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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撒滿詩歌陽光的紅瓦小屋

    http://www.jchcpp.cn 2016年06月07日13:30 來源:新文化報

    “我不是路人甲”系列報道第一期:演員卜鈺講述他追夢路上的那些事兒……

    撒滿詩歌陽光的紅瓦小屋

     和大潘、佳佳等排練《歡樂喜劇人》作品 和大潘、佳佳等排練《歡樂喜劇人》作品
    上排左起邰洪興、邵春光、姚大俠、盧繼平、張鋒下排左一鹿鈴、左二呂貴品、左四郭力家1985年1月長春站前送呂貴品去深圳合影  上排左起邰洪興、邵春光、姚大俠、盧繼平、張鋒下排左一鹿鈴、左二呂貴品、左四郭力家1985年1月長春站前送呂貴品去深圳合影
    文中提到的詩人盧繼平文中提到的詩人盧繼平
    第一期:演員卜鈺第一期:演員卜鈺
    和賈玲同臺演出和賈玲同臺演出
    在演出后臺與賈玲等合影在演出后臺與賈玲等合影
    卜鈺出生日期:1989年7月18日代表作品:《歡樂喜劇人》、《喜劇者聯盟》、《爆笑先森》、《我是路人甲乙丙》、《家的謊言》  卜鈺出生日期:1989年7月18日代表作品:《歡樂喜劇人》、《喜劇者聯盟》、《爆笑先森》、《我是路人甲乙丙》、《家的謊言》

      編者按

      上世紀八十年代國人從失去的歲月里抖落塵埃,在嘆息中慢慢覺醒,步履蹣跚地前行,“朦朧詩”在那一時代成為最重要的文學潮流,可能很多年輕人并不知道,在那個北島、舒婷、顧城的時代,長春其實也是“朦朧詩”一個重要的創作和理論基地,某些時候甚至是走在文化的最前端的,今天姚大俠對于詩人盧繼平的回憶,能帶出那個時代的很多掌故與細節。

      封面文章》姚大俠

      開門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式微的倒春寒節節北退,銳不可當的朦朧詩潮蔓延華夏大地。民間詩歌流派、詩刊、詩社雨后春筍般涌現。我當時參加了詩歌活躍的北國春城《眼睛》詩社,集體登臺,同場亮相。盧繼平走的是“個人奮斗”之路,從表面上看他的步履中規中矩,實際上他的思想、詩學和我們一樣沐浴著前衛詩潮的洗禮。

      盧繼平從大雜院里的灰色木閣樓搬到對面小街的紅瓦房,我時常去叩門,共同研討現代詩結構方式、表現手法、藝術規律等問題。

      盧繼平讀本體論,寫出與薩特《門關戶閉》相反的詩作《開門》,在立意上凸顯積極和樂觀,展現出詩人天生具有易感的逆向思維之特質——

      我去開門

      我就去開門

      打開早春之門

      播種太陽

      春雷為我鼓掌

      薩特是關閉心靈,鎖住自我,盧繼平是敞開胸懷,溫暖人間。(古往今來的詩人無不歌頌太陽,盧繼平吟詠太陽的詩作之多,其構思之大膽,寓意之獨特,后述)見微知著,盧繼平完成了化蛹為蝶的嬗變過程。他尋找“文革”之后的人生真諦。詩歌不是答案,詩歌是鑰匙和打開的方式。詩人告別了浪漫主義的直抒胸臆,轉而讓意象代言。

      這一切,都發生在小街的紅瓦房——那一排排爐火燒成的紅瓦是盧繼平詩歌大廈奠基和構建的依據。盧繼平不同凡響的早期詩作鮮有面眾發表,有贊揚也有爭議。他不把這些放在心上,寫出讓自己滿意的詩是唯一的目的。

      詩歌維生素

      那個年代多數人沒有脫貧,盧繼平生活極為簡樸,卻把節省下來的食糧與我們分享,且施恩不圖報,我有時還能得到偏愛。每逢過節,盧繼平必請大家撮一頓。有一年春節,他實在囊中羞澀,向弟弟借了十元錢“宴請”大家(那時的十元錢是他月工資的三分之一),來的人多了,椅子不夠座,大家互相謙讓站著吃喝,盧繼平和嫂夫人忙里忙外,如中了大獎般高興。

      紅瓦小屋偶爾也有“大人物”造訪,如蘆萍、曲有源等老師,還有從幾千里以外的天府之國成都坐硬座火車到達長春、直奔小屋以詩會友的萬夏、唐亞平等,他們的到來都是大家的節日。

      不知不覺的大家把紅瓦小屋當成了聚首的中心,不僅僅是由于其地理位置優勢,更主要是盧繼平性情友善與謙和。就連“怪人”邵春光在下半夜敲門找他辯論詩,用偏激過火的言辭刺他,他都回饋寬容。

      盧繼平每次應著敲門聲給我們開門,臉上都如撥云見日般燦爛。我們時而幫他干點啥,他都一一記掛在心。他更看重文友們對他的創作提出中肯的意見,收獲碰撞出來的火花。為此他不止一次的贊嘆:“朋友們像維生素一樣滋養著我!闭窃娙顺迅卸髦,才使那光線不足的小屋撒滿陽光!

      在小屋里,我們常聽到盧繼平說:“我又寫了一首好詩”,每次言罷都充滿了幸福之情。我有幸成為盧繼平許多得意之作的第一讀者,最先感知作者的原初沖動。他給我朗讀帶著人體余溫的《中國需要惠特曼》——

      讓那劈木做柵欄的醒來吧

      我的美洲的森林

      二百年的風在怒吼

      中國的紅高粱搖晃

      鋤了幾千年的草

      惠特曼知道

      ……

      他的聲調激越,滿臉緋紅,熱淚盈眶……還有膾炙人口的《北國之夢》,簡直是為我們的心靈定制——

      啊,松花江

      為了我

      早春的松花江

      提前解凍

      ……

      朗誦至此,他的語調低沉,開始抖動,仿佛歌唱中添加了顫音。如果說前者在釋放中獲得的只是某種快感,那么這首詩則是在感傷中享受到快樂!

      盧繼平坦承:寫詩之初受北島、舒婷、梁小斌的油印詩集影響很大,尤其是舒婷的《新歌集》對他影響最深。讀舒婷的詩,他的內心獲得極大的慰藉。舒婷簽名寄送的《新歌集》是盧繼平的珍寶,可惜不知被誰“借”走了。

      上世紀八十年代中期,盧繼平更多地閱讀惠特曼的《草葉集》,他為惠特曼雄渾壯觀、大氣磅礴、帥氣灑脫的詩風所震撼;在詩之外的文體中,盧繼平最愛《靜靜的頓河》,這部無與倫比的鴻篇巨著的能量供詩人成長。

      爐火滿堂

      上世紀八十年代的冬天,北國春城似乎格外寒冷和漫長,紅瓦小屋的窗戶總是結滿了厚厚的霜花。那時大家都不怎么上班,每個人都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生活的主人,也不是固定在機器上的螺絲釘,誰也不知道未來會怎么樣。大家圍坐在小屋的火爐旁吃喝(吃的是玉米面窩頭,凍土豆、凍白菜,喝的是低度格瓦斯或五毛錢一斤摻了水的散裝白酒),高談闊論文學,吹拉彈唱,好不熱鬧。

      我們是俄羅斯文學藝術熏陶的一代,俄羅斯廣袤的大地永遠是我們心之向往,盡管她已洗盡了鉛華。

      借助爐火與白酒的內外夾攻,我們被燒得滿臉通紅,大家群情激昂地唱歌。有的用拳頭敲打桌子,有的用腳尖兒點擊地面,還有人從廚房拿來一面大盆忘情地敲打,害得隔壁鄰居來敲門……

      風猛烈地撞擊門窗

      泡在小屋時光里的?陀形臐、向東、王法、周然、繼合、昌喜、婁方、志敏、世杰、國梁和我。每當太陽爬上窗欞,大家騎著自行車腳前腳后到達紅瓦小屋。

      臉頰瘦得不能再瘦的昌喜總是先聲奪人,揮舞細長的手臂滔滔不絕地大談莎士比亞、雨果、莫里哀。衣著筆挺的周然恰到好處,亮出專業朗誦家的架勢:不要再加水了/一切都在沖淡/包括眼淚、愛情與大!

      相貌不凡的王法捋著油光錚亮的大背頭,發表時評演講。孫文濤身陷小屋里唯一一件舊沙發里,不緊不慢地從褲兜里掏出小本《春夜送友》,中低音略微沙。盒切茄/升得太高/它不關心人間的煩惱……

      坐在門口的婁方從紅色坤包中抽出報紙,“潘曉——人生的路啊,為什么越走越窄?我今年23歲,剛走向生活,從希望到失望,再到絕望僅走了短短的幾里路程,人生便到了盡頭。我的路起于無私而終結于自我。都說,時代在前進,我看不到時代偉岸的肩膀。都說,世上有偉大的事業,我覓不到她的蹤影”.。.潘曉道出了我們的苦水,擊中了我們心靈的痛。這篇文章太解渴,太沉重!我們的胸腔手風琴般的拉開舒展,旋即又被合上,透不過氣來,瀕臨憋死的感覺。大家都面臨著路在哪里的迫切問題?婁方一遍遍地重復列寧關于走出“彼得堡”的教導,隔靴搔癢不實際。

      文濤變換坐姿扭轉話題,一字一句地說:“祖國大地一定是有話要說!蔽萃庥腥饲瞄T:仲偉君在蜜月的路上過世了,大家抱頭痛哭.。.還有,小商在上班的人流里突逝了,我們無限的悲涼……

      突然間窗外狂風怒號,風猛烈地搖撼著、撞擊著紅瓦房的門窗,似乎要沖進小屋把人和一切統統撕成碎片,扔進混沌初開的深淵!

      愛我所愛

      上世紀八十年代,“發財號”列車在站臺上穿梭,做發財夢的人大包小裹氣喘吁吁,擠扁了腦袋擁進長途販運的車廂里,這情景我們看都不看一眼。我們是詩人,懷揣詩歌,鐘情文學,從不做黃金夢。

      從前,生活讓我們做閃光的螺絲釘,現在生活又鼓噪全民經商“向錢看”,我們是墻頭草嗎?不是!我們能被金錢欲打敗嗎?不能!我們承認詩歌不能當飯吃,但我們可以一天不吃飯,但一天沒有詩,不行!愛我所愛,無怨無悔!我們一經結緣詩歌,還能改弦易轍?生活怎么總是別別扭扭的?一會東一會西,沒有定力,還自稱了不起。

      我們企盼祖國強大,人民富裕。希望勤勤懇懇為祖國作出奉獻的勞動者和專家們,用一磚一瓦建設祖國來致富,人間正道,誰都明白。我們擔心潘多拉盒子被打開,造成無可挽回的災難!

      無孔不入/無所不在的蝌蚪/吶喊/如山……

      憂國憂民憂己

      紅瓦小屋的文朋詩友們都相識在文化宮文學創作班,其中有的是全民所有制或大(小)集體所有制面臨解體的工廠共青團員、青年工人,有的是工地上的臨時工,有的是剛從農村回城沒有工作的知青,也有還沒畢業的大學生。我們在紅瓦小屋里曠日持久,研究剛剛翻篇的時代信仰和社會事實;研究偉人著作和書本教育;研究當下社會變化和趨勢,針砭存在的各種問題,想方設法揭開“生活”的謎底——撥開中國的、外國的、過去的、現在的生活的殼以及生活規律的紋理。像研究風從哪里來到哪里去一樣,我們盡其全部所能,使用大量的公式定理、推敲解析,仿佛生活是一團又一團的亂麻,捋不出個頭緒;換個角度看,生活又變成了碩大的黑門鎖,沒有人知道手臂挎著鑰匙串的人去了哪里,也不知什么時候回來開門?

      紅瓦與太陽

      上世紀八十年代最后的一個春天,紅瓦小屋的主人應著呼喚,全家飛到離太陽最近的熱土播種理想。曾經的小屋是我們的人生驛站和港灣,我們在這里御寒遮雨,祈盼人生幸福之帆。

      還有國華、春光、耀樑、孫生、李源、李磊、野峰、郝勇、洪順、洪興、宋敏、潔子、李靜、魏濤、惠英、李銀、立新等先后在小屋聚首,他們白樺般亮麗的詩行和青春燦爛的風采是我一生所愛!

      還有一些“相逢”我已記不清了姓和名,但歷史記住了他們:詩歌是他們的姓,青春是他們的名,熱愛是他們的引路人,理想是暢行無阻的通行證。

      不要問我從哪里來,我的故鄉是太陽。

      后來我聽說紅瓦房夷為平地。我跨上自行車去看個究竟,舉目是陌生的樓群,清靜的小街和街上亭亭玉立的小白楊不知去了哪里流浪?一排排熟悉的紅瓦已全部下崗。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們面無表情,腳步匆匆;貋淼穆飞衔业膬赏劝l軟,鼻子酸酸。

      后來我北上黑河,接近生活拋物線的頂端。

      紅瓦小屋的伙伴

      上世紀九十年代中期盧繼平在“魯院”讀書期間,我和他在長春友誼賓館擁抱重逢。他贈給我剛出版的詩集《北國之夢》。

      那次重逢之后,我的腦海經常閃現“人生命運方程式”幾個字,我試圖對這幾個字進行解析,先從難以忘懷的小屋的春秋開始。

      生活時常耍賴,不按牌理出牌。

      三十年來,紅瓦小屋的人都經歷了生活的蹂躪與摔打。

      紅瓦小屋伙伴們的命運軌跡幾經起伏大多已落地,但也有在空中飄搖者,或在風口中被戲虐者?v觀命運的線條全部彎曲,有的線很紊亂,有的線斷斷續續,有的線非常清晰——繼合成了劇作家,在舞臺還原往日生活的荒唐;昌喜、宋敏成為誨人不倦的教師,正本清源教孩子們認識生活的兩面;志敏、世杰、周然成為文化官員;向東從事文藝宣傳工作:王法實現理想當了編輯,培養新人,甘為人梯心中甜蜜;金哥、鮑姐做生意,日漸憔悴,還沒見發財的影子;仲偉、立影、春光長眠在松花江畔,額頭生出茸茸緑草,風吹草兒在吟唱;健民、魏濤、洪順一直失去聯系;李靜成為所有人心中的“痛”;文濤在大地訪詩人,獨辟蹊徑,山川日月與他同行!

      超低空飛行詩歌流派二號人物婁方淚灑雨夜的列車,消失在天幕,飄洋過海,不知去向——

      人間的春天

      三十年盧繼平苦心孤詣,不敢旁騖,創作豐碩,出版詩集五部(油印詩集二部),作品連年收入《中國年度優秀詩選》和《中國詩典》;出版報告文學五巻;社科專著十部(其中為故鄉春城發展執筆著述二部);承擔國家與地方課題數十項。盧繼平從紅瓦小屋走出,一路拼搏,一路碩果。媒體想宣傳他的拼博和社會貢獻,他不同意。他的個性不喜張揚、不擅言辭,他辛辛苦苦、默默耕耘、獻出成果、自己節衣縮食。

      他的想法單純,感情豐富,已近花甲的他在勤奮創作的同時,在做一件功德之事——努力把中國的優秀文學藝術作品推向世界。第一步是推向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讓世界人民認識、了解和熱愛中國優秀的文學藝術作品,從而認識、了解和熱愛勤勞善良的中國人民。為此他不停地工作奔波,云絮般的生活與他擦肩而過。

      盧繼平的新知己遍天下,他的內心仍深藏經年老友;他去過許多世界最美的地方,仍夢繞魂牽著春城故鄉。他在天涯海角夢回紅瓦房,與昔日的伙伴們手拉手地歌唱——“山美美不過大草原,大草原鋪上綠絨毯,人間英俊是少年,少年是人間的春天”

      心靈的燈塔

      上世紀八十年代朦朧詩風行中國,第三代詩群、新生代、整體主義、非非主義、后現代主義、新鄉土派、中間代、新自然主義、新大陸、呼吸派、色彩派、超越派、東方人詩派、大學生詩派、雪海詩派、自由魂、新傳統主義、小城詩派、邊塞詩群、黃昏主義、特種兵、霹靂詩、迷蹤詩、超前意識、八點鐘詩派、超低空飛行主義等等數以千計的詩歌流派、詩社、詩刊在華夏大地烽火燎原、摧枯拉朽、所向披靡,以其排山倒海、勢如破竹之勢,力敵千鈞之力推出中國現代版“詩歌盛唐”,何等的燦爛輝煌!

      長春不是中國歷史的唐城,中國歷史的唐城是西安。長春也不是中國當代的詩歌之城,中國當代的詩歌之城是天府成都和首都北京。長春是中國現代版“詩歌盛唐”中的恢宏樂章!長春有赤子心、眼睛、特種兵、露珠、太陽、霹靂詩、迷宗詩、八點鐘、超低空飛行等幾十個詩歌流派、詩社、詩刊勁旅,活躍于白山松水,呼應于神州大地,紅瓦小屋是其中之一。

      長春是關東肥沃的黑土地,是塞北茫茫的白雪鄉,那里的詩星在閃耀,詩林在成長。走在新世紀曙光中的新一代青年詩人如初升的太陽,冉冉升起,又是一番景象。

      這些年每逢和青年詩人在一起,他們總是問我關于紅瓦小屋的故事和“文學青年”的往事,為此有了這篇回憶。我的回憶只是點點滴滴,紅瓦小屋是當年詩歌浪潮中的一葉紅帆,載著懷揣詩歌之夢的年輕人去實現詩意人生。紅瓦小屋是我們夜空的燈塔,讓我們的心靈晝夜亮堂!

      為此感謝八十年代的繼平、文濤、向東、志敏、王法、周然、繼合、昌喜、婁方、世杰、國梁等紅瓦小屋的伙伴;感謝舒婷、梁小斌、萬夏、唐亞平等詩人千里萬里傳經送寶;感謝蘆萍、曲有源、徐敬亞、宗仁發、呂貴品、趙培光、周長智、郭力家、陳琛、馬志剛、章偉、張洪波、思宇等師友的摯愛!感謝紅瓦小屋的女主人天使般的心腸成全我們的一切!

      (本文有刪節)

      ■引文

      從前,生活讓我們做閃光的螺絲釘,現在生活又鼓噪全民經商“向錢看”,我們是墻頭草嗎?不是!我們能被金錢欲打敗嗎?不能!我們承認詩歌不能當飯吃,但我們可以一天不吃飯,但一天沒有詩,不行!愛我所愛,無怨無悔!我們一經結緣詩歌,還能改弦易轍?生活怎么總是別別扭扭的?一會東一會西,沒有定力,還自稱了不起。

      ■作者簡介

      姚大俠 詩人、詩歌評論家。作家網副主編。在中外報刊發表詩歌、詩歌評論百余篇

      寫在前面的話:

      演員這個行當,名與利雙重吸引,從入行那天開始,每個演員都希望自己早日成為超級明星,世人仰望?纱笸螽吘锅P毛麟角,更多的是數不清的“綠葉”,苦苦奮斗卻始終寂寂無名,成名對于他們來說,也許是一段漫漫長路,也許是一個不知何日才能降臨的機會。我們推出的這個“我不是路人甲”系列報道,正是把目光聚焦在這個龐大的群體上,通過他們的自身講述,來體會這個群體的甘苦,用他們的故事來告訴大家,雖然起步于“路人甲”,但他們的終極目標卻不是“路人甲”,成名的道路上更多的是孤獨和磨難,但是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不滅的夢想。

      這是我采訪的第一個目前還沒有百度百科的 專 業 演員,他叫卜鈺。卜字發音是bǔ,很多人念成了pǔ。

      和卜鈺第一次見面是去年在北京的一個飯局上,大家都在說話,吵吵鬧鬧,他坐在一邊喝著水很沉默,我主動跟他打了招呼,問他的職業,他很謙虛地說:“哥,我是個演員”。仔細辨認也說不出他的作品,后來才知道,前一天卜鈺剛和賈玲排練完《歡樂喜劇人》的小品,正在為包袱不夠爆笑而苦惱,席間眾人在說笑,誰也不知道這個男孩正在為怎么逗全國觀眾笑而發愁。

      說實話那天吃飯并沒覺得卜鈺多顯眼,但回頭找到他的作品看時,卻有很多驚喜,想必好演員就是站在舞臺上才開始閃光的。

      不想過這樣的生活“家里買個車,冬天穿個貂”

      每年,全國數以千計的各大藝術院校表演系畢業生涌向社會,但最終高達70%的人因就業不理想而改行。學表演的人都知道,演員這碗飯不好吃。卜鈺從小就有個當演員的夢想,這個愿望支撐著他從家鄉———遼寧的一個縣級市考進了東北師范大學學習表演。大學期間,卜鈺一直努力學習,成績優異,可是上到大學三年級的時候,他卻選擇奔赴北京。

      新文化:你讀到大三就離開長春了,當時怎么想的?

      卜鈺:好多人問我這個問題,學表演必須去北京,只有那有土壤,可是我覺得要是等畢業可能就晚了。其實我去北京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考軍藝的研究生。到北京后,聯系了軍藝,但學費太貴了,幾十萬!我家條件也一般,然后我就放棄了。放棄后,好多人問我怎么大三就來北京了,我就吹牛開玩笑說,我們學校待不了,每年得第一。

      新文化:沒考研究生,那你做什么了?

      卜鈺:到北京后我得租房子,我在我租房子的中介上了幾天班,干幾天就不干了,因為我發現有一個更好的工作,就是電話營銷,我當時每天會給300個人打電話,跟他們說一樣的話,就說我們搞了個展會,只要你來現場就有免費的小禮物送,經常是一天電話打下來,腦袋瓜子嗡嗡響,每個月固定工資是2300塊錢,來10個人每人提5塊錢,來20個人每個人提20元,我使勁干每個月就能賺3000多。因為它離我租的房子特別近,走路五分鐘就到了,我們每天都培訓,一大群有夢想來北京工作的孩子們在一起,在那喊:“我們有理想”。我當時覺得生活無望了,天塌了,我以前上學的時候一個月花兩三千也沒感覺怎么樣,怎么掙兩三千這么難呢?

      新文化:你這個活兒干了多長時間?

      卜鈺:干了兩個月,后來我對自己說我還得演戲,干這個不行,干這個來不來北京有什么區別?

      新文化:很多人都想找一個干一輩子的工作,穩定。

      卜鈺:我媽就讓我回去上班,我說,“媽,我不能回去,我回海城,就是一輩子了!蔽彝瑢W每天的娛樂活動就是打麻將,上班,然后早早結婚,早早生孩子,家里買個車,冬天穿個貂。我說我不想這樣,“媽,你就給我幾年時間,我混幾年,不行我就回來!焙迷谖腋改搁_明,終于被我說通。我想我還有個弟弟,我又不著急結婚,以后可以讓我弟弟先結婚,讓父母早點抱孫子。

      無依無靠進京打拼“我老讓人騙”

      初到北京,卜鈺無依無靠,只能靠不斷投簡歷,擔任群眾演員賺取微薄的收入,做群演的那段時間,卜鈺嘗盡了苦頭。

      新文化:到北京后,你想走表演這條路,有朋友可依靠嗎?

      卜鈺:沒有,誰都不認識,現在想想當時老慘了。我就干群眾演員,40塊錢一天,但我老讓人騙。我記得第一次做群眾演員,一群人在那被人挑,我一米八三,可能覺得我形象還行,就被挑走了,是拍一個電影叫《黑暗中的救贖》,任泉演的。故事講的是在酒吧里,警察過來抓毒販子,任泉演的是毒販,我就坐任泉旁邊,演他朋友一起喝酒,警察破門而入時,任泉撞了我一下,我腦袋咣就磕一個女生腦袋上了,然后嘴唇就嘩嘩淌血,任泉就說你沒事吧,我說沒事沒事。他說不好意思勁使大了。我說沒事你和我照張相就行,拍完照我捂著腦袋拿著40塊錢就走了。

      新文化:有比較難忘的經歷嗎?

      卜鈺:太多了,有一次,一個群頭和我說,晚上九點坐大巴車去秦皇島,半夜到,去酒店住,在酒店睡到十點,睜眼睛了拍戲,拍到下午四點返程回北京,四十塊錢一天,這是他們說的流程。我說行,什么戲?他說是《將愛情進行到底》的第二部,張一白導演拍,李亞鵬演的。我說我看過這個電視劇,老厲害了!他說對啊,這是個好機會,你來吧。來我給你安排安排,站主演旁邊,我說行,謝謝哥!結果,晚上九點,去北影廠集合,集合就等啊等,一直等到半夜十二點多車才開了。開到半路找個村就停了,意思是大家在車里睡吧。大家說你們不是有酒店啥的嗎,他們就說沒有。一車人哪,全是群眾演員,穿的都埋了八汰的,我還穿挺立正,頭型都做好了。睡到第二天早上,車繼續開,到地方了一看在大山里面,有一個葡萄園基地,是種葡萄的地方。我就尋思沒法兒了,拍吧!見一見張一白導演長什么樣也行啊,可結果到最后也沒見著導演和主演的面兒。

      新文化:給錢了嗎?

      卜鈺:工資是給了,但群眾演員給很少,就是為了盒飯,為了40塊錢去演這個東西的,大家都想見見明星,見見大導演,或者想在電視上露個臉,跟錢其實還沒多大關系。

      新文化:當群眾演員多久?

      卜鈺:也就一年吧。當群演被騙的經歷也不少,基本都是2011、2012年發生的,后來我摸出一套路數。不能再當群演了,跟組都比群演強。如果你是群演那一天就是40元,一個盒飯,早上來拍完晚上走。跟組呢就是你跟這個組去外地,一拍可能拍兩個月三個月。一般什么劇需要跟組演員多一點呢?宮廷戲,就是一群士兵啊,太監啊,戰爭戲“沖!”那種,他們就是跟組演員。

      新文化:你這個跟組,是首先得和導演關系混好嗎?

      卜鈺:根本接觸不到導演,有一個演員副導演,他是收集演員資料的人,他下面會有一個群頭。有臺詞有角色的人,他們都能定。特別大的角色,他們需要給導演看,給導演來定!拔倚枰畟男的,二十個女的,你就給我找吧,什么人都行”,群頭屬于這種。我當時認識那一個群頭,但是有一次我差點跟組,因為我女朋友嫌時間太長沒讓我去。幸好沒去,這個劇組戲是假的,都上新聞了,他們把這些群眾演員騙過去“圈養”!叭︷B”是什么呢?就是把你關到一個基地里面,睡那種平板,吃那個面條和白菜,把你身份證收走,就和傳銷一樣一樣的。平時給你穿襯衣襯褲,沒有基本工資,在北京所有的戲,不管你一天掙30也好50也好,這錢你必須要交上來。交給上邊那個頭,因為他供你吃供你住幫你聯系戲。后來這個事都上報紙了,也被嚴厲打擊了。

      新文化:多虧沒去。當時賺的多嗎?

      卜鈺:是啊,當時群演一個月2000多塊錢,跟組一個月給2500~3000元吧。演藝圈的騙子特別多,北京有幾家賓館常年駐扎劇組,我當時投了很多簡歷,挨個房間敲門投,有個公司讓我去面試,他打著拍戲的旗號,讓我來試鏡,和我聊幾句,問我這個角色怎么想的,然后和我說我們公司是個新公司和韓國聯合創辦的,我可以先到公司當藝人,一個月有8000~10000元的工資,每個月保證有一部戲。還說我可以去他們公司看看,一去看他們的公司特別好,在好的辦公樓或者SOHO里租一層或者半層能有幾十個工作人員在打電腦,你就看到好多人拿著本夾子,弄個小電視,還有什么經理辦公室,就是特別好,有培訓室,有舞蹈室,一看特別正規。如果你同意了,他就會和你說,“但是你啊,不會唱歌不會跳舞,我們得給你做個培訓,培訓費是四萬,你先交一下”。你要交錢就上當了,這些人全是騙子。

      新文化:你當時就知道是騙你的?

      卜鈺:當時不知道,我真想交錢,但我那時真沒錢交,后來我自己也有點小謹慎,不到一個月接連有五家這種公司找我,我就知道遇到騙子了。我身邊有個朋友的侄子就交了所謂的培訓費,交了半個月公司就找不到人了,電腦什么的都搬走了。

      新文化:真有人被騙?

      卜鈺:很多人已經被洗腦了,我好多藝人朋友都是被打著進劇組的旗號騙到傳銷點的,已經有兩三個人了,這行特別不容易,當你處在最下面的時候,好多這種事等著你。

      簽開心麻花之前都是“龍套”“一個月沒有臺詞”

      在北京混跡了兩年后,卜鈺終于找到了一份體面的工作,因為工作地點在國家大劇院,但是工資只有950塊錢,讓他不舍得離開的另一個原因是這兒的工作餐盒飯特別好吃。

      新文化:在北京做過與演員相關的正式工作沒?

      卜鈺:做過,有一次開心麻花招培訓班的學員,我報了名,就石沉大海沒有了音訊。我告訴自己我得演戲,我看到國家大劇院招啞劇演員,就去應聘,結果就去上了。那是個歌劇,但是我不會唱就只能做啞劇演員,在那站著演了一個月。一個月沒有臺詞,我記得工資是950元,盒飯特別好。而且國家劇院說出去也比較有名,我當時感覺很好。

      新文化:后來是什么讓你放棄了這個工作?

      卜鈺:麻花有一部戲需要演員,我接到了電話,這個劇本叫《那年的夢想》,后來,他們又介紹我另一部戲《烏龍山伯爵》,我演一個小保安,可能就三四句詞,我演了將近200場。后來就換角色往上調了。稍微偏重要一點的角色,又演了100多場。麻花就說你愿不愿意簽約啊,我說行啊,就簽約麻花了。

      新文化:那簽麻花算不算你北漂之行第一個比較正規的大型演出團體?

      卜鈺:對的。新文化:那這些衛視的綜藝節目,是朋友給你介紹的嗎?

      卜鈺:對,這個時候開始有朋友給我打電話說要不要來做節目,江蘇衛視的《一起來笑吧》第一個節目就去了,我到這個劇組后,不僅演,還擔任編劇工作,一直到最后,和導演合作得特別好,因為當初錄制這種綜藝節目的團體較少,上海臺有個叫《生活大爆笑》也來找我,去之后反響比較好,再后來就是遼寧臺的節目,遼寧春晚,我寫的自己的故事《我是路人甲乙丙》,講的就是當初我自己去北京的故事。

      新文化:你開始有粉絲是從哪個節目開始的?

      卜鈺:《一起來笑吧》的時候有幾個粉絲,但是不多,看我長得還挺帥。深入是《歡樂喜劇人》第一季、第二季,當時和賈玲總聊天,她覺得我挺有意思,有一期劇本出現瓶頸了,賈玲就想起我了,我去了之后給了她很多思路,熟了之后賈玲就建議我常駐那里,讓我幫她演給我錢,我說我不要錢,你是明星我愿意和你接觸。她說行,結果那一季賈玲戰果還不錯,得了第三。

      新文化:你和賈玲合作挺多的。

      卜鈺:是的,主要是經歷相同吧,她比我難,她最難的時候房東敲門她都不敢開,沒錢交房租。這些事她只和我說過。

      善待自己善待別人“希望能幫助更多有夢想的人”

      五年前卜鈺和女朋友來到北京,如今已成獨自一人的他,仍是苦苦打拼,但總覺得背負了更多的責任,隨著找他拍戲的人越來越多,他也希望幫助更多的師弟師妹們早日實現明星之夢。

      新文化:卜鈺,通過你這幾部戲,還有綜藝節目,你現在生活方面有沒有什么變化?

      卜鈺:變化很大,走到大街上就好多人認出我來了,合影啊簽名啊,都會拍我,上微博@我問是不是我。

      新文化:那你現在主要精力在哪呢?

      卜鈺:現在想成立公司,還想往電影方面轉一轉,但是也不好轉。跟著他們走吧,他們有好資源。

      新文化:你在北京買房子了嗎?

      卜鈺:沒買呢,我納稅不夠五年,而且現在錢也不夠。我平時不攢錢,現在是掙得花不完了才開始攢。

      新文化:現在能有積蓄了。

      卜鈺:對,現在比原來強多了,前兩天和我爸視頻還說呢,爸你就可勁花吧,現在我一天賺的頂我以前一年賺的呢!

      新文化:你愿意寫還是愿意演?

      卜鈺:我是愿意演。我都沒有過寫的打算,他們都說我適合,現在簽了好幾個本子。小電影、電視劇啥都有。

      新文化:聽你這北京的遭遇感覺像看電影似的。

      卜鈺:其實我還好,一點都不難,失戀我都挺過去了,今年過年的時候之前的女朋友給我發微信說:“很高興你完成你的夢想,為你高興!蔽蚁胝f的很多,但是就打了“謝謝,祝你幸!。其實我做什么事原來沒什么計劃,我當時來北京就是為了自由,但現在我不這么想了,我現在有好多朋友,孫集斌、大潘、佳佳,我們彼此扶持前行,現在我身后又來了很多師弟師妹,雖然我現在還不算大樹,但我希望能幫助更多有夢想的人完成夢想,因為我知道這條路太不容易了,我希望每一個學表演的人都不會永遠演那個“路人甲”。 新文化記者 郭艷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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