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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魯引弓:我是一個沒有文字潔癖的人

    http://www.jchcpp.cn 2016年03月11日11:18 來源:北京青年報

      答題者:魯引弓 提問者:劉雅麒 

      時間:2016年2月18日

      受訪者簡介:魯引弓,畢業于中山大學中文系,文藝學碩士,資深媒體人,曾任錢江晚報副總編輯,紅旗出版社總編輯,浙江日報報業集團數字采編中心總編輯。在新聞工作之余,近年開始文學創作,著有長篇小說《小別離》、《笨男孩》、《放學路上》、《音樂會》、《同學會》等。根據魯引弓原著改編、由黃磊、海清等主演、TFBOYS出演的電視劇《小別離》被看做是2016年最值得期待的電視劇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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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對文學、寫作的興趣是怎樣產生的?

      答:我小時候不會寫作文。四年級的暑假,爸爸給我兩刀稿紙,叫我每天寫一篇作文。那個暑假兩個月,我大概寫了六七十篇吧。開學后我馬上就發現我是班里寫作文寫得最好的。那時候寫的作品,很難說有什么高明的寫作技巧,但是這個訓練卻讓我意識到:在寫作時你需要首先打開自己,平時閱讀得到的東西才會和你進行交融。哪怕是個小孩子,都可以在打開自己的過程中通過寫作進行有效的思考與表達。

      出于對文學的熱愛,讀大學我選擇了中山大學中文系。中大要求中文系學生一年級要寫一百五十篇習作。我一開始擔心這么多作文哪里寫得出啊,但是寫著寫著就發現,只要你學會從生活中觀察和發現,其實可以寫的東西還是蠻多的。我覺得這幾年自己寫的東西之所以那么受影視公司喜歡,很重要一個原因就是我的文字有很強的畫面感,而這種畫面感來自于我平時對生活細節的觀察。

      因為平均兩天就要寫一篇,寫作就成了我的一種習慣,就像每天都要洗臉洗腳一樣,寫作的狀態就比較放松。如果寫文章一開始就想要語不驚人死不休,那往往會用力過猛,對自己要求很高,也會使自己很累。我是一個沒有文字潔癖的人,那會使人患上拖延癥。寫作要讓自己輕松,千萬不要有潔癖,你不能苛求你的作品一定得是完美的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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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記者到作家,有沒有一種跨界的感覺?你覺得記者與作家有哪些相通和相異之處?

      答:我覺得記者和作家這兩個職業在某種大的層面上太相通了。社會生活是記者寫作的源頭,記者的筆端是向外的,要去關注他人、關注社會。而大部分的作家也是筆觸向外、書寫他人的。記者和作家精神上的共通之處在于對外在世界的憐憫和人文關懷,有人文關懷的作家,創作取材就會更寬泛、創作格局也會比較大。

      記者采訪寫稿多是同題寫作,同一個文藝晚會,這家媒體派記者去了,那家也派記者去了,意味著PK,你需要考慮怎樣寫才能更出彩。記者的工作經歷使我的寫作具有一種節奏感,寫東西速度很快,畫面感強,話語方式簡潔明快,情緒強烈飽滿。

      在這樣一個飛速發展的、劇變的時代,如果寫作者始終處在一個邊緣化的位置,永遠都在寫社會邊緣的東西,而不觸碰社會熱點,缺少社會的、時代的信息量,很難吸引到讀者,也很難寫出能反映社會本質的東西來。我覺得當下不少純文學作品里都缺少新的價值模式,缺少新的情感模式,而這恰恰是讀者最需要了解的。我出過一本叫《馬云內部講話》的書。梳理馬云的觀點時我發現他的思想深度已經遠遠超過很多專注于書寫過去的純文學作者。原因就是這些純文學作者面對社會當下的沖突矛盾,遠不如社會經歷豐富的企業家或者白領領悟之深刻。作家寫作,作品中社會當下的信息量是很重要的。因此我所有的作品都是緊扣社會熱點。比如小說《同學會》就緊扣“同學會”這一當下社會熱點。小說《小別離》,也是緊扣當下中國教育和留學熱。

      雖然都關注社會熱點,但是作家創作和記者采訪對社會熱點的表達畢竟是不同的。媒體人要做到的就是呈現真相,讓人在這些表象中學會思考,感受到溫暖的可貴。而作家創作小說,需要更多的虛構和想象,需要建構一個有命運感的人物,需要把人物關系編織得饒有趣味,使之能體現時代的某種本質。

      我最近打算去美國搜集《小別離2》的素材。如果是記者,搜集的方式可能就是找一堆人來采訪,整理出一些規律性的東西來。但作為作家,那完全不一樣,有可能就是人物的某個眼神,有命運感的某個細節,就可以觸動你的創作靈感,推動整個故事情節。作家比記者關注的焦點要更加深化,需要關心人的命運、情感和命運中體現的個人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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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通常的創作習慣?

      答:我一般是早晨九點多到十一點進行創作,下午寫到四五點鐘就不寫了。我不可能每天寫個一萬字。有時候最多的寫個兩萬字,也是很少的。實際上你每天堅持一下,只要你思路順暢的話,寫個十來萬字的作品不是很難的。

      我就像一名短跑運動員去創作每部作品,寫作速度很快,一部小說,我一般都會在一個月之內把它寫完,要是很漫長的拖在那,對我的意志和精力消耗是很大的。我寫作一筆落,很干脆,不去糾結,寫完很少修改,基本上就是半成品。這也是得益于多年記者工作的寫作訓練。因為記者采訪完之后,要以最快的速度梳理好自己的思路,然后把文字整理出來,沒有時間反復斟酌文字和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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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中最有代入感的人物?

      答:筆下的每個人物都有代入感。我在寫作過程中,經常會為筆下人物的命運感到悲憫。比如我寫的《音樂會幾種開法》,里面有兩個相互PK的樂手。普通人的人生夢想可以用二十年三十年來完成,但是對演員來說,會被擠壓在十年,對樂人來說,可能就五年。每個人的生命都有不同的成長節奏,但放在這樣一個飛速發展的時代,實際上衡量成功的標準單一了,就是有錢,就是紅。這時候實際上帶給每個現代人的壓力都是很大的。我在創作這部小說的時候,人就會很分裂,在兩個樂手之間穿梭,覺得站在各自的角度講他們都是對的。這些人物都是站在時代的路口,每一張臉都在敘述自己的喜怒哀樂,都有自己的理由。作家寫作需要具備同一時刻進入不同的人物內心的能力,必須心靈能量和體能都足夠強大,才能托起這個創作世界。

      《小別離》中黃磊和海清演的這一對夫妻我也很喜歡。他們想把自己說服,把孩子說服,還要說服中國教育!侗磕泻ⅰ分杏幸粋聰明姐和笨男孩,笨男孩喜歡聰明姐,苦苦追了她二十年,追的過程中發現聰明姐其實沒那么聰明,笨男孩也沒那么笨。聰明和笨其實是一個相對的概念。這個時代就是這樣的,其實想把握每一次浪潮的人最后也沒怎么樣,那種守得住自己的人最后也沒怎么吃虧!锻瑢W會》我也比較喜歡。這兩年寫同學會的作家也挺多的,但是我覺得同學會都被寫得挺狗血的,不是寫攀比,就是寫和當年同桌的你舊情復燃了,要不就是資源重組,還有是女生為穿什么衣服去而糾結。我覺得同學會里頭一定有一些東西可以觸動當下這一時代人的共鳴點,所以人們才會樂此不疲。我想寫出一個可以給人提供溫暖的同學會。我把故事設定為一個班里的班長要組織一次同學聚會,在把散落在城市各個角落的同學找出來的過程中,他自己也經歷了人生的第二次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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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如何看待自己的作品被改編成影視?你會擔心原作中的某些東西會在影視改編中被消解掉嗎?

      答:我會有這種擔心,我的小說中還是有點悲情的,改編成電視劇后變成了輕喜劇。不過這我也可以理解,因為觀眾辛辛苦苦上了一天班,回到家打開電視機,需要從電視劇中得到愉悅和放松。

      我之所以自己沒有參與編劇,是因為我覺得編劇是個技術活,如果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的話直接做可能會比較累。編劇的要求多、束縛大,創作的是一種集體完成的作品——劇本,要和合作方發生關系:制片人會叫你改,導演會叫你改,演員演不下去也會叫你改。這就不像作家寫小說這么隨性了。就目前這種階段,我覺得通過寫小說能把自己的優勢都發揮出來,就已經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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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鄉對你的影響?

      答:我和金庸是老鄉,都是浙江海寧人。有一年金庸到杭州來,朋友們都說我和金庸長得很像。(笑)不過我倒是很少讀金庸的小說,因為我覺得自己和金庸的文學氣質不太一樣。我離金庸的武俠的氣質還是有點遠,喜歡讀的東西還是偏純文學的。

      江南地區的文化氛圍很好,無論大城市還是小城市都有一定的文脈,很多文人都是出自江浙一帶。比如《羋月傳》的作者、《甄嬛傳》的作者都是浙江的。整個江南地區的文化產業發展得比較好,我覺得自己創作上的成功也得益于家鄉的文化氛圍和文化產業的興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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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喜歡與什么樣的人交朋友?

      答:我喜歡與真誠、敢于付出的人交朋友。我之前做了很多年的文化記者,采訪過的很多藝術家、音樂家都成了我的朋友。我也曾為馬云出過一本書叫《馬云內部講話》,在他成名前我們就是朋友。當時他在大學當老師,一有時間就去報社和我們為伍。因為他有學生在我們單位當記者,隔著老遠他就和學生們打招呼。他是一個喜歡新鮮的、能夠看到潮流的人,有很強的行動性和感染力,F在隨著他的產業在不斷的發展,馬云的表達能力和總結概括的能力越來越強,看透本質的眼光也越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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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時候最為幸?鞓?

      答:我覺得完成一部作品時是最開心的。這時候我可能會去餐廳吃個飯,希望鬧哄哄的。我前年的國慶節十天寫完了一個小說叫《廣場舞》。國慶節假期的最后一天,大概下午四點多寫完的,因為房間里一個人寫嘛,結尾的時候往往是向高處沖刺,情緒很激烈,這時候會很孤獨。我也找不到伴,就沖到自助餐廳去吃了一個飯,感覺需要暖需要熱鬧,希望旁邊有很多聲音,可以壓制自己內心的那一份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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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你影響很大的作家作品?

      答:閱讀方面,我最初受俄羅斯文學影響比較大,比如契訶夫的作品。后來有一段時間,我喜歡讀拉美文學,比如馬爾克斯。我特別欣賞他作品中的氛圍:大架構是荒誕的,但小細節是真實的。一荒誕一真實,構成的氛圍感很強烈很震撼。

      現在我讀日本當代作家的作品比較多,比如川端康成、東野圭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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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之前的采訪中說自己很喜歡宮崎駿,為什么?

      答:對,我很喜歡宮崎駿。他的作品中有滿滿的正能量,可以提供給我們很暖的東西。這種溫暖其實是時代的稀缺品。宮崎駿可貴之處在于他已歷經人世,仍然有這副洞察現世的眼睛,有這份暖。比如《千與千尋》中小女孩的整個經歷其實是恐怖的,讓人捏了一把汗,但是故事里還是充滿希望的。宮崎駿的作品不是用來說教的,不是提醒小孩子,這個要當心,那個要當心。宮崎駿的動漫中小孩子就像小孫悟空,遇到的各種困難,都可以靠自己搞定。我也就試了一下。我的小說《放學路上》不是一個安全小說,提醒孩子這里要注意那里要注意,而是恰恰相反,寫一個十歲小女孩在放學路上自己解決遇到的各種問題。有一個小讀者問我說“叔叔你這個年紀怎么知道你寫的十歲小女孩是十歲小女孩?”我就告訴她,宮崎駿爺爺七十歲了,也能寫動漫,這說明我們每個人身上都藏著一個小孩,代表我們對這個時代不安全感的那一部分。后來我把《哈利波特》也看了一遍,我覺得有些東西是和宮崎駿共通的。其中體現出了孩子們善良、勇敢的品質,小孩子一定喜歡看這樣子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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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對社會對人生的態度是更傾向于悲觀還是樂觀?是怎樣在作品中體現和滲透的?

      答:我覺得在當下這樣一個劇變的時代,每個人盡管表面很堅強,但是對溫暖的渴望超過以往。悲觀或樂觀可能并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我只想在作品中提供讀者需要的東西——帶有人文關懷的溫暖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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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歡的運動方式?

      答:我之前學生時代體育都差點不及格,現在我特別喜歡跑步。因為寫作會觸動你內心很多黑暗的東西,需要找到一個合理宣泄的出口。所以前幾年白天在報社上班,晚上回到家寫作,然后去操場上跑個十圈或者繞著西湖跑十公里。我非常理解村上春樹為什么跑步,他也是為了宣泄寫作時產生的負能量。跑步還可以擺脫你情緒的一種糾結。因為寫作的時候你一定糾結,否則那種人物的張力就不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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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可以與世界上任何人隔空對話,你希望是?你們會聊些什么?

      答:我希望和契訶夫聊一聊他對普通人的人性透徹而深刻的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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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最想擁有什么超能力?

      答:閃現的靈感可以馬上變成文字的能力。我現在正在創作的叫《轉身就走》,寫互聯網生存的,已經寫了一個開頭了。但是我想到以后還要接著寫,就比較頭疼,感覺很累。如果想到的東西都可以立刻變成文字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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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的工作和創作狀態?

      答:我是去年一月份從媒體行業調到了浙江傳媒學院,因為媒體的工作實在是太忙了,我想給自己一點創作的空間和時間。我一直到四十七八歲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應該開始寫作,才寫了《小別離》。但如果再早個十年,可能作品的厚度和深度又會不及現在。而且那時文化產業也沒有現在這么發達。

      媒體的熱鬧我經歷過。一個辦公室七八十個人,每天每個人過來問你一個問題,讓你拍板,腦子基本上就要爆了,后來我做新媒體工作,整個人每天處于在線狀態,每天很興奮,也很累。我現在是浙江傳媒學院戲劇影視研究院的老師,主要工作還是創作為主,每天大部分的時間都是一個人獨處的,因為需要寫作,我很享受目前這種相對安靜的工作和創作狀態。本版文/劉雅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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