置,未敢打開。她用噴霧洇濕的辦法,費了十幾天的時間,將它打開放平,使之可以照相繪圖。

      此后在北京老山漢墓、新疆尼雅漢墓(出有“五星出東方利中國”織錦)以及江西靖安東周多棺大墓等的發掘清理,少則數十天,多則一二年,她都付出了全部精力,全部心血。得來這些成果談何容易。試想,在烈日炎炎之下,或踏足泥濘之中,以一位年已花甲的纖纖弱質,帶領幾位年輕的女孩子在深深的墓坑中一點一點剝取那些粘附著或疊壓中、甚至糜爛如泥的絲織衣物,一站或一蹲就是幾個小時,是一個怎樣感人的場面。而她們只是為了為我們這個“絲國”(應該說同時是為了人類文明史)搶救和保留一份原始的實物資料。而如果沒有這些實物資料,什么紡織考古都無從談起。

      王亞蓉的另外一個貢獻,是保存和整理了沈先生的講話錄音并錄成文字,正是由于這一份勞動,才有了今天這本書。

      這本書所收都是一些原始材料,樸素無華,但感人至深。沈先生一生平和,我們不需要用一些華麗的詞句去贊美他,打擾他的寧靜。王公式也從來低調。我們只希望將這段歷史記下來,以便后來者參照和思考。幸堪告慰的是,王亞蓉現在已基本形成了自己的工作團隊,這項細致的工作薪傳有望。今后的考古中還會不斷有絲織品新的發現,這個團隊也方任重而道遠。希望他們不負前人苦心,做出更多的貢獻。

      大家都期待著。

      書摘

      單純地談服裝 不容易

      單純地談服裝不容易,《輿服志》說得太簡單!遁浄尽分荒芙鉀Q一半的問題,就是統治者在某種技術上的事,按照圖像是看不出來的。

      比如說漢石刻,現在我們一切從比較上看才能知道東漢石刻反映的,確是東漢的。比如梁冠的問題,都是上沖后再下來兩收為止,里面有“平巾幘”,沒有第二個冠。這個大家都不太注意,有的都寫到西漢去了。原來很少人注意這問題,西漢和東漢頭上的問題完全是兩個樣子。最主要的是西漢的沒有這個包頭,冠就在頭上,約發而不裹頭,東漢才加巾,巾幘。記載上其實寫得很清楚,有的講漢文帝、漢成帝頭發多,壯發,因此用巾先約發再加冠;有的說王莽沒有頭發,是禿頭,因此加巾再加冠,產生梁冠。從這個材料上看,大概在王莽時代以后,東漢才有了這種梁冠約發而加巾。

      但是,是不是埋墳的問題就都能解決了?我們從大量的石刻上又提出了新的問題。墳里頭,以為墓葬應當是很可靠的,但也是相對的。比如說西晉——到北朝時,挖的俑,奏樂的,以為是北朝的,其實北朝沒這個東西,從頭發看沒有這東西;這個時候按政治上的情景,埋墳照例是把前一代的貴族拿來當伎樂使用。從西晉上不大看得出來,所以我們從東晉上看,就看得出來。東晉正史提到加假發越來越多,后來感到頭上重量都不能戴了,平時都放在架子上,這個時候叫“解頭”,根據《晉書·輿服志》,比較有相對或絕對的可靠性。最近發現南朝的頭發,兩邊大,甚至把耳朵都包著。

      山東朱檀墓出土一大堆俑,大家說,這可是明朝的了,沒有什么問題了。實際上從服飾上稍稍注意一下,才曉得最主要的是那個牽馬的,原來是個宋朝的樣子,還是平翅幞頭,元朝都不用了。

      還有遼墓出了許多問題,寫報告的大概是愿意發現眼見的情況,中間有許多漢人裝束的官僚在桌子邊服務的樣子,說這是民族團結。實際上雖然有些南官的制度,但這些都是當差的,在那兒侍奉統治者。正像《宣和遺事》上提到,把宋朝宗室全部擄到北京以后,平時讓他們到民政司烤火、繡花,到了他們喝酒的時候,金朝這些將帥,就叫宋朝宗室的這些婦女呀,來唱歌侍宴。這是從政治上來處理問題。所以我們搞這個東西從這方面來研究,有些頭緒就比較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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