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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華:川端康成是我的老師,魯迅是我的朋友

    http://www.jchcpp.cn 2016年04月04日09:54 來源:中國新聞網

      中新網4月1日電 據日本《東方新報》報道,日前,中國小說《兄弟》被搬上日本話劇舞臺。小說作者余華受邀赴日本觀看首演。在接受該報專訪時,他坦言:“川端康成是我的老師,魯迅是我的朋友!

      

      “川端康成是我的老師,魯迅是我的朋友”

      記者:您是第幾次來日本?

      余華:第五次。有兩次是和朋友來旅游。

      記者:日本人演中國故事,讓我覺得很訝異,您覺得外國人能理解中國的故事嗎?

      余華:他們前年就在劇場演過,但是我沒有看成。這次我也是好奇來看看日本是什么樣的改編!对S三觀賣血記》和《活著》在韓國也被改編成話劇搬上了舞臺,不過正好趕上有別的事情,沒有去看。

      記者:您的作品被翻譯成外語在國外出版,您知道每個國家對您作品的評價是什么嗎?以及您有對這些評價做過比較嗎?

      余華:去國外參加活動的時候,會遇到一些外國的讀者。我覺得反應跟中國讀者很相似,他們對人物故事感受都是一樣的。

      記者:我知道您曾經愛讀川端康成、三島由紀夫等日本作家的作品,您現在也喜歡嗎?

      余華:還是喜歡,川端康成是我的老師。2008年來日本,在文藝春秋為《兄弟》做宣傳的時候,我曾告訴過日本記者“川端康成是我的老師”,日本記者都嚇了一跳,估計他們會想“怎么可能呢?你的小說寫的那么粗俗,川端那么優雅”,但是我想說,優雅的老師往往會培養出粗俗的學生來。

      我是在1983年就發現川端了,一直迷戀他到1986年。但是后來我發現,長期迷戀一個作家,我的語言里就會摻雜他的風格,越寫越不對了,直到后來遇到卡夫卡。

      我覺得我是一個非常幸運的作家。川端最早啟發了我,但又變成了我的寫作陷阱,在我深陷在川端陷阱里出不來的時候,卡夫卡從遠處走過來了,一把把我拉了出來,是卡夫卡救了我。

      卡夫卡是我另一個老師,他沒有教會我具體寫作的方法,但他教會了我應該自由地去寫作,想怎么寫就怎么寫。剛才我在地鐵里看到北野武的廣告。北野武《座頭市》那部電影中,他給自己染成個黃毛,他就是那種“我愛干嘛就干嘛”的人,不管別人怎么說,我覺得就應該這樣自由地去表現自己。

      但是現在反過來再去感謝的話,川端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教會了我寫細部。細部很重要,一部作品的風格有可能粗狂有可能細膩,但無論是哪種,都必須要有豐滿的細部。所以最早當我入門寫小說的時候,我遇到的第一個老師川端康成,教會了我作為一個作家最基本的東西,就是必須懂得如何描寫細部,所以我很感謝他。

      記者:我覺得您的寫作風格更像是魯迅,不是嗎?

      余華:魯迅是我的朋友。我在書里寫過,我小學、中學不喜歡讀魯迅,等我讀上魯迅的時候,已經35、36歲左右了。那時候《許三觀賣血記》都已經出版了。后來才發現,還有那么一個朋友在遠處等著我,所以他不是我的老師,是我的朋友。

      記者:您曾經說過您容易被絕望吸引,日本有很多作家都是寫著寫著就自殺了。您怎么看?

      余華:我覺得他們這些人愛好太少。他們要是早上起來看籃球,晚上睡覺前看足球,就不會想自殺了,怎么也死不了。我就算準備要自殺,一看“媽呀,明天總決賽還沒看呢”,就會想看完以后再死吧?赐暌院笙,“算了,還要看明年的總決賽呢,還要看明年的歐冠呢!

      記者:除了川端康成,現在的日本作家的書您也會讀嗎?

      余華:我讀過東野圭吾的推理小說《惡意》,寫的不錯,只是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村上隆的書,我也讀過,寫的很好。但比較起來,我更喜歡村上春樹的小說。雖然長期以來對他一直有種誤解,以為他和東野圭吾是一樣的作家,但后來讀村上春樹的《挪威的森林》以后,發現他確實寫的非常好。

      在村上的作品中,能讓我看到一些他的前輩日本作家作品中沒有的東西。從川端康成到三島由紀夫,再到島崎藤村、夏目漱石再到谷崎潤一郎,他們寫情緒寫的很好,但是人物的性格很模糊、感覺不鮮活,但我覺得村上筆下的人物活生生的。

      記者:您對日本印象如何? 您最喜歡哪個城市?

      余華:我一直以來很喜歡日本。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去了很多地方。去了北海道、京都、奈良、大阪等。日本的城市我都很喜歡,北海道有北海道的味道,東京有東京的味道。奈良我很喜歡,我喜歡的那些東西,他們告訴我那些都是游客不喜歡的。我特別喜歡奈良滿街亂七八糟的電線。我還想去奈良唐招提寺看看上面那個大屋頂。

      “三部作品擱淺,正在做人工呼吸”

      記者:您現在在哪里生活?

      余華:北京、杭州兩邊跑。去年上半年主要是在杭州,下半年主要在北京。

      記者:近幾年看到您出雜文,但是沒有長篇和中篇小說了。為什么呢?

      余華:長篇還在寫,目前有3部小說寫了一半擱淺了,都處于昏迷狀態,我正在想辦法把它們救活,在給他們做人工呼吸,不知道哪一部作品先蘇醒過來。

      記者:您能講講您創作一部作品是一個怎么樣的過程嗎?

      余華:首先就是要把開頭、中間的關鍵點以及結尾想好,這樣寫起來比較順。跟設計一樣,三點成一線。啪,扣下扳機,這個時候就能夠射中。一般作家寫作的時候,可能開頭都想好了,但是往下寫的時候,中間缺了一點,往往會讓小說擱淺,就像我現在。

      記者:比如說《兄弟》,我覺得開頭結尾完全是兩個世界了,您一開始就想到要這樣寫嗎?

      余華:沒有。1996年就開始寫《兄弟》。但是寫著寫著又放棄了。2003年撿起來繼續寫,一下把它救活了。我覺得2003年寫《兄弟》是遇到了一個很好的狀態,在最應該寫的時候,寫了這部小說。如果我在1996、97年把它寫完,《兄弟》可能不是這樣,起碼《兄弟》的下部不是這樣。

      和文革時代比,1996年的中國雖然變化已經很大了,但是和2003年比較,1996年的變化并不算什么。1996年—2003年7年時間中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所以那時候我覺得是天意,正因為是在2003年寫,讀者才會在下部看到的更多。

      記者:我看到網上有人評價認為:《兄弟》下部對社會的理解不夠深刻,《兄弟》出版至今,已經過去8年了,您怎么評價這部作品?

      余華:《兄弟》出版至今,也就8年時間,現在對它下定論還早了一點。反正我就把我的理解給寫出來了,至于別人認為深刻不深刻,那是別人的看法。不過,我覺得用“深刻”來評價一個小說,它本身就不夠準確。文學作品不能用“深刻”這樣的詞語去評價的。好的文學評論里面是看不到這樣的詞語的,評論文學有它另一種方式。

      記者:您最喜歡自己的哪部作品?

      余華:我最喜歡的就是《兄弟》。因為我覺得這部書起碼對我來說,我認為是最重要的,而且以后也寫不出來。

      當時《兄弟》下部出版時,有人認為我的下部是瞎編的,但其實是他們的生活環境,導致他們那樣去理解。我不是在反駁、批評。我覺得反駁、批評是一件沒有意義的事情。只要這本書還在不斷被人閱讀的話,這本書就有它自身生命的存在。再好沒有人閱讀的話,作品的生命也就結束了。

      我本以為文學界有大量的人是生活在象牙塔里,只了解文學那些事情,只了解什么評獎應該給誰打電話。后來我發現,一些經濟學界的朋友也生活在象牙塔里。我指的不是經濟學家,是那些為掙錢搞基金的那些人。他們除了知道怎么去掙錢,怎么去做空做多以外,他們不相信社會是這樣的。但是反過來,有一些官員們,他們讀了這部小說以后,他們認為一點都不驚訝。因為他們每天早上起來看的新聞簡報里,全是這樣的。

      到現在為止,再也沒有人認為《兄弟》下部不真實。當時對《兄弟》下部批評最多的就是說它內容不真實。但話說回來,小說的真實和現實的真實,本來標準就是不一樣的。對我來說《兄弟》還是最重要的一部作品。

      記者:您會有厭倦寫作的時候嗎?

      余華:沒有。喜歡寫東西。我覺得只要不是天天寫,肯定不會厭倦。有些作家天天寫還不會厭倦,我覺得他們都是神人。

      記者:不會有靈感枯竭的時候嗎?

      余華:不會,只有生命有枯竭的時候,只要你寫,靈感就會源源不斷地來,關鍵看你寫不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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