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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冠平:科的視覺更新 幻的個人表達

    http://www.jchcpp.cn 2015年12月18日10:48 來源:北京青年報

      ◎李思雪

      “我一直堅信有地外文明”

      這幾年,好萊塢重掀科幻大片的風潮(今年去的是火星),中國也在加緊腳步,《三體》開拍,試圖在明年開啟科幻電影元年。

      科幻片是一個難以界定的電影類型,即便在教科書中也找不到精準的定義。然而,這個同時具備幻想、恐怖和科學三種元素的類型分支,作為一種流行文化,從上世紀 60年代后期開始,便擁有了龐大的擁躉群?苹闷哂性鯓拥奈幕瘍群桶l展脈絡?未來可能會有怎樣的發展動態?北青藝評邀請北京電影學院電影學系主任吳冠 平來聊一聊。

      北青藝評:您最早接觸的科幻電影是什么?

      吳冠平:我記得我第一次接觸的科幻電影是《珊瑚島上的死光》(注:1980年國產影片,張洪眉導演,喬奇、凌之浩主演),在電影院看的。但是那時候還沒有科幻片的意識,只是感官上覺得很神奇。在當時煙火氣和政治氣濃厚的時代,很難得。

      北青藝評:那您是科幻迷嗎?

      吳冠平:還真是。我那時家里常年訂閱《飛碟探索》,對阿西莫夫的科幻小說也很喜歡,F在想來,我一直堅信有地外文明,大概和那段時間對神秘科幻作品的接觸有關系。我對于未知的觀念一直抱有開放的態度,幾乎是堅信宇宙之中地球之外,一定具有其他的智慧生命。

      北青藝評:如果讓您選擇一部最偉大的科幻電影,是哪一部?

      吳 冠平:《星球大戰》。雖然之后有《2001:太空漫游》,但似乎和科幻感覺更遠,科幻只是作為一個喻體,影片表達的另外一種世界觀與人性。我所理解的科 幻,要有人類所無法理解的機器裝置,也許是飛行器,也許是具有攻擊性的武器。再者,要有不同物種之間的較量,也就是人類在接觸地外文明之后所作出的反應。 《星球大戰》滿足了這兩點,雖然最終的價值觀還是人類中心式的。所以從一個淺層次觀察,科幻片應該具備人類所無法控制的機器,以及對不同文明之間沖突的焦 慮。

      “科幻電影類型化源于人類對科技發展的焦慮”

      北青藝評:BBC去年拍攝了一部四集紀錄片《科幻真史》, 四集的主題分別是:機器人、外太空、入侵和時間。我覺得這個分類很恰當,是從兩個維度上講這個類型的母題,也是電影藝術一直以來沿用的兩個維度:空間和時 間?臻g層面:向內探索,我們看到的是人對于自身機體與機械結合的想象,或者是從細胞層面重新創造仿生人或者新物種的過程;向外探索,就呈現出一系列有關 星際探險或者戰爭的影片。時間層面:時間旅行一直是科幻電影最常見的題材之一,無論回到過去還是去到未來。歷史上的一些經典之作也是巧妙地融合了這兩個層 面的議題,比如《終結者》系列、《星球大戰》系列等。而這些議題歸根結底呢,都是在講人類面對未知事物或者文明時心中的恐懼,更具體地說,就是人類對于科 技發展的困惑與焦慮。我覺得這種思潮,從以工業革命為開端的現代社會就開始存在,并一直延續到今天。您覺得是這樣嗎?

      吳冠平:可以 這樣說?苹秒娪澳軌蜃兂梢环N類型,很大程度上就是源于人類對于科技發展的焦慮。這種焦慮可能是陰謀論式的,比如在冷戰時期的“太空爭奪戰”。從另一個角 度看,這是人類對自己能力的不自信,尤其是對于一些負面的、邪惡的事情,仿佛都是異族生物之舉。廣義上說,就是人類對于來自于宇宙未知事物的一種焦慮。

      據 我了解,對于地外文明的發現與表述,似乎大多來自于美國與蘇聯,原因之一是冷戰思維的延續,另外一點可能是雙方心理層面的較量,我稱之為“太空心理戰”, 即:你看到的事情,我也看到了!因此,在我幾十年來的觀察中,我覺得美蘇雙方的心態較量培養了群眾對于宇宙未知事物的心理期待,科幻片某種程度上滿足了這 種期待,就和電影滿足觀眾窺視欲、暴力宣泄、社會諷喻等其他心理訴求一樣,科幻片利用的是人類對于未知事物的恐懼感和威脅感。而且這件事情是接地氣 的,NASA等機構目前也仍在做這件事情。再者,科幻片和電影工業的文明發展程度有關,但是我覺得主題并沒有本質變化。哪怕《黑客帝國》把曾經的物理空間 細化分解到電子空間,物質、文明、人類,最終解決的還是人類自身的境遇與不安全感。

      北青藝評:一般科幻片中,人類與外星文明都是對抗性的,很少有像《E. T. 外星人》這種“和諧相處”的情況,您認為這是出于哪種心理?

      吳 冠平:《E. T!酚幸馑嫉囊稽c是將影片設置在孩子的層面,這也是斯皮爾伯格的獨到之處。他對于外星文明有一種理想化的想象,雖然表面上奇形怪狀,但實 際上它們比人類更簡單、更單純。他從另外一個維度解脫了人類對于外星文明的焦慮,在孩子的層面進行了情感上的縫合。而科幻片中經常出現的怪科學家,我覺得 才是人類的象征。他們比常人了解更多知識,焦慮感更強,對抗性也更大,最后就把人性中最邪惡陰暗的東西激發出來了。

      “科幻能帶來類型敘事的新鮮感”

      北 青藝評:回顧一下科幻電影史,我發現似乎每個具有重要影響力的科幻作品都產生在一些特定的歷史時期,比如《哥斯拉》是廣島長崎兩顆原子彈之后,人類對核戰 爭恐懼誕生的產物;《黑衣人》系列與美國對墨西哥移民的管控有關;太空探索題材與上世紀60年代的“太空熱”有關。美國科幻電影研究學者 Brian Attebery曾寫道:“科幻電影可以當做考察人們思維慣式的有效工具!笨苹秒娪八坪跏侨藗冊诓煌瑲v史時期的思維方式與關注議題的反映。 您對于這個問題怎么看?您覺得當下人們關心的哪些議題有可能會成為這個時期的科幻電影題材?

      吳冠平:你提到了日本的《哥斯拉》。我覺得日本科幻是很有意思的一個類別。比如《鎧甲勇士》、《EVA新世紀福音戰士》乃至小朋友喜歡的《奧特曼》都是對地外文明的另類想象,這種想象通常是具有毀滅和打擊性的。你自己這么看這些機器人系列?

      北青藝評:首先我覺得日本因為國土的狹小和自然災害的頻發,本身就是一個焦慮感很強的民族。另外,明治維新后,日本對西方的科技和工業文明高度崇拜,致使他們在機械制造業做得很極致。我想這些都導致機器人變成日本民眾普遍喜愛的一個元素。

      吳冠平:你說得對?苹秒娪俺洚數目赡芫褪沁@樣一種恐懼情緒的表述,與對可行方法的尋找。當下人類也面臨資源、能源匱乏,環境污染等問題,因此近年來我們看到科幻電影中對于人類移民外星球的設想,《瓦力》、《星際穿越》等影片都對此進行了種種猜想。

      北青藝評:提起科幻電影,誠然美國走在世界的前列,這和國家的科技高度發達、社會高度文明不無關系。那除去技術層面的問題,您覺得美國科幻電影之所以可以有源源不斷的生命力,最重要的因素是什么?

      吳 冠平:上世紀80、90年代,好萊塢技術主義所統治的一些類型,比如戰爭題材,似乎都走到了乏力的狀態。還有什么可以用來翻新的呢?這是他們的工業需求。 科幻電影提供了這樣一種可能。還有一些年輕的怪才導演,他們對于當下技術水平的認知,更具有先進性。同時,他們的表達比老一輩少歷史包袱,他們更樂于在科 幻電影中探索個人化或哲學化的議題。對于今天的觀眾來講,老的敘事套路、電影元素和價值觀對他們已經沒有吸引力了,科幻某種程度上能夠帶來類型敘事的新鮮 感。新生的導演力量又讓這一類型具有了更年輕化和現實化的表達,我覺得這是今天美國科幻電影又具有強大的市場號召力的原因之一。

      “科幻電影一直缺少對于未來的‘人’形象的想象”

      北 青藝評:“軟科幻”(Soft Sci-Fi)電影是相對于“硬科幻”電影的一個概念,在這個亞類型中,科學技術和物理定律的重要性被降低了,影片更多是 借助科幻的外衣,來探討人文學科的哲學命題,比如《超體》、《她》等等。故事發生的背景通常在近未來,觀眾理解其中的科學設定也不困難。相比于硬科幻,我 似乎對這個亞類型表示出更多的興趣。據您的觀看體驗來說,您覺得呢?

      吳冠平:我覺得這些影片建立在當下的互聯網基礎上,技術層面則 是人類能夠觸碰和感知得到的水平。我很喜歡的一部,可以算作軟科幻的影片是動畫片《瓦力》。它關注人類自身毀滅性的合理演繹。瓦力則是一個在人類毀滅的背 景下,給人以些許啟示的小東西。我覺得科幻電影一直缺少對于未來的“人”形象的想象,如果你回顧經典的科幻電影,《黑客帝國》、《星際迷航》、《阿凡達》 等等,影片中所塑造的人都是現實世界的人,無論故事的空間如何變幻,人物的表達都是扁平化的:正義的或邪惡的。因此,這也佐證了我之前說的,科幻電影最終 討論的還是與人類自身有關的倫理、道德、情感等議題。而《瓦力》當中的這個小機器人,我覺得給我一些對于未來世界“人”以及人類情感的新的呈現,讓我印象 很深刻。

      北青藝評:那您覺得這些新作品所表達的主題,與幾十年前的科幻片有本質的變化嗎?

      吳冠平:從敘事層 面上而言,科幻電影確實在不斷用新的物理、化學等科學概念包裝故事,但從本質上而言,其主題并沒有實質性的變化。如果把好萊塢電影看成是美國意識形態傳播 的重要載體,那么科幻電影持續在傳達著美國對于地外空間開發的訴求,與試圖與地外文明建立聯系的向往。因此,我個人覺得科幻片是一個非常封閉和保守的類 型,通過符號化的人物與相對固定的敘事邏輯,包裹在不斷更新的科學概念外衣之下,進行著重復的演繹。

      “對《三體》可以期待,不要苛責”

      北青藝評:從您對于中國電影史的了解來看,您印象中有很不錯的但不為大眾所熟知的中國科幻片嗎?

      吳冠平:我覺得上世紀80年代,最有希望能拍出科幻電影味道的是張建亞導演。他是當時最具活絡腦筋的導演,不論是他做的《西游記》還是《封神榜》,都是頗具魔幻色彩的作品,這些使他具有成為一名優秀科幻電影導演的潛質。

      北 青藝評:那中國有可能拍出具有民族特色的科幻電影嗎?前段時間看到一篇文章《中國為什么拍不出好的科幻電影?》,其中提出一個觀點:我國文藝界人士對電影 工業技術的態度,是藝術對技術、對科學輕視的一種態度。您同意這種說法嗎?我國的傳統思想中,將技術看做“奇技淫巧”的觀點根深蒂固,這是否意味著從思想 根源上,科幻電影在我國沒有西方那種堅實的群眾基礎?

      吳冠平:我覺得我們可以討論一下中國的科幻片和魔幻片之間的區別和聯系,這是 一個值得討論的問題。中國古代的有一些觀念,比如陰陽、輪回、因果以及神秘事物的智能化等等。在我們的思維體系中,更多的并不是對于未來的構想,而是對于 過去的想象。魔幻片對討論今天已經具備的科學技術可能對未來帶來哪些改變興趣不大,反而是對過去的“怪力亂神”更有表達渴望。你看古代的《搜神記》、《山 海經》,魔幻題材似乎包含更多文化層面的元素,而離科幻中的“科學”更遠。我們現在所聊的“科幻”是建立在西方技術基礎之上,換言之,是建立在對世界的客 觀呈現基礎上,可見可感可觸,帶有部分可實證、可操作的本質屬性。我們自己的“魔幻”更神性,更詭譎。因此,一方面,我覺得中國可以發展“硬科幻”,但同 時,是否也能換個思維,延續中國傳統的文脈?在這方面我們是有幾千年來延續下來的文化基因和群眾基礎的。

      北青藝評:西方科幻電影的發達和一些“極客”型的導演的努力是分不開的,比如詹姆斯·卡梅隆、喬治·盧卡斯、雷德利·斯科特等等,你覺得在教學體系中強調技術的重要性,以及創作者本身應當具備更全面的學科知識體系是必要的嗎?

      吳 冠平:有。你看“科幻”這兩個字,“科”代表科學技術,“幻”代表一種想象。之所以能把這種幻覺、幻境的想象呈現為能讓觀眾身臨其境的影像,靠的就是視覺 技術。更簡單地說,把一個相對保守的敘事邏輯和價值觀,用更為精湛的技術手段加工包裝,再加上這些極客導演的個體思考與風格,呈現出的可能就是一個受觀眾 喜愛的作品。因此我覺得未來科幻片的創新之處,就是“科”的視覺更新,與“幻”的個人化表述。

      北青藝評:《三體》可謂中國科幻界的 一個里程碑,作者劉慈欣也得到了科幻文學雨果獎的認可。我讀《三體》的時候,覺得很不一樣的一點是:其中滲透了一種讓我感到很熟悉的中國傳統哲學,主題也 很勁爆:顛覆了人類主體論,對人類文明極端絕望,試圖呼喚高級的外星文明來“接管”地球。您對于2016年作為中國的“科幻電影元年”有什么想法嗎?更多 的是期望還是擔憂?

      吳冠平:我覺得首先是不要苛責。一方面,根據我們的電影傳統,現實主義美學和之前的、以宣傳主導的電影體系,中 國電影歷來缺少一種天馬行空的想象。另一方面,我們的特效水平和工業體系也沒有發展成熟,因此允許有一些失誤和挫敗。其實不發展科幻電影,對于中國電影來 說也未嘗不可,但是有了這種嘗試,我們還是期待在類型上能夠有所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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