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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雪楓:命運是一切音樂的主題

    http://www.jchcpp.cn 2015年11月12日13:47 來源:天津日報 丁佳文
    名人訪談   本報記者     劉雪楓,  1961年生于遼寧大連,畢業于北京大學歷史系,音樂評論家,曾任三聯《愛樂》主編,《人民音樂·留聲機》主編。著有《西方音樂史話》《日出時讓悲傷終結》《音符上的奧地利》等著作。長期在國家大劇院、中山音樂堂等地舉辦藝術普及、音樂欣賞講座。

      愛好音樂沒有任何門檻

      記者:您很少談及自己小時候學習音樂的經歷。

      劉雪楓:對,我之前不愿意談論自己練習樂器的事情。我們那個時代和現在不一樣,不能隨便拿練琴當愛好,練琴就想著將來能從事這一行,有沒有前途。我學了一年多小提琴,我父親就說我沒有前途,因為手指頭短,在高把位演奏時很吃力。1974年,我父親做音樂的朋友說我的牙齒條件非常好,可以學小號。他立刻就給我找了一個東北三省最棒的小號演奏家來教我,我跟著他學了大概兩年半。但是學樂器跟喜歡音樂,我覺得沒有必然聯系,我發現,很多會把樂器演奏得很嫻熟的人對音樂并不喜歡,所以說我一般很不愿意提我小時候學過樂器,只是當有人說“劉雪楓寫評論的,連譜都不識”的時候,我才會說我識五線譜的時候你們還沒出生呢。

      記者:所以您一直認為欣賞音樂是沒有門檻的。

      劉雪楓:是的,很多人總是覺得一定要有專業的基礎才可以喜歡音樂,這正好是我們今天大多數人的誤區。愛好音樂沒有任何門檻,你覺得悅耳、動聽、好聽,你就會不斷地去聽它,而且音樂是無止境的,我們能夠聽到的曲目,是你一生中都聽不完的,有很多的錄音,而且不只幾個版本的錄音,還包括各個音樂會演奏的版本。只要愛音樂,你就不斷地處于一種發現的喜悅當中,所以這跟你會不會樂器沒有任何關系。比如我們常說喜歡美食,那就非要去做個廚師嗎?我從來沒想過要成為音樂家,音樂家在任何時候都沒成為我的人生目標,但是音樂一直伴隨著我。

      記者:對于大眾來說,古典音樂屬于高雅藝術,雖然喜歡古典音樂沒有門檻,但也沒有竅門和捷徑嗎?

      劉雪楓:凡是有竅門的東西,都是讓你僅僅“知道”而已,知道了之后,你不會愛上它。一個人知道太多沒什么意思,一定要把自己的某一種愛好,某一種你覺得有意思的事情玩透、弄透。任何一種知識都不是孤立的,都不是一個木桿子插到地上,而應該是枝繁葉茂的,根須也是非常豐滿的。如果你這個知道一點兒,那個知道一點兒,看不到它們中間的聯系,這種“知道”一點兒意思都沒有,占據了你的大量“內存”,全是垃圾,都是碎片。

      為買唱片開始寫樂評

      記者:您是怎么走上古典音樂專業樂評這條路的?

      劉雪楓:很偶然,因為聽音樂聽得多了,遇到很多音樂愛好者,聊著聊著,就有人建議我把這些體會寫下來。那時,我對能把音樂評論寫下來的人很崇拜,我也是他們的忠實讀者。我的第一篇樂評比較早,在上世紀80年代,完全是被別人的文章激怒了,覺得那人簡直是胡說,所以就寫了一篇,有感而發。但真正走上樂評人的道路,是在音樂雜志寫專欄,差不多是1996年,受《愛樂》編輯部之邀,那個痛苦!現在再看這篇文章,太僵硬了,不忍卒讀。后來我一發不可收,有段時間,我開專欄開得太多了,開專欄有一個動力,就是賺買唱片的錢,有時專欄太多,供不上,我就想要不然這期停了,不寫了,但又一想,咬咬牙堅持一個小時,我就可以賺到一千塊錢,一千塊錢就可以買10張唱片,于是就堅持下來。

      記者:您的音樂評論和很多評論家不同,大部分都是您自己的“聆聽經驗”。在累積經驗的過程中,您也收集了大量唱片,這些唱片對于您的意義是什么?

      劉雪楓:我收藏唱片完全是出于自己喜歡,跟別人研究升值空間是兩回事。我會把比較各個版本的唱片作為研究課題,只要是我能看到的,都會買回來,不管好的壞的,先比較了再說。有人說,只要對古典音樂感興趣就行了,沒必要關心版本,我不同意,音樂愛好者隨著鑒別能力、審美能力的提高,肯定會關注到版本問題。我上初中二年級時,在同學家聽到一張唱片,我非常喜歡其中瓦格納的《特里斯坦與伊索爾德》前奏曲和《愛之死》唱段,是福爾特文格勒指揮的。這個作品我以前聽到過,但經這位指揮家的處理,讓我聽到之后有了觸電的感覺。在那之后,我明白了這個道理,古典音樂的演奏是有優劣之分的。

      有大量的唱片,剛買回來圖個新鮮,聽一遍就束之高閣,但當某一天我要寫文章,涉及某個曲目或某個版本,我可以足不出戶查到我想要的資料。我家里就像一個音樂圖書館,對于某張唱片而言,我一輩子可能只會用這一次,但這一次會用得非常有價值。就像一個喜歡買書的人,人家問你買了這么多書看得過來嗎?買書的時候是想看,但回來看不看是另外一回事,沒有說你買這本書,壓根兒不想看就把它買回來。買唱片也是一樣,買的時候肯定是想聽,但人這一輩子,生命太有限了,時間太有限了。

      記者:您從來沒考慮唱片作為收藏品的價值嗎?

      劉雪楓:常常有這種情況,我有一張很值錢的唱片,30年前買的,今天它升值了10倍或者20倍。它成為經典后不斷地再版,再版時唱片被裝到一個精致的盒子里,附贈了說明書,把各種歌詞、背景、文章都收進去。但新版的市場價格,可能是原版唱片的十分之一。如果有朋友想跟我交換,那我會因為新版里有非常厚厚的畫冊可以用來研究而跟他交換,不找他要任何錢。因為唱片在我手里,我也不會因為它貴而賣掉它。很多人聽說這事后跟我說,你怎么能跟他換呢?他換了之后拿到網上賣掉怎么辦?我不認為他跟我換的目的是要賣,因為他也是一個喜歡收藏唱片的人,他的收藏觀念跟我的收藏觀念不一樣而已。

      音樂讓人忘掉煩惱,感恩生活

      記者:在您看來,一篇好樂評有什么標準?寫樂評常常會面對爭議,您受到批評時心態如何?

      劉雪楓:好樂評首先要專業,有立場,觀點要原創,行文有內涵。過度的夸獎和批判都不可取。爭議不可避免,盡管我非常不喜歡被爭議,已經非常小心了,但是這個時代有個詞兒叫“躺槍”,“躺槍”的事兒是常有的。有一些爭議,可能使我更堅定地認為自己是對的,因為有一個攻擊你的人,你就突然發現自己太正確了。我們的輿論環境和社會風氣都有問題,同時也缺少比較合理的音樂評論機制和從業規范。

      記者:您和白巖松老師是樂友嗎?上次白巖松老師來天津大劇院做講座,也分享了很多他欣賞古典音樂的心得。

      劉雪楓:算是,他經常到我家來聽音樂。他聽音樂很專注,他在大學帶研究生,他的研究生有一個必修課程,就是到他家品茶、聽音樂,不許說話,就是聽。聽之前他給大家講這個音樂你們應該聽什么,然后把茶倒上,大家就靜靜地品茶,音樂之外唯一的聲音,就是倒水的聲音,大家靜靜地把一部交響曲聽完,聽完之后他讓每個人說自己的感受。雖然他的研究生的專業方向跟音樂沒有一點兒關系,但他說他希望學生應該有很好的人文素養。他聽音樂很專注,他在我家聽音樂時,一定要把鞋脫了,盤腿坐在沙發上,真的是坐得直直的,不出聲。這個人不世俗,有一種情懷在心里支撐,對自己的要求相對來說也會更嚴格一點。這不是壞事,我覺得白巖松能夠堅持到今天,也非常不容易。

      之前白巖松常?次业臉吩u,偶然一個機會,我們認識了,就成了朋友。后來我們倆關系好被別人知道了,應該是有一年在北京單向街書店的一次活動,他們想找一個明星和一個藝術門類的專業人士對談,比如說陳道明與林兆華對話,那么在音樂方面我就代表了專業人士,明星我想到白巖松,我給他發了個短信,他馬上就回了,說太高興了,終于可以讓別人知道自己也喜歡音樂了。在那次之后,好多地方找我們倆對話,我都回絕了,我說這個事你們先聯系他,他同意找我的話再找我。

      記者:往大處說,音樂改變歷史,改變人類,往小處說,音樂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心智。您同意這種觀點嗎?

      劉雪楓:我想起碼音樂讓我自己變得順其自然,斗爭性越來越差。所以現在我最煩的就是大家一說貝多芬,就說貝多芬是鼓勵別人去斗爭的,這其實是上世紀50年代我們受前蘇聯的影響,我們總是認為貝多芬是用音樂跟命運抗爭。其實音樂不是斗爭,什么樣的音樂會鼓勵人去斗爭呢?就是《馬賽曲》《國際歌》《大刀進行曲》,這是特定歷史時期的音樂,是一種特種音樂。從古希臘開始,真正的音樂最終還是讓人心緒平穩,忘掉煩惱,忘掉這種爭吵和計較,感恩這個世界,感恩大自然的饋贈。這是音樂的功能性,古羅馬時期就是這樣,比如說古羅馬要征服一個地方,征服完了之后派一個總督,每每就通過教會把這個地方的音樂設定一個調式,以這個地名命名,所以各種各樣的音樂調式,其實就是來自于羅馬和當年地中海沿岸的各個戰區。

      夢想寫出《戰爭與和平》這樣的小說

      記者:作為一名音樂評論家,同時需要很好的音樂造詣和文學功底。我了解到您父親是小提琴手,您在音樂方面受到家庭熏陶,那么文學對您的影響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劉雪楓:每個普通人,只要有記憶,都會發現自己的命運跟國家的命運緊緊連在一起。我父親喜歡小提琴,小時候刻苦學琴,想成為一名小提琴手。但“文革”開始了,他只能選擇到圖書館工作。那時他已經在北京呆了十年,他從小喜歡讀書,每個月的津貼、工資一大半都用來買書了,所以我小時候家里有一個很大的書柜,里面放滿了書,我也養成了讀書的習慣。1966年,我5歲,求知欲很強,因為家里的這些藏書,加上父親工作的便利條件,讀書變成了我童年時得到的一種獎勵。比如我今天表現好,或者考試考得好,作為獎勵,我父親就把書柜的門打開讓我選一本書。我看了很多文學名著,包括傅雷的譯本《卡門》和《高龍巴》,兩篇中篇小說合訂成一本,豎排繁體字。當年朱生豪的豎排繁體字版《莎士比亞戲劇集》我也看了無數遍。這些文學著作中涉及許多古典交響樂、歌劇作品,所以我對音樂作品的意境和情感表達相當熟悉。

      1979年我上大學,不夸張地講,當時翻譯成中文的古典名著我幾乎都看遍了。我們班里有很多北京孩子,有些是高干子弟,家境好,也有條件讀書,但他們都沒有我看書多。

      記者:您的理想是成為作家嗎?

      劉雪楓:我確實更喜歡被稱為作家。我是北大歷史系畢業的,學中國古代史。如果結合我的專業歷史研究,我人生的最后歸宿是希望寫一部《戰爭與和平》這樣的歷史小說,這是我的一個夢想,這個夢想到現在也都沒有改變。我希望選擇中國歷史上的一個時期,把它像托爾斯泰那樣完全呈現出來,用我的文學積累、歷史知識的積累、藝術鑒賞力的積累,把這個夢想實現了。人這一生總是在不斷地重復自己,或者回到原點,這可能就是命運的安排。人從生出來的時候就被安排了,盡管中途一直試圖去改變自己,甚至也拐了個彎,但最終可能還是回到了最初的那個領域中去了。

      記者:您覺得音樂和文學之間的連接點到底在哪兒?

      劉雪楓:我覺得一個人想要更好的理解音樂,應該加強自己的文學修養。雖然有一些音樂家最討厭把音樂和文學聯系起來,但是文學應該說是理解一切藝術的基礎,包括理解繪畫、雕塑、電影以及音樂、戲劇,而且每時每刻都要不斷地去補充自己的文學的素養。

      印 象

      對古典音樂保有一種虔誠

      10月18日下午,著名樂評人劉雪楓來到天津,在天津大劇院小劇場做了一場題為《命運是一切戲劇的主題》的講座。劉雪楓與現場觀眾交流了對《卡門》《命運之力》這兩部歌劇的看法,也暢談了自己對于歌劇的民族化、歌劇欣賞、歌劇的戲劇性與音樂性、歌劇與音樂劇的關系等問題的看法和思考。講座之后,劉雪楓接受了記者的專訪。

      以前讀過一些劉雪楓的音樂評論文章,這些文章,乍看并不像樂評,倒像描寫內心感受的散文,字句之間毫不掩飾邂逅每段音樂時的情緒,音樂在他的筆下百轉千回,詩意而感性。細細品讀,他的個人態度和獨到觀點巧妙地蘊含其中,深邃而真誠。

      眼前的劉雪楓,與他的文字給人的印象大致吻合,低調、犀利、嚴肅!懊\”,是他提到的最多的一個詞匯!澳阍娇咕苊\,命運對你的回擊越強大,主人公命運的力量強大到足以毀滅所有人,這就產生了戲劇的張力!边@就是劉雪楓眼中戲劇中的命運。

      而在戲劇外,劉雪楓的命運,又多了幾分隨遇而安和與世無爭。他很像一個游俠,行蹤不定,在文學與音樂兩個世界“飛檐走壁”。相較于西方源遠流長的樂評事業,音樂評論在中國是一個相對薄弱的領域,古典音樂評論更是極少有人涉足,顯得更加冷僻。為了保持樂評人的獨立性,劉雪楓很少和音樂人做朋友。他說,“立場鮮明更多來自主觀而非客觀,要對得起自己的良知、道德和立場,就要相信自己!

      劉雪楓一直堅信,并不是每個人都能真正意義上走入古典音樂的世界。欣賞古典音樂,其實是一種機緣,只要有了這種機緣,結合自己的興趣和愛好,欣賞古典音樂沒有任何艱難險阻,完全可以一直按照自己對音樂的理解走下去。古典音樂會因你的虔誠,把它的光輝全部展現給你。

      劉雪

      楓說 

      懂得欣賞才能享受歌劇之美

      一般中國觀眾欣賞歌劇總會有些障礙,其實聽歌劇并不難。首先要有一定的前期準備,需要提前了解劇情,或者閱讀劇本,或者聽一些唱片,看一些錄像,有了這些準備之后再去看現場,才能享受到歌劇最美妙的時刻。

      因為歌劇跟電影不一樣,電影是不能劇透的,劇透后再看這個電影就沒意思了。歌劇也不像話劇,話劇會設置一些“扣兒”,甚至還有些懸疑的情節。歌劇的戲劇情節力圖簡單明了,沒有懸念設置,更不會有離奇的劇情,不能有絲絲入扣的邏輯推理。因為歌劇更多的是音樂上的表現,所以戲劇情節的安排越簡明,戲劇結構越簡單就越好。

      很多人都有一個誤區,認為看歌劇就是看故事,故事明明到這里了,應該快進了,為什么演員在舞臺上突然唱了十幾分鐘呢?不能理解。其實這就跟我們看戲一樣,一個人到劇院去看京戲,誰是為了看故事呢?都是來聽唱腔的。

      所以,看歌劇就是聽音樂、看演員的表演,甚至說看看舞臺上的布景。因為以前你對這部歌劇都已經很熟悉了,你只是來聽聽現場的聲音,感受一下現場的氛圍。當然也不能指望第一次走進歌劇院的人,就能提前做好充足的功課。恰恰相反,一個人對歌劇越熟悉,才越喜歡提前做功課,因為做功課的樂趣是無窮的,是最高的享受。

      欣賞歌劇,首先要聽唱功,其次要看指揮對劇情的推動,看樂隊的掌控力。比如說歌劇中有很多獨奏部分,樂隊能不能表現出音樂的魅力?第三要看和聲,假如缺少一名好的和聲指導,演員又要演、又要唱,搞不好也是要亂套的。第四是看舞臺布景和服裝設計,這是視覺上的享受。在這些要素之外,最終起決定性作用的,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導演理念。導演通過什么樣的方式重新解讀這部歌劇,在不改變音樂、臺詞的前提下,把它重新放置在一個時空內,還要把這個故事講得明明白白,把控住戲劇的內在命運、內在邏輯,把控每個演員的走位、表情,劇中人物之間的關系,這一切都要導演來重新思考。所以說,歌劇是一門綜合的舞臺藝術,因為復雜,它的美才成為一種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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